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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让老师的“眼线”失效

自从石老师的“眼线”周曼迪坐到了“铁三角”的附近,肖小笑他们明显感到受拘束了很多。别看周曼迪表面上是个很柔弱的女生,可实际上又非常坚持原则,一点儿也不好说话。不过,更不好说话的是她手中的“黑名单”,只要一见到它,“铁三角”就像听了紧箍咒一样浑身发抖。

所以,必须把周曼迪“搞掂”!

于是,“铁三角”原被对石老师的满腹意见,现在都转移到周曼迪身上来了。

石老师要求周曼迪每天把“黑名单”向她汇报一次,她会在放学前的班会上做一做“总结”。

石老师往往并不急于把“黑名单”上的名字念出来,她会把本子一合,抛下一句很能刺激人想像力和心理素质的话:“自己先主动承认吧!”

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挑战,大家都在掂量着:站起来吧,万一“黑名单”上没有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不站吧,万一自己“榜上有名”,可就连“坦白从宽”的机会都没有了。

“肖小笑!”石老师见没人自己站起来,就开始主动进攻,“今天上数学课的时候,是不是你在用小镜子反射太阳光照罗老师的后背?”

“那镜子不是我的……”肖小笑一张嘴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再想辩解已经来不及了。

“范弥胡!”石老师乘胜追击,“你今天是不是……”

“历史老师的眼镜不是我藏到门框上去的!”石老师还没开问,范弥胡就主动招供了起来。

“哦,原来你还有这事儿呀!”石老师赶紧往“黑名单”上补记。范弥胡懊悔不已。

石老师不轻易直接点名批评女生,她先是看了田田一眼,然后说:“今天是哪个女生把香水带到教室里,喷得到处都是的?”

看,又抓住了不是?田田只好乖乖地站起来。

黑名单,真是太厉害了!

黑名单的可怕之处,还在于它能记录下每一笔“陈年旧账”,等到开家长会或者家访的时候,一起“算总账”。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黑名单”是绝对绝对不能小视的!

放学后,“铁三角”一边怏怏地走着,一边相互诉说苦水。

“哼,我跟周曼迪关系只能这么好了,她还是要把我往黑名单上记!”田田心里最不痛快,“那瓶法国香水,其实是我带来想给她用的!”

“她肯定是想先把我整倒,然后她来当这个班长!”肖小笑念念不忘的还是他的班长的位置。

“我最惨了,每天跟她坐在同桌,连放屁都不敢出声,怕她告我污染空气。”范弥胡哭丧着脸。

看来,要想“解决”掉石老师,首先要把周曼迪“搞掂”了。可这恰恰是让“铁三角”最为难的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周曼迪并不是故意“使坏”,只是她胆子太小,老实巴交,从不敢说谎,恰恰被石老师“利用”了。

“这样吧,我们先去分头打听周曼迪的相关情况,然后汇集起来进行分析,做到知己知彼,这样才能制定作战方针。”肖小笑不愧是公认的“老大”,组织能力超强,他井井有条地安排了起来,“今天晚上7点半,咱们在小基地集中!”

范弥胡和田田接到了任务,便立即执行去了。肖小笑看见丢丢正在不远的树枝上玩,就用红色激光灯把它召唤过来,对它叽里呱啦又是说“鸟语”又是瞎比划,还偷偷地指了指走在前面的周曼迪。

丢丢很快便明确了任务,周曼迪拐了个弯儿,丢丢飞在她后面,紧紧地跟着……

晚上7点半,“铁三角”的小基地里黑洞洞的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上发出幽幽的光线,映着周曼迪的大头贴照片和她的个人资料。肖小笑正站在屏幕前一本正经地读着,范弥胡和田田坐在一旁时而皱眉时而记录。那场景,就好像公安人员在分析犯罪嫌疑人一般。

姓名:周曼迪

性格特征:老实巴交,听话,不爱说话

违纪记录:无

最喜欢的运动:写作业

最喜欢的游戏:奥数比赛

最喜欢的音乐:上课铃

唯一爱好:学习

“真没劲!”田田讨了个没趣,“这种活法,金色的童年全都被课本掩埋!”

“就这些了吗?”范弥胡问,“我们可是要分析周曼迪的特点,制定作战方案的!”

“难!”肖小笑叹了口气,周曼迪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喜欢吃零食,不爱做游戏,很难找到突破口!

“看来,只有等那只臭烧鸡回来了!”范弥胡叹了口气,肖小笑派丢丢跟着周曼迪到她家里“刺探”情报。丢丢身材小巧,又机灵地要命,还会把听到的东西一字不落地复述一遍,简直天生就是当“间谍”的材料。

“哇咔咔!”说话间,丢丢从外面飞了进来,听到“烧鸡”两个字,落到范弥胡头顶乱啄一气。

“肖小笑,你养的到底是鹦鹉还是啄木鸟呀?”范弥胡捂着脑袋满屋子团团转。

田田笑着说:“当然是啄木鸟,专门啄你这根笨木头!”

肖小笑把手塞进嘴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丢丢立即停止了“追杀”,趾高气扬地落在肖小笑的肩头,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元帅。

肖小笑又吹了一声口哨,丢丢飞到墙壁上,用爪子按动开关,屋子里的灯亮了。

三个人围着丢丢,用期待的目光问:“怎么?打探到了什么没有?”

“哇咔咔!”丢丢飞落在它最喜欢的竹棍上,随着这么一声开场白,它唱开了:“我是一只快乐的小小鸟,我有一双美丽的大翅膀,飞呀飞呀飞呀飞,哇咔咔呀哇咔咔,我是一只快乐的小小鸟……”

“行了,行了!我们知道你是小小鸟,用不着再秀了!”田田不耐烦了。

“我是一只快乐的小小鸟……”丢丢我行我素。

“你们家烧……丢丢这是怎么了?”范弥胡扭头问肖小笑,差点儿又把丢丢说成了烧鸡,幸好丢丢只有当“烧”和“鸡”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时才敏感。

“我没教它唱过这首歌呀?”肖小笑也觉得奇怪。

“小小鸟呀哇咔咔,哇咔咔呀小小鸟……”丢丢越唱越来劲了,“妈妈,你说我唱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还有妈妈?“铁三角”先是一愣,肖小笑最先反应了过来:“这是周曼迪在家唱歌呢!丢丢爱学舌,就把它完整地学了下来!”

“周曼迪!唱歌!”范弥胡和田田吃惊地下巴颏差点儿塌倒了地面上。

他们如此反应并不奇怪,要知道,平日里周曼迪一唱歌就脸红。记得有一次音乐课,老师让周曼迪起来唱歌,周曼迪憋红了脸,就是唱不出来,最后还是田田这个音乐课代表帮她唱的。怎么,周曼迪在家的时候居然唱得这么起劲!

“妈妈,妈妈……哇咔咔……你快说呀,我唱得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去参加全国少儿哇咔咔哇鸥开音乐大赛……”丢丢继续学舌。

“什么叫哇咔咔鸥开?”范弥胡没听明白。

“笨呀你!就是卡拉OK,前面的‘哇咔咔’是丢丢自己加的!”田田对范弥胡说。

“没想到周曼迪在家这么活跃!”肖小笑不禁感慨道,要知道,周曼迪在学校恐怕一个星期都不会说这么多的话。

范弥胡也说:“我原以为田田是全班最嗲的女生,没想到周曼迪比田田还要嗲,哇咔咔呀受不了,受不了呀哇咔咔!”

这话招来了田田的白眼。

“哇咔咔!”丢丢继续说复述,“今天的晚餐好丰盛!有清蒸鱼、醉虾,还有烧鸡……烧鸡!哇——咔——咔——”

丢丢说到了“烧鸡”,一下子激动起来,羽毛全都乍开了。肖小笑见状大喝一声:“不好!范弥胡,快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丢丢已经飞到了范弥胡头顶,对着他圆骨碌的脑袋又是一阵狂啄,这才满意地飞回去。

“我招谁惹谁了……”范弥胡的眼泪流了一地。

田田却在一旁幸灾乐祸:“丢丢是为了能让你的木头脑袋更开窍!怎么样,迷糊军师?我们全靠你来出主意呢!”

其实,范弥胡的主意在丢丢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他揉着头皮说:“周曼迪在家的时候开朗活泼,而在学校却扭扭捏捏的……”

他还没说完,田田就已然恍然大悟:“我们就把她在家的表现告诉全班同学,她肯定会害羞死!”

“错!”范弥胡否决掉了,“如果那样的话,惹恼了周曼迪,她肯定会忌恨我们,一天把我们的名字往黑名单上记十次!”

田田吓得直吐舌头。

肖小笑也点点头:“我们只需要让周曼迪一个人知道我们掌握了她的秘密,有把柄捏在手中,她反倒会怕我们宣扬出去,就不敢把我们的情况往黑名单上面记录了!”

“太棒了,还是老大的招数高明!”田田对肖小笑竖起了大拇指,又拍了拍范弥胡的肩膀说,“嘿,木头!听明白了没?跟着学点儿啊!”

范弥胡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过了好一阵子才摸着脑门说:“不对呀,这主意是我出的呀,干吗要我跟着学?”

第二天清早,“铁三角”来到教室门口,看见周曼迪已经坐在那儿读书了。肖小笑迅速用眼神向同伴发出信号,范弥胡和田田心领神会,他们的计划开始了!

肖小笑打头,他一边迈着大步跳进教室一边引吭高歌:“我是一只快乐的小小鸟!”

田田排在第二,她是音乐课代表,唱起歌儿来最动听:“我有一双美丽的大翅膀!”

范弥胡是天生的鸭嗓子,他也扯起嗓门来唱:“飞呀飞呀飞呀飞!”

“哇咔咔呀哇咔咔!”丢丢在他们身后也唱开了。

本来,满教室的同学们都在读语文课本,突然闯进了“铁三角”,整间教室立即就炸开了锅。熊豹豹捧着肚子乐开了花:“哈,肖小笑!这是不是你们铁三角的队歌呀?”李亢也大喊:“喂,小迷糊,你唱得还不如丢丢好听呢!”

“这是我们新编的铁三角进行曲!”肖小笑索性胡说八道起来,他偷偷瞥了一眼周曼迪,果然,周曼迪的脸蛋已经涨得通红,用书死命地挡着呢!

“我们再来一遍吧!”肖小笑还没闹够,他又领头唱道,“我是一只快乐的小小鸟!”

田田:“我有一双美丽的大翅膀!”

范弥胡:“飞呀飞呀飞呀飞!”

“咳咳咳!咳咳咳!”

肖小笑不满意了:“丢丢呀,你应该唱‘哇咔咔’才对,我觉得你这句接得挺好的,怎么改词儿了?大家给点儿掌声!”

可是,教室里却没有一个人鼓起掌来。肖小笑扭头一看,可了不得了!石老师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正用咳嗽声提醒他们注意纪律呢!

“想造反?”石老师一边瞪着他们一边走进教室。不过石老师才刚刚来到,只听见闹哄哄的,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她问周曼迪:“周曼迪,你来说,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小笑心里“咯噔”一下,范弥胡和田田也都紧张得满手心是汗。

“是……”周曼迪欲言又止,脸上更红得像龙虾。

“不用怕,大胆地说!我给你作主!”石老师替周曼迪扫除心理障碍。

“没,没什么……这是今天音乐课……米,米老师要检查的……歌,田田……音乐课代表……带着我们练习……”周曼迪支支吾吾地说。

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音乐课?什么要检查?压根没有的事儿!平常,大家随便编个谎话在石老师面前蒙混过关是常有的事情,可关键这次是从来没说过谎话的周曼迪!同学们不顾石老师在场,小声议论起来:真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

石老师大概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她也没有过多地怀疑周曼迪,就让早自习继续。肖小笑三个人也一溜烟回到了各自座位上,逃过了一“劫”。他们心花怒放,这一招还真灵!

肖小笑掏出语文书,做出读课文的样子,却探头到前排对周曼迪做了个鬼脸:“怎么样,我们唱得还可以吧?能去参加全国大赛吧?”

周曼迪的脸都快变紫了。

石老师看见肖小笑居然在说话,她走了过来:“肖小笑,你不好好读书,在干什么?周曼迪,他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周曼迪慌里慌张地说,“她问我这段课文该怎么解释……”

石老师心里直犯嘀咕:周曼迪怎么不那么好使了?可又没法多问什么。

“你的脸怎么了,这么红?”石老师注意到周曼迪的脸色不对劲。

“没,没……”周曼迪连忙用书挡住脸,“早上天冷,我这是冻的……”

肖小笑简直想兴奋得跳起来:从来不撒谎的周曼迪,今天连一句实话还没说呢!

石老师努了努嘴唇,却始终没说出话来。她迟疑了半分钟,扭头走出了教室。

“耶!”

石老师前脚刚出教室,“铁三角”就击掌欢呼了起来。

看到他们又开始胡闹,周曼迪把手放进位洞里摸了摸那本“黑名单”,却始终没有拿出来记录。肖小笑他们知道,有这个把柄捏在自己手中,无论他们怎么闹腾,周曼迪都不会告诉石老师,还会在关键时刻替他们打圆场。

现在,全班意见最大的,恐怕要数周曼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