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报告老师我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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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偏给石老师提意见

“老大,我们继续去打雪仗吧?”放学后,肖小笑被十来个同学团团围住,大家兴高采烈地等着“老大”发令。

“这个嘛……”肖小笑看了范弥胡和田田一眼,“哎呀呀呀呀,真是不巧,我还要到少年宫去学钢琴呢,玩不成喽!”

“学钢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范弥胡傻里傻气地问道。

田田偷偷踩了踩范弥胡的左脚尖,慌忙说道:“对对对,我们老大在少年宫学钢琴已经半年多了,马上就能考八级了!”

“噢!”大家向肖小笑投来羡慕的眼光,遗憾着离开了。肖小笑无意中看见周曼迪在出教室门的时候白了他一眼,好像“识破”了什么。

教室里只剩下了肖小笑、范弥胡和田田三个人。

“嘿,老大,原来你不光会弹玻璃球,还会弹钢琴呀!我怎么从没听你弹过呢?”范弥胡兴高采烈地说。

“你犯什么迷糊!”田田又使劲儿踩了踩他的右脚尖,“学钢琴只是借口!刚才就差点被你捅漏了,没看见老大在向我们发暗号,召开‘铁三角’紧急秘密会议吗?”

“铁三角”经常聚在一起“密谋”些什么,他们讨论的内容是最高机密,不光老师、家长不能知道,就连对其他同学也是绝对保密。

肖小笑煞有介事地踱起步子,开始主持会议:“自从石老师推行‘新政’以来,我们‘铁三角’想尽了办法跟老师对着干,可半个学期过去了,一丁点效果也没有。石老师反而越演越烈,‘新政’不断。再这么下去,恐怕以后连寒暑假都没得玩了。”

“是啊,石老师的‘新政’真是害死人呀!”范弥胡脸上呈现出被“新政”折磨得惨不忍睹的表情。

“别打岔,听老大说下去!”田田掐了一把范弥胡的左手。

“我们再也不能对石老师‘妥协’下去了,从今天起,我们要专门给石老师提意见!”肖小笑开始部署战略方针。

“难啊,难!”范弥胡摇晃着胖乎乎的脑袋,表示无可奈何,“你们听到石老师那句话了吗——谁敢对我有意见!”

“范弥胡啊范弥胡,关键时刻你可不能犯迷糊呀!”田田又对范弥胡的右手下了“毒手”,“你是我们‘铁三角’的军师,我们全靠着你出谋献策呢!”

“对啊,我是军师呀!”范弥胡为自己刚才临阵脱逃感到愧疚,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主意,只好把目光投向肖小笑。

“你看我干吗……”肖小笑也没什么好主意。

“谁看你了,我在看你身后讲台上的粉笔盒呢!”范弥胡说。

“又犯迷糊了不是?让你出主意,你还有心思看什么粉笔盒?”田田又教训起他来。范弥胡的双脚、双手都被她“蹂躏”过了,田田想了一会儿,干脆拍了拍他那圆骨碌的大脑袋——她就爱这么“折磨”范弥胡玩,其乐无穷。

“我要出的主意,还就在那个粉笔盒上。”范弥胡的脑筋果真机灵,当即就把他的点子和盘托出……

“好样的!”肖小笑和田田听了也赞不绝口,“我们现在就干!”

“铁三角”给老师提意见的秘密行动,就这样开始了……

第二天早上,石老师来到教室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以往还没走到教室,大老远就能听到全班同学在叽叽喳喳叫嚷个不停,甚至还有几个开“个人演唱会”的,操起一把扫帚当话筒跳上讲台,闹得教室里鲜花(用纸叠的)和臭鸡蛋(上星期没吃完的早餐)齐飞。可今天来到教室门口,却发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战战兢兢、一声不吭。

按照经验,这种情形只在有人“闯祸”了的时候才会发生。石老师走进教室,她先是检查了一遍窗户上的所有玻璃是否完好无存,又“扫描”了一遍全班同学的脸蛋有没有因为打架而鼻青脸肿的。特别是那场雪下了一夜非但没有停,反而越来越大,可能是有人把雪球带进教室里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然而,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石老师突然发现,全班同学的眼睛都在直勾勾盯着前黑板。她转过身去,差点儿没当场晕厥。

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

报告老师,我们有意见!

大字周围还散布着许多用不同笔迹写得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们对“新政”有意见!

强烈抗议石老师侵犯我们的活动课时间!

坚决抵制每天上午无端增加一节课的行为!

……

这就是昨天范弥胡出的一个歪招:既然大家都不敢当着老师的面公开站起来提意见,何不把这些意见写出来,看看石老师理会不理会!反正没有署名,石老师也抓不到是谁写的。

大家都望着石老师,看看她能有什么说法。

没想到的是,石老师转过身来,若无其事地说:“今天谁值日?怎么到现在也不擦黑板!”

石老师可真鬼!肖小笑在心底感叹,昨天我们把意见说出来,她装作没听见;今天把意见写出来,她又装作没看见!范弥胡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锦囊妙计,就这么轻松被石老师破解掉了。

不过,“铁三角”早就准备好了石老师的这招“装傻大法”,范弥胡坐在肖小笑的前排,他转过头来趴在肖小笑耳边说了几句话,肖小笑心领神会跑上讲台,抓起黑板擦擦了两下,故意漏下几条重量级的口号,对石老师说:“石老师,您看看,这一条还有没有用?”

“太妙了!”田田在下面小声叫好,“这回看石老师到底看不看!”

“好,我来看看……”石老师果然要中计了。她转过身去,眯着眼睛,几乎是贴着黑板打量了一遍,又揉了揉眼,又打量了一番,动作很是奇怪。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石老师在搞什么名堂。最后,石老师在讲桌上翻了翻,摸出一个空眼镜盒来:“哎呀,今天忘记戴眼镜了,什么都看不见呀。还是先擦了吧,不要影响下面的老师上课……”

范弥胡惊骇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没戴眼镜也不至于眼花成这个样子吧?石老师也太能装了!刚才说我脚边的地下有瓜子皮怎么就看得那么清呢!

石老师很快就反守为攻。

“再过两天,我打算对咱们班的班委进行一次调整。”石老师用不经意的语调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最近几天,石老师迷恋“新政”怕是上了瘾,每天都要新出台那么几条。这些“新政”,上到学期计划,下到日常琐事,大到期末考试班级平均分要达到多少多少,小到手指甲不能留超过几毫米,简直包罗万象无所不容。

而如今,石老师又打起了班委的主意。全班最坐不住的就是肖小笑了,要调整班委,首当其冲就是他这个班长呀!难道石老师想要把我给撤了?

田田偷偷拍了拍肖小笑的后背:“老大,没关系,只要你不犯什么大错,石老师就没有理由撤掉你。”

肖小笑哭丧着一张脸:“那今天没交作业算是大错吗?”

“算,绝对地算!”田田说,“不要告诉我你作业没交!”

肖小笑还没来得及点头,石老师就已经拍了拍收齐放在讲桌上的作业本发话了:“肖小笑,今天的作业怎么还差你一本呀?”

“我忘……”肖小笑战战兢兢站起来,想解释忘带来了——可石老师根本不认这个帐,因为平时同学只要没完成作业,总爱说“忘带了”,也不换一种理由。前几天石老师在宣布第16号“新政”的时候专门讲过:“在我这里,忘带了就等于没有做!”

“怎么了?是忘带了吧?”石老师挖苦肖小笑。

肖小笑看了看教室前方黑板上的石英钟,又瞥了瞥窗外的那棵枝头压满了积雪的大树,计上心头。他说:

“您不是说今天早自习结束前交上来吗?现在还差5分钟呢!”

“好,我就等你这5分钟!其他同学继续看书。”石老师认定这是肖小笑的“缓兵之计”,她找了个空位子也坐下来,看肖小笑究竟能耍什么花样。其他同学也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怎样在这5分钟之内不出教室就把作业“变”出来。

肖小笑悄悄地从兜里掏出一只红色的激光灯来,在课桌的掩护下,对着教室外晃动了几下。

“哇咔咔!”教室外传来一声古怪的叫声,接着,一只蓝色的大鹦鹉拍着翅膀从枝头飞走了。

“丢丢加油!”范弥胡和田田握着拳头小声喊。

他们俩一看就全明白了,那只鹦鹉是肖小笑养的宝贝宠物,名叫丢丢,可机灵可聪明了。在肖小笑的训练下,它能为主人做好多事情。肖小笑的家离学校并不远,上课的时候,丢丢就落在教室外的树上随时候命。只要见到主人发来信号,丢丢很快就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刚才,肖小笑用红色激光灯在空中画了几个“Z”字形,这个信号的意思是让丢丢回家帮他去取作业!

黑板上方的那只石英钟不紧不慢地走着,三分钟过去了,丢丢还没有回来。肖小笑有些着急了,在平常,丢丢只需要一分钟多点儿就能从家到学校打个来回,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下雪,丢丢迷路了?

只剩下30秒了!石老师已经站了起来,她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神色。

10秒!

石老师认为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她走到肖小笑身旁问:“怎么样?现在能不能交练习册了?”

说话间10秒钟已经走到了尽头,肖小笑急得抓耳挠腮。

“教室里的钟快了!”范弥胡把自己的手表调慢了几分钟,然后伸给石老师看。他知道石老师不会相信他,但起码能再拖延一点儿时间。

这时候,肖小笑耳边又响起了丢丢古怪的声音:“哇咔咔!”他喜出望外,丢丢回来了!可是,当他看到丢丢时,立即呆若木鸡。

丢丢的爪子里抓着的并不是作业本,而是一团雪球!

“糟糕,打雪仗的时候不该带着它去!”肖小笑暗自大叫不好。看来,昨天丢丢观看打雪仗看上了瘾,这会儿竟模仿了起来,把正事都耽误了!

“哇咔咔!”丢丢像一架轰炸机,先飞到高空,然后俯冲而下,在接近目标的时候把雪球丢下来。

“砰!”雪球砸在了教室窗户的玻璃上。

石老师终于发作了起来:“肖小笑,你这个班长还想不想当了!我这就把你给撤了……”

“砰!”又一团雪雪球。

肖小笑冲着外面的丢丢挤眉弄眼,那意思是:你就别添乱了!

可丢丢却似乎毫不理睬,它上蹿下跳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会儿一个“哇咔咔”,一会儿又是一个雪球。肖小笑无可奈何地望着丢丢,突然想到丢丢还从来没这么胡闹过,它这个样子一定有它的用意,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太棒了!”肖小笑突然大叫了起来。

石老师听了莫名其妙,同学们也面面相觑。听到自己要被撤职,肖小笑竟然说“太棒了”,肯定不是吃错药了就是该吃药了。

“石老师!”肖小笑兴奋地说,“作业已经交到您办公室里去了!”

原来,肖小笑发现丢丢一只在用翅膀指着办公室的方向,意思是它已经帮肖小笑把作业本直接送到了办公室!

“什么?”石老师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段时间内,肖小笑寸步未离教室,怎么可能把作业送到了办公室?难道他会变魔术不成?

“周曼迪,你去办公室看看!”石老师派她的爱将到办公室去核实。周曼迪几乎从不说谎,让她去最合适。

几分钟后,周曼迪拿着肖小笑的作业本回来了。

石老师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她随手翻了几页,似乎想找出什么差错好再批评批评肖小笑,可又没找到。肖小笑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好。

“嗯,还不错……”石老师终于吐出了一句勉强算是表扬的话,她把作业本合上,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你的作业本是怎么回事?”石老师指着封面上的一个小洞说。

范弥胡和田田强忍着没乐出声来,那小洞肯定是丢丢啄出来的。

“这个嘛……我们家耗子多……”肖小笑胡乱找了个理由。

“哇——咔——咔——”丢丢在教室外强烈抗议,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它要去寻找更大的雪球。

石老师点点头,没再追究下去。

“只要你们以后肯遵守纪律,好好学习,我肯定不难为你们!”石老师开始训话了,“可是如果你们自找麻烦,屡教不改——脑子里光想着对老师有这意见那意见,可别怪我不客气!”

同学们都老老实实地听着。

石老师顿了顿,环视了一遍教室,看到全班都服服帖帖的,感到心满意足。最后,她加大嗓音,敲着桌子说道:“对了,我刚才好像听说你们说对我有什么意见要提?”

“报告老师,没,没……没啥意见!”全班同学都不由地打哆嗦。

“没意见你们哆嗦什么?”石老师问。

“报告老师,天冷……冻得……”范弥胡说。

“现在下课!哦,对了,周曼迪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石老师抛下最后一句话,拉开门准备走出教室。

“啪!”

一枚大雪球正从门外飞进来,擦着石老师的头发梢飞进了教室,紧接着传来丢丢一声清脆的叫声:“哇咔咔!”

“原来你对我有意见!”石老师挥舞着教鞭冲着丢丢怒吼了起来。

肖小笑的班长职务不保?

“今天我们能去打雪仗了吧!”放学的路上,范弥胡在肖小笑身旁欢天喜地地嚷了起来。

他本以为肖小笑听到这个建议后会立即赞同,因为大家都知道肖小笑最喜欢雪,见到下雪比听说不考试了还要兴奋。可不知道为什么,肖小笑却轻微地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只顾低头走路。

“打雪仗有什么意思?”倒是田田说话了,她对这个提议不屑一顾。女孩子嘛,打雪仗毕竟“野蛮”了点儿,她们喜欢文静一点儿的玩法:“我们去堆一个一层楼高的大雪人吧,把雪人掏空了在里面过家家!”

肖小笑还是不吱声,他一边走路一边踢着脚下的雪。

“田田,你就爱跟我对着干!”范弥胡抗议起来了。

的确,范弥胡和田田两个人最爱瞎抬杠,有时还能争论个赤耳面红。范弥胡虽然是“军师”,脑子活,可嘴巴上却笨得要命,每次都说不过田田,只能干着急。而有肖小笑这个“老大”在,往往三言两语就能把他们调解好。可这阵子不知道肖小笑究竟怎么了,竟然一句话也不说,范弥胡和田田也就越闹越凶。

“啪!”“哇咔咔!”

一团雪球从天而降,正好砸在肖小笑的头顶上。

“老大,你养的那只烧鸡又来报仇了!”范弥胡帮肖小笑打掉头上的雪,他爱把丢丢叫成烧鸡。可这一叫不得了,“啪”的一声,他的脑袋上也挨了一颗。

“它不是报仇,是来找我要饼干呢!”肖小笑没精打采地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饼干,连头也不抬,随手就往天上一扔。丢丢见状,忙松开爪子中的另一颗雪球,一个漂亮的高难度飞行动作,接住了那块饼干,飞到一旁的树上美滋滋品尝了起来。

丢丢每次完成任务,都会向主人索要饼干作为奖赏。今天帮肖小笑取来了作业,可一直还没有得到饼干,它哪里能善罢甘休?肯定是来提“意见”来了。

“啪!”被丢丢扔掉的那颗雪球直接命中了田田的脸蛋。

“我招谁惹谁了?”田田捡起一团雪,刚想朝丢丢砸过去,可一看肖小笑还是萎靡不振的样子,便顾不上“报仇”,凑上来询问:“老大,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肖小笑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范弥胡接了过去:“注意到了,注意到了,今天石老师把我们整得好没面子!”

“啪!”田田把雪扔在范弥胡身上:“犯什么迷糊呀你,听老大把话说完!”

肖小笑继续说:“今天课间的时候,石老师把周曼迪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她昨天怎么也不肯把你招供出来,石老师当然要批评她咯!”范弥胡这么分析,“昨天放学晚没来得及,就今天再算这个账。周曼迪脸皮薄,石老师肯定不会当着全班的面批评她,就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这也叫‘开小灶’。”

这么分析听起来很有道理,可田田却不同意:“我看你是越来越迷糊了,周曼迪一直都是石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她最乖、最听话,不像我们调皮捣蛋,石老师怎么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专门把她留下来批评她呢?”

肖小笑也是这么想:“最近,石老师越来越重用周曼迪。今天又让她跑腿到办公室拿我的作业本,你们说会不会……”

“石老师想让周曼迪当班长?”范弥胡脱口而出,又赶紧捂住嘴。

“嗨,不可能!”田田反对,“周曼迪是不错,可她没有什么魄力,班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对不对,老大?”

“可石老师今天宣布要进行班委调整,还几次对我说‘你还想不想当这个班长’!”肖小笑说。

“那是石老师的气话!”田田为肖小笑宽心。

“可这要是石老师说走了嘴呢?”肖小笑担心地说。

这回谁也不说话了。就算这是气话,那也说明石老师还是有这种想法的。

“没关系,你就算不是全班同学的老大,也是我们‘铁三角’的老大!”田田对肖小笑是绝对忠心耿耿。

“对!”范弥胡也过来凑嘴,可他毕竟没有田田的口才,“你就算不是全班的班长,也是我们‘铁三角’的‘角长’!”

“什么‘脚掌’,还鸭掌呢!”田田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力保老大的班长职务,因为只有老大,才配得上当这个班长!”

“哇,你又要对老班有意见!”范弥胡说着又模仿起石老师的那句“谁敢对我有意见”来。

“提意见怎么了?你不敢拉倒!”田田冲范弥胡吐舌头做鬼脸。

“等等!”肖小笑一左一右拉住了田田和范弥胡的胳膊,突然来了精神,“石老师不让我当班长我就不当了?我才不听她的呢!她不是说‘谁敢对我有意见’吗?从今天开始,我们‘铁三角’的使命,就是——专给老师提意见!”

“太刺激了!”范弥胡和田田都被这个大胆的想法震撼了。

“专给老师提意见!耶!”三个人兴奋地一蹦尺把高。

当他们落下来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脚下是一块光滑的冰。

“扑通!”三个人一起摔倒在雪堆里。

“哇咔咔,对老师有意见,报应!”丢丢叫嚷着从他们头顶“扑啦啦”飞了过去,还丢下了三颗雪球,一人脑袋上一颗。

下午来到学校的时候,“铁三角”越来越发现,石老师的确有让周曼迪取代肖小笑当班长的迹象。

范弥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周曼迪面前问她:“今天上午石老师把你叫到办公室干什么去了呀?”

周曼迪听到这句话,白嫩嫩的脸突然涨得通红,一边连连摆手一边张口结舌:“没没没……没干什么,石老师就是……那个……大概……昨天……作业……粉笔……对了,今天午饭你吃的什么呀?”

肖小笑和田田听到她胡乱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又突然把话岔开了,疑心更重了。

田田本来和周曼迪号称“姐妹儿”,可在这个关头,她要坚决支持“老大”,与周曼迪划清界限。她悄悄对肖小笑耳语:“你看周曼迪那害羞的模样,天生就不是当班长的材料,放心吧,有我挺你呢!”

石老师来到了教室门口,往常,石老师只要一出现,头一件事就是来找肖小笑布置班级工作。可是这回,石老师却冲着周曼迪点了点头,周曼迪慌里慌张跑了出去。

看见她们在教室外面嘀嘀咕咕,肖小笑恨不得长出一对顺风耳,听听她们究竟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不一会儿,周曼迪回到了座位上,脸上红扑扑的。石老师也走进了教室,又宣布了一条“新政”:“从现在开始,每节课改为由课代表喊起立。”

肖小笑一听就急了,要知道,喊“起立”可是班长的身份象征之一。现在石老师把这个“大权”都剥夺了,莫非真的是想撤掉我?肖小笑肚子里意见大了。

上课铃打响了,这节恰好是石老师的语文课。石老师特意冲周曼迪点了点头——周曼迪是语文课代表。

“起立。”周曼迪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喊道。

在往常,一听到“起立”,全班同学都会在一阵忙乱的挪动板凳的声音中“刷刷唰”站起身来,可今天,全班只有周曼迪自己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没关系,放开嗓门,再来一次!”石老师鼓励周曼迪。

“起立!”周曼迪憋红了脸,可声音还是很小,只有附近的几个同学听到站了起来,再一看其他同学都没站,就又都缩了回去。

“好多了,再来一次吧!”以前石老师总是抱怨课堂时间不够用,今天倒好,光让周曼迪练“起立”就已经占了5分钟,还一点儿都不着急。

“起立……”这次,连周曼迪自己都没站起来。

“唉!”石老师叹了口气,只好对肖小笑说,“肖小笑,还是先由你来吧。周曼迪再好好锻炼锻炼,下节课你再喊。”

听到了这句话,肖小笑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他清了清喉咙,亮出嗓门:“起立!”一瞬间,全班同学都笔直地站了起来。

肖小笑自命不凡起来,心想:瞧,没有我这个班长,你连课也上不了吧?这可不只是我对你有意见!

这节课下课以后,石老师又把周曼迪单独叫到办公室“开小灶”去了,大概是要“专门辅导”。肖小笑、范弥胡、田田相互击掌表示庆贺。

“看吧,班长这个位置,谁也取代不了你!”田田说。

“可是,到了下节课,周曼迪练好了嗓门,还要由她来喊呀!”肖小笑放心不下。他自然而然把目光投向了“军师”范弥胡。

“这个嘛……”范弥胡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其实他一时还没想出什么主意,只好先卖卖关子,“这个问题听起来比较麻烦,可一点儿也不麻烦,实际上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就算它真的很麻烦,到了我聪明绝顶神机妙算的范弥胡手里也算不上什么麻烦……”

田田听他“麻烦”了半天也没什么主张,早就不耐烦了:“你可真麻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还啪的一下拍了他的屁股。

范弥胡赶紧胡乱编了个主意:“听我的,以后上课,你还是照喊你的‘起立’,管它让不让喊。反正你嗓门大,周曼迪肯定喊不过你……”

“你这是馊主意!”田田立即反对,“有意见归有意见,可公然跟老师对着干,肯定是‘老班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有了!”范弥胡终于想到了好主意,“我们自己不能来,但我们可以利用丢丢的‘鹦鹉学舌’呀……”

“太棒了!”肖小笑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每节课上课的时候,干脆训练丢丢喊起立,丢丢的嗓门也不小,肯定能压过周曼迪!而丢丢来给石老师“捣乱”,石老师却没法处罚谁——她总不至于跟一只鸟过不去吧!

肖小笑掏出激光灯,冲教室外画了几个圆圈,这是召唤丢丢过来的意思。

“哇咔咔!”丢丢还挺快,眨眼就飞了过来。

“丢丢,慢点儿,等我把窗户打开……”肖小笑大喝一声,可已经来不及了,“啪”的一声,丢丢像一团肉饼贴在了玻璃上,顺着窗子往下滑。

“哈哈哈,你们家烧鸡可真笨!”范弥胡忍俊不禁。

肖小笑忙把窗户打开,让丢丢进来,一股冷风也灌进教室。丢丢嘴里还叼着一颗小冰块,它飞到范弥胡头顶,往他脖子里一塞:“哇咔咔,见面礼!”

“呀——透心凉!”范弥胡跳了起来,他发誓再也不敢喊丢丢“烧鸡”了。

丢丢果真很聪明,在肖小笑的训练下,它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一听到石老师喊“上课”,丢丢就会马上接嘴叫“起立”。肖小笑相信,只要这么“折腾”几节课,石老师看到周曼迪不合适,肯定会把大权重新交给他的。

又一节语文课到来的时候,肖小笑还是把丢丢藏在教室窗户外的大树上,范弥胡故意把窗户拉开一条缝。

“大冷天的,你开什么窗户?”田田抗议。

“不开窗户,丢丢的声音怎么进得来?”范弥胡考虑得还挺周全。

可能进来的还不只是丢丢,冷风也一股一股往教室里灌。田田只好把羽绒服拉紧,哆哆嗦嗦等着上课。

石老师走进教室,可她并没有立即叫“上课”,而是说:“我考虑了一下,让课代表喊起立还是不太合适,其他任课老师也都这么反映。这样吧,肖小笑,以后还是你来叫起立吧!”

肖小笑大喜,计划还没有实施,石老师就乖乖地“投降”了,这真是旗开得胜!

这可不是我们对你有意见,是所有任课老师对你有意见!

“上课!”石老师宣布。

肖小笑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巴,准备行使班长的权利。可他还没发出音,就听见一个古怪的声音传了进来:

“哇咔咔,起立!”

“搞什么鬼?”石老师脸色大变。

糟糕!肖小笑张着嘴巴呆在那里,暗自叫苦:丢丢只知道跟着叫“起立”,并不知道情况已经完全变了。

“重新来,上课!”石老师不准备追究下去。

肖小笑想抢在丢丢之前叫出来,可丢丢实在太快了:“哇咔咔,起立!”

石老师走了过来,她认定是肖小笑在怪腔怪调故意捣乱,因为声音是从窗户那边传过来的,而肖小笑正坐在窗边,还把嘴巴张得那么大,不是他还能是谁?

“肖小笑!”石老师说,“你是不是见我前几天取消了你喊起立的权力,肚子里有意见?”

“不敢不敢……”肖小笑连连摆手,他是有口难辩。

“告诉你,没有你,照样有人可以当这个班长!”石老师抛下这句话,重新走回讲台。

趁石老师转身的空儿,肖小笑掏出激光灯对外面画了个三角形的符号,这意味着“行动取消”;范弥胡也迅速伸手把窗户关上,这样丢丢的声音就传不进来了。

“上课!”石老师带着怒火重新宣布。

“哇咔咔,起立!”肖小笑胡乱喊道。

什么什么?怎么肖小笑也叫起了“哇咔咔”?田田瞪圆了眼睛望着他。原来,肖小笑只顾着慌里慌张,满脑子都是丢丢古怪的“哇咔咔”,没想到自己却脱口而出,把“哇咔咔”也说了出来。

“果然是你!”石老师抡起胳膊一巴掌拍在讲桌上,她这一次听清楚了——声音的的确确是肖小笑发出来的,“下课后跟我到办公室!”

范弥胡傻笑:“嘿嘿嘿,起码这回石老师把你单独叫到办公室‘开小灶’去了。”

丢丢在教室外的树上嚷着:“哇咔咔,对老师有意见,报应!”

照着石老师的模样堆雪人

好端端的计划却遭遇意外失败,放学的路上,肖小笑丧气地要命,一天内不知道叹了多少回气。

范弥胡想劝劝肖小笑,为他打打气。可他嘴巴笨,一开口就是:“没关系,大不了不当这个班长了……”不说还不要紧,这下肖小笑更是失落连连。

还是田田的嘴巴甜,她说:“这次演习让我们摸清了石老师的底细,我们的老班还是很难对付滴(的)!以后我们要加倍小心,考虑周全,是一定能取得胜利滴(的)!”

这话就顺耳多了,肖小笑一听,什么?这次只算是“演习”,只算是“摸底”,并不算失败,也就重新鼓起了信心。这时,他想起一件事:“刚才石老师把我从办公室放出来之前,曾对我说,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雪,她打算组织一场雪雕比赛……”

“雪雕比赛!”范弥胡像一脚踩在了电门上手舞足蹈起来,“这可比打雪仗带劲多了!”

田田本来也兴奋得要命,可看到范弥胡这么起劲儿,干脆就把话收了回去,给他泼泼冷水:“你不是不喜欢堆雪人吗?”

“雪雕可不是堆雪人!”肖小笑纠正,“雪雕就是用雪雕塑成各种造型,比堆雪人有意思多了!”

“没错,支持支持!”范弥胡嚷着。

“对对,拥护拥护!”田田也顾不上跟范弥胡做对了,她也赞成起来。

“别介呀!”一听两个人一个“支持”,一个“拥护”,肖小笑着急了,“别忘了我们可是要专门跟老师提意见的!”

“啊?”田田有些不乐意了,她撅着嘴嚷道,“石老师几百年才发一次善心组织这么好玩的活动,老天也几百年才这么一次雪,我们还能有什么意见?要是不抓住时机大玩特玩,那真是天理不容呀!”

“哪儿有这么多的‘几百年’!”范弥胡嘲讽她嗲气十足,“依我看,咱们可以尽情地参加雪雕比赛,不过在比赛过程中,我们充分利用利用规则,给石老师搞搞鬼。既给老师提提意见,还让她没话说!”

这个提议可是绝了!不过该怎么利用规则呢?范弥胡一时半会儿也再没想出什么实施方案,又不想给“军师”的名号丢脸,就说:“天这么冷,把我的聪明细胞都冻住了。肖小笑,我们还是先到你家里去暖和暖和,解解冻,这主意就来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借口!可是,天气实在太冷了,先回去暖和暖和再从长计议,这也是个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提议。三个人一溜小跑,在跌了12次跟头之后,终于成功来到了肖小笑的家里。

肖小笑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宽敞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喜爱的玩具和其他神奇好玩的玩意儿。这里还是“铁三角”的小基地,肖小笑、范弥胡和田田经常在这里商量他们的秘密计划。

可是今天,一推开房门,肖小笑就惊呆了。房间里窗户被完全打开,寒风正一股股往屋里猛烈地灌着,把书本、玩具吹得满地都是;这还不说,肖小笑的书桌上堆放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雪水流了一地……

“怎么了?遭贼了!”肖小笑脑袋“嗡”得涨大了,莫非有人发现了我们“铁三角”的秘密基地所在,飞檐走壁破窗而入窃取我们的机密资料?

这时候,丢丢从窗户飞了进来,还带着一团大雪球。原来这一切都是它干的!丢丢把雪球丢在书桌上,像啄木鸟那样使劲儿啄了起来。

“哇,老大,你们家丢丢是不是好就没吃冰激凌了?”田田说。

丢丢听见“冰激凌”三个字,就像醉鬼遇到了酒一样,飞到肖小笑肩膀上大嚷了起来:“冰激凌,哇咔咔!哇咔咔,冰激凌!”

“去去去,大冷天的,吃什么冰激凌!”肖小笑从饼干盒子里面摸出一块饼干塞给丢丢,又跑去把窗户关上,把空调开到最高温度,又给每人上了一杯热九珍果汁,大家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可当肖小笑准备清理书桌上的乱雪时,丢丢说什么也不干了。

“哇咔咔!哇咔咔!哇——咔——咔——”丢丢声嘶力竭地表示抗议。

“他这是怎么了?”肖小笑感到奇怪,丢丢还从来没这样过。

“先别忙,看看它究竟要做什么。”范弥胡一边吸着果汁一边说。

肖小笑停下了手,丢丢也顾不上吃饼干了,飞过去把刚才啄好了的雪球抓起来,安装在桌上原来的那堆雪上面。

“哇!”田田惊呼起来,一个小雪人的轮廓出现了!原来的那堆雪,是雪人的身体;而那颗雪球,是雪人的头,刚才丢丢啄了半天,竟然是在“雕刻”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丢丢组合完毕之后,飞起来看了看,发现把雪人的脑袋装倒了,又忙活了一通,还修改了几处,然后兴奋地飞回肖小笑的肩膀上,大嚷着:“哇咔咔,肖小笑,瞧你的傻样!”

“哈哈哈……”范弥胡和田田乐得把嘴里的果汁全喷了出来,“原来丢丢是在给你塑像呀!”

“你的傻样!”肖小笑龇着牙冲丢丢发怒。他要去把“雕像”摧毁,可范弥胡抢先一步拦住了他。

雪人刺激了范弥胡的灵感,他的“聪明细胞”果然活跃了起来:“等雪雕比赛的时候,我们石老师塑个像,肯定能把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主意真的太棒啦!田田想起来有一回美术课,美术老师涂老师让全班同学都照着他的模样画幅像。哼,哪儿有这么“自恋”的老师!田田一“使坏”,故意画成了歪鼻子、斜嘴巴、大小眼、烂耳朵、豁门牙。从那以后,涂老师再也不敢让同学给他画像了。

“我们想一想,把石老师的雕像设计成什么样的造型才好呢?”肖小笑找来三张纸和三支笔,每人一份,把各自的想法写出来,然后比比看谁的最绝妙。

范弥胡心想,石老师不是最爱发火吗?她的经典造型应该是这样的:

造型:双手叉腰、一脸凶相、张开大嘴、火气冲天

理由:发火是石老师的唯一爱好

情景:这是石老师在批评同学时的模样

田田反倒觉得石老师不发火的时候更可怕,她就给石老师设计了一个很“阴”的造型:

造型:倒背着手,手中攥着一个记满了同学“劣行”的“黑名单”;脸转向左边,可实际上眼珠子在偷偷观察者右边同学的动静

理由:石老师“阴”的时候最可怕

情景:这是石老师暗中观察同学的模样

他们俩都设计好了,想过来看看肖小笑的设计方案。可肖小笑正咬着圆珠笔冥思苦想呢,他周围的地上已经扔了五六个废弃的纸团,看来都没让他最满意。也就是在一瞬间,肖小笑灵感大发,摸起笔在纸上快速设计了起来。范弥胡和田田都知道他想象力最丰富,就安心静候在一旁,看看他能捣鼓出什么样的方案来。

“大功告成!”肖小笑随手把圆珠笔一丢,笔尖朝着丢丢飞了过去。

“哇咔咔!”丢丢在一阵惊叫声中飞快闪开了,空中留下了几片羽毛徐徐飘落。

肖小笑详细描绘他的设计:

造型:石老师一只脚踏在地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左手使劲儿拍着桌子,右手抱着没收而来的课外书和玩具;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谁敢对我有意见!”

理由:还需要理由吗?

情景:天天如此

真是太逼真太形象了!范弥胡和田田拍案叫绝。

“哇咔咔!”一旁的丢丢也叫了起来。三个人扭头一看,肖小笑刚才扔出去的那只圆珠笔,正不偏不倚插在小雪人的脖子后面,从正面看,就像一个身后背着棍棒的武士。

看来,这是丢丢的创意:

造型:背挎一只教鞭,打败天下无敌手!

理由:前几天扔雪球,丢丢尝过石老师教鞭的苦头

情景:“啪!”

“铁三角”连同丢丢把各自的方案一综合,一个活灵活现的石老师的造型出现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第二天,太阳拨开厚厚的云层照映在雪的世界里。在活动课的时间,石老师带领着欢天喜地的全班同学来到银装素裹的操场上,进行一次雪雕比赛。

在分配小组的时候,肖小笑使用班长权力,特意把“铁三角”组合在一起。

“大家可以尽情地发挥想象力,雕刻成各种造型!”石老师这么说。“铁三角”听了狂喜:雕刻成什么都行,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可别怪我们!

由于准备充足,肖小笑他们进行得很顺利。很快,他们已经完成了“雕像”的主体构型,下面就该进行最后的精雕细琢。

女孩子心最细,田田熟练使用着她带来的各种小工具,一点一点儿地雕刻,竟然能把每一缕头发都刻得栩栩如生!肖小笑虽然是男孩,可也算是心灵手巧,他小心雕刻着课桌、玩具等相对不需要太细致的部分;最可怜的是范弥胡,他不光嘴笨,手脚也笨拙得要命,一会儿弄掉一只耳朵,一会儿给鼻子戳了三个孔,气得田田哇哇直叫。

“你别来添乱了,一边儿凉快去!”田田终于不耐烦了。

“那我总得干点儿什么吧?”范弥胡又去制作石老师的手指,可一不留神把手指掰断了两只。

“不是还缺一根教鞭吗?你去找根竹棍来。”田田随便找了个活儿把他打发走。

“我又没把你戳成三孔鼻,你着什么急呀……”范弥胡一边嘟哝着一边怏怏地离开。他突然看到各个建筑的屋檐上都挂着长长的、亮晶晶的冰溜,有的足足有两尺多长呢!范弥胡一拍大腿:“对呀,既然是雪雕,找根竹棍多没意思?不如用冰溜来当教鞭。”

可是,冰溜都挂在高高的屋檐上,怎么才能把他们弄下来呢?

范弥胡先是找来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想把冰溜捅下来。可是冰溜一落到地上就摔成了八瓣,范弥胡又不敢去接,因为冰溜的头是尖的,似乎好危险!

“气死我了!”范弥胡没有办法,迁怒到冰溜的身上,拿着树枝乱捅一气,屋檐上的冰溜在一阵“乒乒乓乓”声中纷纷坠落。

“住手!”肖小笑从远方跑了过来,他嚷着,“你呀,关键时刻你就爱犯迷糊。我们在屋檐下堆起一堆厚雪,冰溜不就不会摔碎了吗?”

主意真不错!可当范弥胡抬起头,这才发现整条屋檐上的冰溜全都已经被他打了下来,他后悔不已。

“那边还有!”肖小笑转身指着教学楼,果然,楼顶上挂着一排更长的冰溜。可教学楼有6层呢,谁能够得着?

“哇咔咔!丢丢一出马,一个顶你们仨!”天空随着一个声音传来,只见丢丢拍着翅膀,朝教学楼顶上飞了过去。丢丢选择了最长的一根冰溜,围着它啄呀啄,终于把它啄断了,冰溜垂直落了下来。

“不好!冰溜又要摔碎了!”范弥胡大叫不妙。

肖小笑倒是不慌不忙,他拍了拍范弥胡的肩膀:“放心,看丢丢的!”

丢丢果然神奇,他从高空直飞下来追赶冰溜,在冰溜落地之前将它稳稳地叼住,重新飞了起来。

当大家返回时,田田已经基本完工了。一个活生生的石老师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左手猛然拍着桌子,右手揣着许多“战利品”;皱着眉头,脸色凶凶的,眼睛在悄悄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里的小动静……

“现在我们把教鞭装上!”肖小笑从丢丢那里接过冰溜,郑重其事把它插在“石老师”的衣领后面,这更给雕像增添了几分“杀气”。

看着雪雕胸前“谁敢对我有意见”的牌子,范弥胡一来劲,做起了鬼脸,对着石老师的雪雕又是挤眼又是吐舌头,还有节奏地扭着屁股。

“啪!”一只手拍在范弥胡的肩膀上。

“别拦着我!”范弥胡把那只手推开,“今天终于有机会出气啦!我就对你有意见,我就对你有意见……”

肖小笑和田田被吓傻在了那里:石老师已经走到了范弥胡的身后,他居然还在得意忘形!

“啪!”石老师又拍了拍范弥胡的肩膀。

范弥胡转过身来,这才看到石老师。他两脚一软,要不是早上没喝太多的水,现在肯定要尿裤子了。

“嗯,好,好!”石老师看着自己的雕像,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范弥胡赶紧站到一边,尽管石老师早就说过“雕刻成什么都行”,可三个人还是紧张得要命。要知道,“死不认账”也是石老师的拿手绝活之一。

“大家都过来看看!”石老师招呼全班同学都过来。

大家看到了“铁三角”的“杰作”,心里甭提多痛快啦。要不是石老师在场,同学们准会高兴地跳起来。可是现在,大家都暗自为“铁三角”捏了一把汗——等着瞧吧,石老师肯定会发大火,说不定就地就把肖小笑的班长给免了!

就连丢丢也一声不吭,静静地落在肖小笑的肩膀上注视着石老师。

“嗯,真不错,你们这组雕刻得最棒!”石老师这么说。

什么?铁三角把头抬起来,像看陌生人望着石老师。石老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泛起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不像是在说反话呀!

“大家说像不像我呀?”石老师特意和雪雕并排站着,让全班同学来评价。可是谁敢评价呢?大家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索性继续一声不吭。

“唉!”石老师叹了口气,脸色和蔼了起来,她说,“我也知道,我平时对你们太凶了,经常爱发脾气。我现在向你们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轻易向你们发脾气了!”

大家都愣住了,不相信这话是从石老师的嘴里吐出来的。

“哇咔咔!”还是丢丢最先一声惊叫,全班同学也都欢呼了起来。

看来,石老师看见自己在学生中的形象居然是这个样子,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终于“良心发现”啦!“铁三角”这次给老师提意见,还真的成功了!

石老师又仔细打量了一遍雪雕,这回她看到了胸前的那块写着“谁敢对我有意见”的牌子,脸色又沉了下来:“不过你们要是还敢公然对我有意见,我可是照样绝不客气!”

石老师一转身,抛下一句话:“肖小笑、范弥胡、田田,你们三个跟我到办公室来!”

丢丢飞了起来:

“哇咔咔,对老师有意见,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