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墨刀之金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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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浮华洞风云

浮华洞。

残月老人的住处。

人生在世,什么都是浮云,繁华落尽尽荒芜。“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残月老人就是一位智者,因为他已看尽了人世间的所有人情冷暖。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赶路者,或在追名的路上;或在逐利的路上;或在走向死亡的路上。人都有对金钱的欲望,对权力的欲望,对声名的欲望,对性的欲望!人类所有的苦难和灾祸,岂非都是因为这些欲望而起的?

作为一位武林尊者,名也罢;利也罢;生也罢;死也罢。他不再“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所以将自己的住处取名浮华洞。

也只有这样的胸怀和气度,才能将自己的武功修为提升到一个前人所不能达到的高度。“心中有刀,手中无刀。”这是每一个武林人士的梦想,放眼整个武林,也只有残月老人有此修为。然而,冥冥之中老天也不公平,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然而,这样一位与世无争的武林泰斗,却被一场顽疾击倒,折磨得半身不遂,连走路都不能。或许是残月老人的心态,不再追名逐利,不再理会芸芸众生,放松了武功的修炼,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浮华洞今天显得和往常有很大的不同,大厅里悬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烟云缭绕,不时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香气,在大厅的两旁甚至还摆放着八盆各色鲜花,仿佛要办一场特别的婚宴一样,残月老人显得非常精神,容光焕发。酷似一位老父亲在等待孩子远游归家一般。

这种场景与布置,与一向节俭的残月老人的性格极不相称,风无影清楚的记得,自己小时候很顽皮,常常在外面玩到天黑了才回去。师傅向来都只点一个灯笼的,主要是为自己照亮回家的路。今天却点了两个,可能是自己很久没有回家,老人特意这样做的吧。唉,真难为他老人家了。素不知,即将迎接他的将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风无影和柳轻生是最后两位到浮华洞的人。他们到来之前,江湖上各大门派的高手都云集在大厅里。除了丐帮,青城派,峨眉,少林,华山,武当,四川唐门几大名门正派之外,连**上的西域头陀程青竹,天山马贼童必欺,洞庭十二妖也在其中。南宫玉儿和那十几个姑娘赫然也在大厅里,六扇门的三个捕快自然也不例外。整个浮华洞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连云雨楼的老鸨童嬷嬷都来了,听不清她在和南宫玉儿说着什么悄悄话。

风无影刚到洞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并不是浮华洞忽然来了这么多人让他吃惊,像他这么有名的人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的师傅残月老人竟然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师傅不是瘫痪了么?怎么一下子行动自如啦,能够让瘫痪半年的人在一夜之间好起来,这是世界上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可他偏偏就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风无影的眼前,他不吃惊谁吃惊?

唯一的解释就是残月老人根本没有病,他的病是装出来的,可能是风无影病了,病得分不清谁是病人,谁是健康人了?

“各位武林前辈,不好意思,请大家安静一下。晚辈借用金芙蓉之力把大家邀请到浮华洞来,只为了向残月老人对我南宫世家惨遭灭门的事儿讨个说法,望各位武林前辈做个见证。”南宫玉儿朗声说道。

“阿弥陀佛,”少林寺住持智尚大师分开众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道:“姑娘,你认为南宫世家遭灭门之事是残月老人所为,可有证据?”

“对,对,对……捉贼捉赃,抓奸拿双,你有何凭据?”,“你又是谁?”,“残月老人为什么会杀南宫世家?”,“我们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一个好人。”,“残月老人与世无争,他怎么会干这种事儿?”,“你能肯定是他干的么?”众人七嘴八舌的嚷道。

“我就是南宫世家南宫越的小女儿南宫玉儿,家人惨遭屠戮那天,我和几个丫鬟躲在一个大铁桶中,侥幸保住性命,可是我家那十几条人命却没有我幸运,他们都惨死在残月老人的墨刀刀法之下。”南宫玉儿眼中泛着泪光道。

“无量天尊”武当掌门玄机子打了个稽首,道:“南宫姑娘,你肯定是残月老人的墨刀刀法所为么?”

风无影和柳轻生躲在人群里,他实在不愿相信师傅会干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他暗自庆幸,武林中竟然有这么多人替师傅辩解。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残月老人那双来回移动的腿。他还在苦想,师傅的病怎么好得如此之快?同时也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担心师傅真的杀了人,倘若真是自己的师傅干的,他该怎么办?

柳轻生似乎比风无影更激动,几次想打断众人的议论,可一瞧风无影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当然有证据,”南宫玉儿继续道,“江湖上都知晓,墨刀杀人,刀不留痕,快如疾风,依靠震动刀柄的内劲击伤人体的内脏,所以人死不流血,像睡着了一般,家父和其他的人死状都是如此,天下还有第二种一摸一样的杀人手法么?”

“那会使用墨刀刀法的人也不只有残月老人一人啊,他的弟子风无影不是也会墨刀刀法么?”西域头陀程青竹高声说道。

“这当然不会是冷面刀客风无影所为,事发当天,我不是和十几个丫鬟躲在一个铁桶里么?可这个凶手竟然想将我们烧死在铁桶里,倘若不是风无影把我们从铁桶里拉出来,恐怕我们都被烧死了。他如果是杀人凶手,怎么会救我们?”

“哦,你是说风无影出现在事发现场?”华山掌门玉观音道。

“不错,可这个凶手见了风无影却没命的跑了,我躲在铁桶里,见他将一把黑色的刀使得出神入化,功夫绝不在风无影之下,可他为什么要逃?连灭口的事儿也不敢干了,其实就是怕风无影认出他来。”众人被南宫玉儿一席话说得将信将疑。唏嘘不已。

“可杀人总需要理由吧?残月老人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智尚大师疑惑的道。

“江湖人都知道,残月老人半身不遂已经有半年了,只有南宫世家的铁梨子能治好她的病,他肯定是借铁梨子不成,起了杀机。”南宫玉儿恨声道。

“既然他行动不便,又怎么能跑这么远的路去杀人呢?”

“你们都看见了,残月老人是瘫痪了么?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么?而且行动自如,哪来什么病?”南宫玉儿道。

“要知道,只要使用一次铁梨子将坏死的骨头接上,那么就终身离不开铁梨子,因为铁梨子里面的‘V’字形钢钉最多保持两年不腐,除此之外,它还是一件厉害的武器,别忘了,拥有‘铁梨’,天下无敌。”南宫玉儿道,“所以残月老人有重大嫌疑。”

众人听罢,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到残月老人身上。

只见残月老人走在一把逍遥椅子前面,慢慢的坐了上去,忽然说道:“不错,我就是凶手。”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件黑乎乎的东西来。

“铁梨子!”众人惊呼道,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每个人都感到后背一丝发麻。

此话一出,风无影差点儿晕了过去。柳轻生惊恐地瞪圆了双眼。

风无影刚要冲上前去,已然来不及了。

只见残月老人把铁梨子握在手里,然后起身向众人慢慢逼近,双眼血红道:“我有铁梨子,已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汝等能奈我何?”说完大笑起来,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阿弥陀佛,自作孽,不可活,老衲今天要为武林除害了。”智尚大师排开众人,走上前来,两手合十,双目半闭,身上那火红的袈裟竟然无风自动,“列列”作响。

残月老人一扬手中的铁梨子,道:“大师,休怪老朽失理了。”只听见“嗖、嗖”数声,几缕寒光从铁梨子里飞了出来,一直向洞顶飞去。紧接着又是一阵“毕、毕、剥、剥、”“噗、噗”乱响,众人惊魂未定,刚回过神来,只见得智尚大师呆在原地,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一样。而残月老人面带微笑,那面容就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在享受美丽的夕阳,看着眼前的智尚大师,慢慢地倒了下去。一股鲜红的血液蚯蚓一般从他的额头慢慢的溢出来。

原来,从铁梨子射出的钢钉本来是要射向智尚大师的,可能是残月老人第一次使用铁梨子,也可能是铁梨子里的钢钉自行改变了飞行的方向,没想到那些钢钉却射向洞顶的石壁,强劲的力道将铁钉反弹回来恰好击中了残月老人的头。这也是众人不曾想到的结果。或许是智尚大师那句“自作孽,不可活”的咒语显灵了。不然,凭残月老人的武功,三个智尚大师也决计敌不过残月老人,就是众人联手,那也将是一场可怕的杀戮。

风无影“师傅、师傅”地嘶叫着冲上前去,一把将残月老人搂在怀里,呜咽道:“为什么呀,师傅,这是为什么呀?”残月老人的目光紧紧盯住南宫玉儿,慢慢的抬起右手,将手中的铁梨子放在风无影的手里,气息十分微弱的说道:“风儿,对不……起,”风无影哭道:“师傅,别说了,求求您别说了,徒儿明白。”残月老人丝毫没有理会风无影的话,继续说道:“小心,小心……”喉头咕咕的响动,却再也听不清了,伸手想要去帮风无影理一理额头上的乱发,却怎么也够不着,手就那样停在半空,没有了气息。

一个人如果大有名了,就难免会有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如果他要完全摆脱这种烦恼,最彻底的一种方法就是“死”。

残月老人或许就是如此。世界上的事情,往往不会按照人的意志去发展,事与愿违的东西就存在于芸芸众生之中,或许时间能够让人们忘记一切。在有些人的感觉中,一天的时间,仿佛很快就已过去。因为他们快乐,勤奋,他们懂得享受工作的乐趣,也懂得利用闲暇,所以他们永远不会觉得时间难以打发,这就是残月老人的前半生。在另一些人的感觉中,一天的时间,过得就好像永远过不完一样。因为他们悲哀愁苦,因为他们无所事事,所以才觉得度日如年,但无论人们怎么样感觉,一天就是一天,一个月就是一个月,日子就得过。而残月老人似乎不愿意过出名的日子,于是他就去杀了人,当他再次想杀人的时候,却被自己所杀。

向风无影说“对不起”的还有南宫玉儿,她也不曾料到残月老人竟会这样死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虽则残月老人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毕竟他的徒弟风无影救过自己的命,所以她不得不向风无影表示自己的歉意。可她不知道风无影是否会接受,因为风无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急、怒、悲伤、惶恐、羞愧的多重夹击下,已经晕了过去。自古以来“忠孝难两全,恩仇难并顾。”或许就是如此吧。

人生最悲哀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浮华洞的巨变让风无影猝不及防,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风无影醒来的时候,整个浮华洞已经人去洞空,只有柳轻生呆坐在洞口默默出神,望着天边的残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无影也许明白残月老人的意思,已经将铁梨子交还给了南宫玉儿,以免遗祸整个武林。物归原主,或许是铁梨子最好的归宿。风无影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身上的血液,面无表情。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洞外。柳轻生轻轻的走了过来,默默地坐在风无影的身旁,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此时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再多安慰的语言也无法让风无影振作起来,谁让他有一个杀人如麻的师傅?要知道,一只受伤的狼,只会自己舔舐伤口。

吴大迟已经把那头死猪拖到院子里,手里仍旧握着那把一丈二尺长的剑。是谁杀死了这头猪?杀猪又有什么目的?张大肥已经死了,他如果活着,用猪肉做烧腊肯定不错。这是个谜,吴大迟一片迷茫。正当他望着死猪出神的时候,六扇门那三个捕快又来了。

他们带来了残月老人死亡的消息,吴大迟怎么也不相信残月老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同时,他对风无影的处境非常担心,或许时间会让风无影忘记一切,会慢慢好起来。接着,他用手指着那头猪,道:“你们瞧,这头猪死得真够奇怪,是不是和墨刀刀法很相似?”

提到墨刀刀法,三人猛然一惊,围了过来,仔细查看那头死猪。王八道:“还真有些类似,那天我们和你打架时怎么没有看见?”

吴大迟道:“我以为你们找风无影的麻烦,当时,这头猪在猪圈里,我们打完架,你们都走了,急着找风无影去了。我想,你们不会关心一头猪的死活,所以并没有让你们查看。”

皮笑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

老细道:“这头猪死的时候风无影在哪儿?”

“他和我在一起。”吴大迟道。

“那会不会是他杀的呢?”老细继续说道。

“不会,他一向都不下厨,砍肉做菜这些事儿都是我在做。”吴大迟道。

“会不会是张大肥杀了它准备做菜?”皮笑说着用左手按住猪的脊背,并用右手敲了几下。

“不会,张大肥死的时候,这头猪并没有死”。吴大迟道。

忽然,皮笑像发现了什么,道:“这不是墨刀刀法,你们看,猪的骨头已经全部震碎,可内脏还是好好的,墨刀刀法只会伤及内脏,不会伤骨头。”

吴大迟道:“我还以为这些骨头都被取走了?原来只是给弄碎了。”

皮笑接着道:“你们再看,猪的头骨还比较完整,头骨是猪最坚硬的地方,表明这人的功夫还未到极致,这可能是江湖上传说的‘分筋错骨手’所为。”

“分筋错骨手?哪门子功夫?这么厉害?”吴大迟道。

皮笑的笑容又浮在脸上,道:“都说‘一丈青锋’是武痴,果然名不虚传。”

王八道:“这都是些邪派武功,江湖上的正义人士都不屑这类功夫,因为这种武功太毒辣。也只有洞庭十二妖把他当作镇山之宝。”

吴大迟道:“你是说‘分筋错骨手’是洞庭十二妖的功夫。”

“不错,我曾经在洞庭湖办案,见过这类手法。那一次,我在街上追一个偷钱包的窃贼,那窃贼轻功相当了得,每当我快要追上,想要抓住他的时候,他的后背总能向前凸出四、五寸,避开我的手。没想到这时一个年纪约四十岁的妇人,伸手便抓住了他。当我把这窃贼送到衙门时,才发现他手掌的骨头全部被震碎。”王八继续道,“后来提审才从窃贼口得知,那妇人就是洞庭十二妖的人。”

皮笑道:“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

王八的脸一红,道:“我后来又去找了这个妇人,没想到洞庭十二妖根本不近人情,非但人没见着,却被他们痛骂一顿,还说我在侮辱他们,说他们那儿根本没有什么女人。接着,我就像条狗一样被他们赶了出来。你想,这种丢人的事儿谁愿意在别人面前炫耀。”

皮笑笑了,笑得很厉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笑道:“没想到铁手王八也有出丑的时候。”

吴大迟又陷入了沉思,要是能遇见这个妇人,那就好了。自己以前是杀手,那只不过是一时的过错,而错过了见识分筋错骨手,那会是多么遗憾的事。真正的功夫只有不断的挑战才能得到检验,因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所以,过错不可怕,而错过则最可怕。

柳轻生帮助风无影料理了残月老人的后事,他像母亲呵护儿子一样哄着风无影,又像妻子照顾丈夫一般,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每一个眼神都那么充满爱意,他希望用自己的柔情与爱让风无影振作起来。陪着他喝酒,陪着他哭泣,陪着他一起数洞前洒落的雨滴,陪着他一起看天边绚烂的红霞。有人说柳如丝,有人说柳如雪,不管是如丝如雪,在一般人心目中,柳总是柔的,柳轻生的“柳”的确如此。

有一种人,你越护着他,宠着他,他越自甘堕落,越发一蹶不振,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哀里无法自拔,无法完成自我救赎,需要当头棒喝才能让他醒来。

风无影就是这种人。整日里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发呆。仿佛超凡脱俗的仙人,不问尘世之事。这让柳轻生很气馁,很无奈。

终于有一天,柳轻生忍不住了,开始对风无影大喊大叫起来:“你是什么大侠?什么刀客?我看就是一个懦夫,一头蠢驴,真替残月老人不值,竟然有你这么一个徒弟。”说着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残月老人的墓地。跪在那里哭道:“你老人家在天有灵,让风无影去死吧,在地下好好陪您,您也不会寂寞了。可您死得那么冤,那么委屈,那么蹊跷,又有谁理解您的苦衷啊。又有谁会还您清白啊……”

骂人,当然不是件值得向别人推荐的事,却永远有它值得存在的理由。无论谁痛痛快快的骂过一个自己痛恨的人之后,总是会觉得全身舒畅,心情愉快的,好像便秘多日肠胃忽然畅通。柳轻生骂人,心情绝对不愉快,非但不愉快,还很难受。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无影站在他的身后,漠然地说了一句:“你从哪里知道师傅死得蹊跷?师傅的死还会有其他原因么?你对师傅的死有别的看法?”

柳轻生站起身来,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道:“怎么?你难道一点没有看出来,你师傅不是瘫痪半年了么?怎么会一下子就好起来了?‘武林字典’并没有来,单凭金芙蓉就会引来黑白两道那么多人?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计划好了的么?何况杀手南宫世家的凶手一定会用墨刀刀法么?你确定那人就是你师傅么?你师傅会蠢到用墨刀刀法杀人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么多的谜,你忍心让它永远是谜吗?”柳轻生连珠炮式的说了特别多。风无影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别说了!”说完发疯似的地朝山下跑去。

风无影又活了过来,一个人若已到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赖的时候,往往会变得坚强起来的。

或许是柳轻生的唠叨,或许是柳轻生的哭泣,或许是柳轻生的愤怒,风无影竟然没有理会在身后气喘吁吁的柳轻生,径直到张大肥的烧腊店来了,他还有一个朋友吴大迟在那儿。他的嘴或许没有柳轻生缺德,会让自己好受些,风无影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