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女既已下手,且直冲江氏,毫无遮掩,夕弦自不可坐以待毙,着手去查她的身份。
初查之后,发现这位蛊女必不是苗疆内部的人,沉魅因身世缘故,多有了解,每到春盛之时,苗疆就会举行内部的盛会,自是闭门谢客,更不许里面的人出来。
所以这时候出来的不是偷逃就是被逐。
沉魅自言近年有了些许能力后,有着一位苗疆的旧人可询,便飞鸽传书,查蛊女底细。
回信中说,苗疆前一任备选圣女中,有一名唤凤鸾者,因用计毒害同伴,被逐出苗疆,永世不得入,善用的就是追魂笛和引魂香。
夕弦看着信上所写,甚觉怪异,叛逃蛊女,怎么回来到京都,来到詹姨娘的身边?
詹姨娘深居内宅,哪里来的苗疆势力?
一切问题萦绕着夕弦的心中。
合上信,夕弦思索着詹姨娘此番的出手,脑海中有着一个地方想要冲破爆发出来,却始终无法得到答案。
绿烟看夕弦想的忘我,便给她揉着肩膀,劝慰着她。
夕弦见此,也只好作罢,再从詹氏身上入手。
是夜,刘譞拿着一张纸,上面画着蛊女,詹氏,夕弦,科罗穆四人。其实自刘譞知道沉灵鸟之血救江氏以及雍国公府忽然上山的时候,他就知道其中有怪。
直到影卫探到詹氏身边的微澜曾经到过雍国公府,他才探查到蛛丝马迹。兵行险着,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从来,朝堂都不止虞琮鹤一个兵法大家。
本想传信给夕弦,但是刘譞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一味的让她受保护,不如让她自己成长,时事颠簸,她还是要有自己的能力才可立世。
只命了雀茶和凌风,更要保护好她才放心。
詹姨娘房中,蛊女正在打坐,虞溪在一旁等待。
蛊女穿着怪异,但更为奇特之处是脖颈处有一蛇形文身,不细看还以为是一条真蛇在身。待蛊女睁眼之后,虞溪便请她去偏房。
偏房中,微澜命人在烧着东西,恶臭不已,里面放的都是蛊女要的五毒,练好五毒江氏就再也无这般好运气。
詹姨娘自然欢喜,连着看这些毒物都有了几分期待。
蛊女本无其他需求,但是看到虞溪之后,很是感兴趣,直言她有一双生姐姐,想讨她们十滴血。
虞溪自是不肯,又拿出那一番柔女作态,却不知蛊女要的东西,谁又能拒绝。
当夜,虞瑶和虞溪就被纷纷迷倒,取了血。取血的位置是在脚上,因此两人也不觉痛。
蛊女前脚刚走,凌风后脚便跟着她取了两人各一滴血。
所以当夕弦和雀茶知道蛊女取了虞瑶虞溪血的时候,分外惊讶。
又是害江氏,又是取双生女的血,蛊女到底是谁的人令她们百思不得其解。
“取血最大的用途不就是验亲。虞瑶虞溪本来就是你们虞府的双生小姐,有什么好验的。
凌风看着两玉瓶,不禁说出口。
却给了夕弦一个提醒,据她所知,虞府没有双生子的血统,詹氏那边也未曾听说有过这样的事情,那虞瑶虞溪究竟是不是虞琮鹤的孩子,还是要验。
取虞琮鹤的血虽难但是还有招数,就看怎么取。所以当蓝衣拿着虞琮鹤的血的时候,夕弦还是有点惊讶。
虞琮鹤看江氏之时,蓝衣用了顶好的灵芝做汤,江氏破天慌的哄着他吃了饭,一桌子大补之物,虞琮鹤果然留了鼻血,蓝衣见势用茶盂去接。
待三人之血已经准备好,雀茶开始验,先验虞溪和虞琮鹤,果不其然,血不溶,不是父女,再验虞瑶和虞琮鹤,也不是。
最后剩余的一点雀茶说不要浪费,再验虞溪和虞瑶,两人却是亲姐妹。
验完血,夕弦本就迷茫的头更加是要爆炸。
仔细捋一捋现在的情况,就是
一、蛊女要害江氏,詹姨娘主使
二、蛊女取了双生女之血,不知原因
三、虞琮鹤替别人养女儿,虞瑶虞溪不是亲生,詹姨娘在外有人
四、詹姨娘背后真正的人,就是引来蛊女的人
这四条线索看似有着一样的人物或者是原因,但仍然无法串联成为有效的信息,但可见的是,第二点是关键之处,只要解了第二点,便可柳暗花明。
于是夕弦便带着疑问去寻沉魅三人。
逸雅居,沉魅想着取血之事,又是双生女,道出自己曾在一本有关苗疆的传记中见过蛊女有取至阴双生女之血练就邪功的法子,想着蛊女也是如此。
沉魅一语很是及时,夕弦果然解开了其中的关窍,拜别了她们赶往恒国公府,急着与刘譞谈论这等大事。
一路上她想着关窍,詹姨娘背后有人,目的必然是不是江氏或者她,整个摄政王府才是首当其冲的。
其次这背后之人,必然就是虞瑶虞溪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蛊女此次前来的主要操控者。
最后这人是谁,夕弦知道,只要一问刘譞,肯定是有答案的。
见到刘譞,夕弦满心都是今天的收获,喝了一盏茶接了渴,便开始和刘譞说自己的所思所想。
刘譞听着她所得,也甚是惊讶,原本是这个原因才让科罗穆出手帮了她们。本想夸赞她,但是听到最后,见她竟是为了背后之人是谁前来,不觉笑出了声。
“那你就是想问他是谁?”
刘譞站定看着夕弦,看着她的表现。
虞琮鹤毕竟是她的父亲,受到这般的侮辱,夕弦究竟是真心不在意,还是一时的女儿脾气,谁也不得而知。
“我只想知道他是谁,防止他伤害我母亲,至于虞琮鹤,在他眼中,我与虞珀有何不同呢,都是弃子。”
听到夕弦心中所言,刘譞见不会再伤她心,才说出实话,那人就是科罗穆。
夕弦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听到科罗穆的名字,她才知让她一直抓不住的,就是沉灵鸟之血和雍国公府突然的上山祭祀。
那雍国公,岂不是在数十年之前,就布下了这盘棋。
刘譞和夕弦面面相觑,两人心照不宣,原来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