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毕竟是朕的妃子娘家人做出那般不堪之事,朕心中有愧,就让朕封你那未来的北静王妃一个郡主,以表朕之心意。也算来个锦上添花!”
“那臣就替她谢过皇上……”
原本是两道旨意一同下到皇庄,一道是圣旨册封黛玉为黛心郡主,黛心一号却是水溶所取,意为人如黛色玉石难得,其心难得。另一道懿旨则是为北静王与黛心郡主赐婚。后来嫌繁琐,就合为一道圣旨,册封姑苏林氏黛玉为黛心郡主,赐婚北静王,择吉日成婚。
次日,那册封与赐婚的圣旨便到了皇庄,黛玉领着紫鹃雪雁接旨。宣旨的李公公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江南道盐课御史林海千金名黛玉者,品貌端庄,贤良淑德,温良恭俭,明德惟馨。且父母家世清白,林家门第清贵,身份娇尊。念林公生前功于我朝,唯一孤女无所依,故特封为黛心郡主。又念北静王水溶,朝中栋梁,至今未婚,赐婚于两人,令择吉日完婚。”
黛玉朗声接旨,脸色一如平常,波澜不动。那宣旨的李公公不由惊异,想拿北静王年少英豪,不知令多少千金小姐趋之若鹜,但这新封的黛心郡主却一脸平静,实在是稀奇。不过这黛心郡主确确实实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想他自先帝以来就在皇上跟前侍奉,见过的妃嫔公主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能如眼前这一位美得那么轻灵,美得那么脱俗,让人见而忘忧。虽是清冷了些许,却更显得她的与众不同。宣旨毕,李公公还有一口谕告之:“黛心郡主,太皇太后说了,过两人北静王府就回来下聘,然后十日后就与郡主和北静王完婚。至于黛心郡主的一应事物均由皇庄上下打点,郡主只需安心待嫁即可。”
虽然惊异于婚事竟会如此急切,不过黛玉也只是闪过一丝讶异,很快恢复如常,向李公公道谢:“黛心知晓了,有劳李公公!”早有紫鹃上前塞给李公公一张百两银票。因太皇太后事先有言不可收黛心郡主的打赏,李公公连忙推迟,不过黛玉自然也是明白规矩的,劝道:“公公莫要嫌少,却也是黛心的一点心意。姑作劳动公公跑这一趟的费用!”那李公公本来就是宫里面难得的憨厚老实人,故此很是得太皇太后心,这次也是怕别的奴才冲撞了黛玉,所以才特意派他来宣旨。本来见到这么仙女般的人物,心里就是惊叹,这会儿见着黛心郡主也是个心思通透的,心下更是喜欢,以后多多少少也会帮着她一点。
“黛心郡主,那老奴就收下了!老奴还要回宫中复命,想必郡主也是要准备婚事的,就不打搅了!”说的行过礼便离去了。黛玉也自带着紫鹃雪雁进屋。
接下来的几天,北静王府与黛玉所住皇庄俱是忙乱不堪,毕竟赐婚的圣旨才下,第三天就下聘,还要在十日后完婚,真真是急得不得了。这其中倒也是有缘故的,一来是水溶的确心急着想让黛玉早日嫁入王府,在自己的羽翼下,二来那边关战事又起,如果继续下去自己很可能要赴边疆领兵打仗,总想着先把黛玉先定下来,心安一点。这样一来就把那婚期定在了十日后的吉日。不独那成婚的两府忙乱,就连那接到请帖的府上也是一般忙碌,下聘的礼才送了,马上又是成婚的贺礼!这北静王一直不愿成婚,一成婚却比什么都急。虽然明知黛玉婚后不会与自己同住,但北静王还是忍不住依着黛玉的喜好,色色都打点好。每到夜深人静,无法入眠之际,总会想起那袅娜柔婉,清雅如诗的身影。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而黛玉则是悠闲地很,每日不过闲来看看书,抚抚琴,逗逗那鹦鹉,在皇庄转上两转,再不来就是被抓去试嫁衣,挑首饰……知道不过是权宜之计,所以黛玉也没有什么待嫁女儿忐忑心,安之若素。其他人只道是她性子清冷,也不甚在意,而紫鹃雪雁虽是知道内情的,却也无计可施,只要姑娘心里舒坦就好。
而那贾府的王氏,心里还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心想着把黛玉嫁到忠顺王府作侧妃可以为贾府带来多大的收益。虽然上回王熙凤回来说那狐媚子的病并没有多大起色,不过这又有何妨?那林黛玉在府里早就有病西施之称,只要嫁到忠顺王府,拖上个一年半载,即使是死了又与贾府何干?
话说那王氏虽是阴狠之人,却没有想过要攀上这忠顺王府,原本也不过盘算着要把黛玉嫁到一殷实的人家换取聘礼吧了。攀上着忠顺王府却是薛宝钗的计谋。想来宝钗嫁到贾府已有两月余,只是宝玉却对之不理不睬,每日只是对着黛玉的画像痴痴凝视,把玩昔日黛玉所赠之物,吟诵黛玉昔日诗稿。想必那是因为贾宝玉自知不配再见黛玉也就能这般睹物思人。可那宝钗一开始对黛玉是心存愧疚,但如今早已荡然无存,面上府里的人自然尊她为宝二奶奶,可底下的又有谁知道他们怎么想,恐怕还在笑话她这个不得夫君意的新嫁娘,成亲两月有余,却仍是女儿身。另一方面,王夫人原是许了她管家奶奶之位,可至今还没有着落。一来似乎贾老太君并不是十分满意她这个孙媳妇,只说着让她先做了胎再说。可她至今未和宝玉圆房,哪来的做胎?她心里知道,贾老太君心里最看重的不过是宝玉,此后便是黛玉。若非黛玉身子羸弱多病,再加上王夫人百般阻挠,恐怕她早把两个玉儿结成姻亲。现在看到宝玉只管念着黛玉,也不肯与自己圆房,再者黛玉又到了那铁槛寺养病,只怕有一天病好了归来,宝玉会再提那木石之盟。而贾老太君只怕是万分乐意,两玉结亲不是她一直念着的吗?而那王夫人恐怕也不能再阻止,宝玉如今这样子,自己是难得子嗣。再说凤姐,虽然自己和她是亲表姐妹,可她素来都是向着贾老太君,与黛玉交好的,再者黛玉也是个不管事的,自然不会对她的管家奶奶的地位产生威胁。如今这种状况,她实在是不能坐以待毙。嫁了一个不知冷热的丈夫已经是一种悲哀,如果连婆婆的心都不向着她的话,她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是了。李纨死了丈夫,不得婆婆心,好歹有个儿子在身边,但自己决不能像她那般忍气吞声,否则自己这一辈子就没了。只有拔掉林黛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她才能慢慢的一步一步把府中的管家大权拿到手里。听哥哥说,那忠顺王是个性好渔色之人,正准备纳一侧妃,把那林黛玉送去却是最好。一来可以得一笔丰厚的嫁妆,攀上一门显贵的,二来这样的话贾母也没办法反对,怎么着也不会为了一个外孙女就得罪一位亲王吧!宝钗就这么在王夫人面前一说,喜得王夫人直喊我的儿真真是个管家的好料子。言下之意自然是成事后自会向贾母争取她的管家奶奶之职。
于是,薛蟠就依照妹子的吩咐活动开来。虽然这薛蟠一直是个惹事的主儿,可三教九流自然也认得不少,就是那忠顺王府的管家也是在一起喝过酒听过曲的。这不他就找上忠顺王府的管家,把贾府的姑娘是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而其中只是以贾府嫡亲的外孙女林姑娘为首。又说道贾府要为那病西施林姑娘寻个好人家嫁过去。平日里贾府的人就喜吹嘘自家院子里的姑娘如何美貌,外面的人早就上了心,这回儿不由得有点心动,不过想那贾府好歹也是个国公府,嫡亲的外孙女要成亲门第自然也不会低,所以这就想想罢了!那忠顺王府的管家也是个有心的,自家主子正想着纳一貌美的侧妃,听这薛蟠说来那贾府的外孙女无论是出身门第还是才貌都是极佳的,有心就去打听。薛蟠也是个识得见风使舵的人,不单单把黛玉说得有如天仙下凡,也把那忠顺王府管家说的心动,当然少不得也把那管家恭维的从头到脚都舒坦,应下来回去会和那忠顺王说说。
那管家回去把那薛蟠的话在忠顺王跟前学了一通,直把那忠顺王说的心痒痒的。第二天就把忠顺王妃叫来,让她去打点此事。那忠顺王妃素来在忠顺王面前是个贤惠的,只是那个女人眼里容得下一粒沙子,暗地里自然有整治王府姬妾的手段。这会儿见忠顺王竟然点名让自己去贾府想那贾府的外孙女提亲,心里就来气,不过表面上还是和颜悦色的应下了。回头就叫了那王府管家很是一通冷嘲热讽,直把那王府管家吓出一身冷汗,后来又叫他先去打听清楚那贾府外孙女的事儿再来向她禀报。那王府管家自然不敢有违,马上跑去叫人把那薛蟠叫来,把事情一说。薛蟠姑作为难了一番,便说出了下面一番话:“那贾府老太君是极疼这位姑苏来的外孙女,自在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贾府的嫡亲的孙儿宝玉,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不过这林姑娘倒也是个有才有貌的,只是性子孤傲,目下无尘,很是不讨众人的喜欢。且这林姑娘天生就是个病西施,从来就是药补离身的,如今还在那铁槛寺里养病。不然凭着贾老太君疼爱。自然是要许给自己的孙子的。而那宝玉之母王夫人,因贾母偏爱那外孙女,心里很是不喜欢,于是就想把她给嫁出去,弄一份丰厚的嫁妆就是了,其他的即使是老太太想管也是管不得的!”薛蟠原来就不是个精明的,却有宝钗前番教了他一番话,说着如果是王妃要问的,就这么说,所以那薛蟠倒也是学得像模像样,让那王府管家满意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