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毕竟人都关到大牢了,现在就是接着的判决以及皇上的圣断。只是你确定要知道?”水溶知道贾府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一些不好的回忆。
“嗯,我想知道!你们就讨论你们的吧,我在旁边听着就好!不知会不会打扰你们?”黛玉坚定地说,只要了解清楚了情况,她才会安心。
“怎么会呢?黛心郡主尽管留下……”卫若兰不甘冷落,赶紧出声,马上被水溶盯了一眼,赶紧噤声。黛玉闻言望向水溶,水溶那里能拒绝黛玉的请求,况且他也希望黛玉能陪在自己身边,唯一碍眼的是卫若兰这个家伙。再给了卫若兰一警告的眼神,水溶开口了,“那黛儿就留下吧!我们一起去书房吧!顺便说一声,这是卫若兰。”
“卫公子。”黛玉行了一礼。卫若兰可不敢受黛玉的礼,赶紧去扶,早有水溶先行扶起了她,然后引着她到书房。卫若兰见状赶紧跟上去,王爷这占有欲可真大,只是黛心郡主好像只把他当成兄长一般,王爷可有得受了!
卫若兰将这几日审理贾府的情况一一禀报了,听到李纨母子被送到了安全之地,而贾母亦不在其中,而这些自然是水溶请的旨,黛玉心安了,不过还是担心他们最终会不会受到牵连,不由得出声问,“那贾府的判决会如何?”
“这个自然是按律处理,不过因为这贾府中人真的是恶贯满盈,恐怕有几个人是要砍头,充军的。”卫若兰答道。
“那贾府的女眷们和年幼的主子呢?”
“除了那罪大恶极的,一般的话,女眷都是会官卖为奴。置于贾府那几个主子如果没犯事应该也是同等处理”
“官卖为奴?”一旦入了奴籍,那么就是终身不得科举,也就是说贾府从此再无翻身之日……这恐怕是比砍头还要痛苦的事!或许她应该改变初衷,只是不知能有几分胜算!黛玉在心中盘算着要怎样去陈述此事,也不言语。倒是水溶很担心,虽然相处不是很久,但在他的有心关注下,也摸清楚了……她虽然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但却是一个心软的人,尤其是生活多年的贾府。
“黛儿?”水溶轻声的唤道。
“嗯?”黛玉回过神,不解的望着水溶。
“你在担心他们吗?”水溶轻轻问道。
“不是,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只是想犯事者家人官卖入了奴籍,就永世不得翻身,这个惩罚似乎太重了,毕竟罪不及子孙……”黛玉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水溶和卫若兰不禁大为惊异,想不到黛玉一闺阁女子竟有这般见识!一般人大多只会想到眼前的利益,很少能顾及后代。圣上正在酝酿朝政上改革,这不就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两人不由得同声对黛玉称赞,黛玉适时的提起了来意:“溶哥哥,黛玉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与贾府有关吧……”
“嗯,父王说了,贾府欠我的百万家财必定会为我要回,只是黛儿一孤女,坐享这祖上家财,心中有愧。心想着不如把它尽数捐出来,这样的话也是造福百姓有利于江山社稷……黛儿我心中也不至于惶惶不安……”
“黛儿可想清楚了,一百万两可不是少数目……”
“我已经想清楚了!俗语有云:‘财去人干净’。黛儿不过是图个清净吧,这身外之物父王母妃亦是不在意的,再者父亲还留着另一些钱财给我,况且我还有一个郡主头衔,享着郡主的俸禄,姑且不说这些,难道父王母妃还有溶哥哥会少了黛儿的……”黛玉说着俏皮话。
“当然不会,我们巴不得养你一辈子……”水溶赶紧否认,“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依你的办吧!”而卫若兰在一旁听着,不禁为黛玉的大方而咋舌。
“黛儿还有一事,原本是想以捐献银子作为代价,请求免去贾府众人的死罪,不过听溶哥哥说起这官卖之事,现在黛儿改变主意了。救那些罪有应得的人还不如为那些无辜的后人觅一出路,所以黛儿希望免去了贾府几位无辜哥儿和姐儿们的奴籍……”黛玉说完,望着水溶。
“黛儿这个请求是不是太轻了……”
“那依溶哥哥之见,怎样才不算不轻……”
“这我倒是不清楚,只是这样的请求我可以帮你的,没必要……”
“我本来就没准备把钱留下……”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自会帮你办好!”
“嗯,那我现在就写一封信,让溶哥哥代为呈给圣上!”
“好,你写吧……”说完竟亲自为她铺开宣纸,磨墨……黛玉竟不以为异地接过水溶递来毛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开始书写……两人极为默契,丝毫不觉卫若兰的在场。卫若兰看的口呆目瞪,想不到一向视女子如无物的北静王爷竟会为一女子铺纸研磨……今日卫若兰所受惊吓不少……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黛玉已经要呈给圣上的书信写好了,递给水溶。水溶看罢,并无异议,便装入信封中。而原本的信件自然就毁掉。因着事情已经做好了,黛玉惟恐妨碍水溶与卫若兰议事,便先行告退。水溶虽然想要挽留,但因这卫若兰在也只好让黛玉回去。
水溶将黛玉送出疏影阁才依依不舍的回来的,卫若兰虽然很想闹闹水溶,不过看着水溶不太好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碍着他了,赶紧收拾心思谈正事……
第二天水溶在下朝后便和龙昊到了御书房,将黛玉是书信呈上去。龙昊看完后,不禁有些惊讶,的确如水溶所说,以百万家财只求这么一点小事,实在是……
“难道她就只有这点请求了吗?”龙昊看着手上的信,问道。
“嗯!”
“没了?”
“没了!”
“这就怪了,这点小事对于你堂堂北静王根本就是不足挂齿,这黛心郡主为何不让你出马,还是……”龙昊心生戏弄之心。
“少说这有的没的……为贾府求情,这不过是黛儿的障眼法罢了!”
“这就奇了!世上居然有人有钱不要,反而还要捐出来……”
“知足者常乐,况且我们王府还缺那几个钱吗?”北静王不想多说,只是淡淡带过。但龙泽却不愿就此罢休,“这倒也是,不过世上应该没人会嫌钱多。这个黛心郡主,朕对她真有点好奇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一睹这黛心郡主的真容?”
“可以,等她成为真正的北静王妃之后,皇上自能见到!”水溶也不含糊,一句话就把龙昊的后着给堵上了。
“好好好,朕不见还不行吗?”龙昊知道再说下去表弟就要翻脸了,也不敢再多说了,惹恼了水溶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若是他一个不高兴,告个假,他可就麻烦了!
“还有,那银子虽然捐给了朝廷,不过有个但书……”水溶转移话题。
“什么但书?”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水溶慢悠悠吐出几个字,诚心要把龙昊气一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朕是那种骄奢淫逸的君皇吗?”龙昊不由得气得呱呱叫,这个表弟不开口则已,开口就把人气个半死。
“没什么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臣有公务还有处理,就不打搅皇上了!”水溶恭恭敬敬的告退。龙昊无奈的看着水溶离去,心想这表弟可不是好惹的。
因是罪证确凿,因而这贾府倒还算顺利,只是其中揭露了贾府的累累罪行,真是罄竹难书,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国公府,竟会有那么多不堪入耳的勾当。其中这王夫人可是罪行最多,一开始还不肯承认,等呈上证物,用了刑,才一五一十的招来,包括怎生侵吞了黛玉的银子,让下人污蔑她在贾府白吃白住,怎生害死了那金钏儿,怎生放那利钱,贿赂官员为外甥开脱罪名……都招了,听的那主审官赵大人都胆颤心惊,想不到一妇人居然有这般歹毒的心,其他的不说,就是污了孤女的百万家财,还散播用流言毁人家名声,最后还想把已经临近死门关的外甥女推给人家做小妾,就已经是人神同愤!因此竟请求北静王要重判这王氏。水溶倒是很欣赏这赵大人的忠直,只是此事他自有主张。
而凤姐本身就不是什么恶人,管家这么多年来迫不得已做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她早已心中愧疚,如今过堂倒也爽爽快快的招了。敢作敢当的气概倒是可以媲美男子,可惜这样世间少有的女子还是毁在了贾府这个肮脏的地方!
贾宝玉自黛玉走后已不复当年公子哥儿的浪荡不羁,嬉笑花丛,倒是潜心研究佛经,大有出家而去的势头。所以堂审时倒也是不卑不亢,有问必答。提到金钏儿和睛雯之死,只是长叹了一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水溶看了审判记录,再加上其他人的证词,倒也明白了事情几分,不由得笑着感叹“这只知女儿见厮混的公子哥儿,终于懂得一点人情世故了!”当这赵大人问及他是否知道府中侵吞他表妹林黛玉家财之时,他先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摇头不知,又问他可否知道自己的母亲王氏指使下人碎言碎语,毁人家的名声。这时的贾宝玉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低低的吟唱出一首诗,正是那《葬花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