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少公子的出现,基本堵死了林凡自己的想法,明面上的江湖道义还是要讲讲的。
柳随风在后面出言提醒:“公子,白大侠在入口等着咱们。”
张明春看向林凡,目光坚定,林凡无奈道:“跟着我们可以,但丑话说在前头,看这隐龙窟的情形,云遮雾绕的,里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一旦出现危险,我肯定是先护着我的人,”他很是直白,“你,最好紧紧跟住你的那位随从。”
张明春重重点头:“这我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对未知旅程的期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林凡暗自点头,看来这小子并没有骗自己,虽说终日混迹在鱼龙混杂的春城,但打着城主老子的名头,确实没有品尝过什么叫做江湖险恶。
三路江湖人马,近千名江湖豪杰,在白一紫、萧蛮儿、金银花三人的督促之下,自那座白雾应萦绕的石门鱼贯而入。不难看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寻宝的喜悦,若不是有宗师人物坐镇约束,恐怕早就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进墓中了。
可是尽管有白萧金三人的不断叮嘱,进去之后,最好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以免身入险境时无人相助,可仍有不少心思活跃的亡命徒,跟随大队伍进入大墓之后,趁着雾气的掩护,选择了独自离开。
对此情况三人早有预料,却不约而同的装作了没看见,任由这些人单独行动。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林凡对白一紫微微抱拳:“白大侠能顾全大局,深明大义,晚辈佩服。”
白一紫对这年轻人的印象不坏,虽说只是打过几个照面,但在春城,哪个江湖人一进城,就敢得罪城主府。更听说,差点连那风评不佳的少城主一块揍了,却只是为了一个开面铺的老实人。这就更对他的胃口了。
所以他笑着回礼:“林少侠过奖了,听说你对剑道颇有见底,恰巧白某对剑道也有几分自己的拙见,等此间事了,一定要与林少侠切磋切磋。”林凡被人当面夸赞,有些郝颜道:“白大侠羞煞晚辈了,我哪里懂什么剑道,都是江湖上的传闻而已。”
白一紫哈哈大笑,与他并肩而行,确定所有人都进了隐龙窟帝王墓,这才最后一个踏进了石门。
雾气似乎比在门外看时还要浓重几分,能见度仅有身前数尺。除了林凡几人以及白一紫的几个贴身兄弟停在了原地,其他江湖豪客都迫不及待的率先走向了雾气更深处。
原本热闹的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隐约可闻山林间的飞鸟数声脆鸣,却也很快淹没在雾气之中。
司徒明月下意识握了握掌中的墨绿长剑,又靠近了暮雪几分,时不时的看几眼对方手里青色长剑。她一直没机会细问青色长剑的来历,但既然是暮雪拿着,那就是暮雪的佩剑,即便她再心动,也不会生出夺人所好的念头。暮雪对此心知肚明,既不戳破,也不主动张口。
白一紫正要与大家商量下怎样进行下一步,谁曾想异变陡然生出,大地如石门开启时,再度的震颤起来,胆小的薛也和暂时看不清楚真实品性的张明春先后一个趔趄,各自委顿余地,被林凡一手一个迅速拉起。其余人里,暮雪除外,每个人的下盘功夫都很扎实,很快也稳住了身形。
轰隆隆,身后数声嗡鸣,众人定睛向后望,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不知何时,之前好端端驻立在那里的入口石门处,此时竟是莫名的空无一物。更加诡异的是,四周的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疾速朝地底散去。
“小心脚下!”
暮雪的提醒来的很是及时,众人瞬间警觉,纷纷脚尖轻点跃到了半空,大地轰然凹陷。等身体再度落到实地,四周雾气已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往日世人日日举目就能望见的,在天边肆意游弋的悠然白云。
而众人的落脚之处,变成了一块方圆十数丈的悬浮巨石,巨石四周尽被云海覆盖,根本看不到云海之下的景象。与此同时,貌似离着很近却看不见真容的云海之地,蓦然传出几声凄厉的救命惨叫,许是有人一招不慎,失足落下了巨石,径直摔向了云海之下。
众人面面相俱,暮雪还好,她是见惯了这些的,林凡等人却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胆子小的薛也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林凡刚好落在了悬浮巨石的边缘,离坠落云海就差一步之遥,他咽了口唾液,定定神,低头看向出现在脚下的一块石碑,心中一动,脱口念道:“琉璃仙境。”大家纷纷凑过来细看,果然在这四个大字的右下方,又见两行小字:仙人落,万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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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下意识的看向暮雪,暮雪微微摇头,以心声与他说道:“人有人道,仙有仙途,我不能擅破天机而坏了千年的大道规矩。”
乌合会老大白一紫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白某闯荡江湖二十载,听见过不少的奇人异事,自诩算是见多识广,传闻海外有那白云当靠枕的仙人,身怀万千术法,上可赦令风雨雷电,下可对万物生灵改天换运,仙人功法大成之时,所过之处随心起念,便可幻化出最纯粹的琉璃碎片,世间凡夫俗子若得其一,就可一步登天追随仙人修行。我们眼下这琉璃仙境,莫不是那仙人的手段?”
众人面面相觑,但环顾身周氤氲弥漫,恍恍然真如置身仙境,对白一紫的话,竟然开始倾向于相信。
司徒明月一撇嘴,却是不以为意,直接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就算是仙人的手段又如何?我们不还是被困在这块破石头上出不去!”
薛也倒是很乐观,开口接道:“天无绝人之路,这巨石除了这块界字碑,也没更多出奇之处,我们不妨静下心来,好好参悟界碑上的字迹,说不定就能找到脱困的办法。”
一旁的张明春跟着点头附和,而他的跟班柳随风心倒是心大,对众人的七嘴八舌毫不关心,仿佛这些生死琐事与他无关一样,正独自站在与众人相对的巨石另一端,抱剑凝望脚下的无边云海。
林凡也表示同意,“琉璃仙境应该只是个名称,玄机很大几率,就藏在‘仙人落,万法生’这六个字里。”
众人纷纷点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各自席地而坐,开始对着界碑上的六个字狠看。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此行的目的是寻宝,绝对不能刚刚进了墓门,就落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惨下场。
可是琢磨过来琢磨过去,几乎绞尽了脑汁,也没能从界碑上看出一朵琉璃碎片出来。
司徒明月自小性子跳脱,最头疼的就是书本上大大小小的字,每次被师父逼着读书,都会昏昏欲睡,这回儿也不例外,只看了一会儿,蓦然怒从胆边生,大喝一声:“去你的琉璃仙境吧。”
旋即就是一剑刺去。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那块界碑从上至下一分为二,应声裂开。
林凡阻拦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被人为破坏掉的界碑,心内疯狂滴血,不住的翻白眼,默念一声‘母老虎’,再默念四字真言‘平心静气’,最后颓然的蹲在变成两半的界碑跟前,突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