曲彤又是轻轻地笑了起来，整个黑夜，在这微妙的笑容中，似乎也都变亮了不少。在月影之下，那个身影在段离儿的眼中，竟是变得那般妙曼，那般圣洁。
“因为我不是你的对手！”曲彤不无顽劣地道。
“不相信……”段离儿直截了当。
“哼，又要人家说，人家说了又不信……”曲彤撒娇道。
“……”
“我说真的，为什么不信？”曲彤道。
“不会，你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如果今天面对的不是我，或许，你已经晋级第三轮了吧。”段离儿试探问道。
“……或许吧……”曲彤走到段离儿的身边，坐了下来，淡淡答道。
段离儿心中陡地颤动了一下，难道，曲彤真的是为了她才认输的吗？不顾天禅宗的面子，不顾她师傅的安排，认输了？
“段姐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曲彤轻声开口，问道。
“嗯？说啊？有什么不能问的？”段离儿道。
“你相信人能不死吗？”
“我们修真，不就是为了能够不死吗？能够永生吗？难道你竟然都不相信这所有修真者追求的东西？”段离儿奇怪地看了一眼曲彤，反问道。
曲彤愣了一下，似乎被段离儿问住，半晌后才幽幽地道：“那你说，死人，能够复活吗？？”
“复活？”段离儿陡然一惊。
前世的很多理论，似乎都被这个修真的怪诞世界所彻底打碎，但一些东西却仍在深深地停留在段离儿的心里。
“死人能复生吗？”段离儿在心中不由得也这么问了自己一句。
人死如灯灭，能复活吗？
想了很久，似乎都没得到什么满意的答案，段离儿开口道：“为什么这么问？”
曲彤摇了摇头，黯然道：“偶然想起，没有原因。”
“段姐姐，你说，我们所追求的修真的终极存在吗？我们真的能够永生不灭吗？”曲彤换了一个问题，却是又问道。
段离儿突然觉得，这个安静下来的曲彤，再不是白天人人都能见到的那个顽皮的精灵，而是……
而是什么，段离儿似乎都说不上来。
“或许吧！”段离儿开口，却是也不确定，“只是，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总是要认真走下去的，哪怕没有结果！”
“……”
“……”
风儿轻轻吹拂着山巅，带着属于夜晚的丝丝凉意，月华照在断夔峰之上，也映照着这个世间。
山巅，两个人影并肩做着，久久没有说话。
渐渐地，夜色深重下来，月儿也过了中天，向西边偏去。
一个身影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轻轻地搂住了旁边人儿的肩头。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那样地，静止下来。
夜晚很快过去，阳光又把世界带到白天。
这个夜晚也许很普通，很平静，甚至会在这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迅速消失，惊不起半点波澜。
只是对于某些人，或许会有些不同的，至少对于段离儿和曲彤来说。
武玄坛上，高台之上，烛东站到了各大长老的前方处，今天的烛东似乎状态好了不少，脸上也渐渐散发出淡淡的笑，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