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歌从岛中回来,望着这群来请求切磋的人。
“我听说萧姑娘被你这个怪物控制,天天活在害怕阴影之中,这才会不情愿拒绝我们。”
“难怪萧姑娘拒绝时那么的急迫痛苦,原来是想让我快点逃走不想牵连我,我的萧姑娘,呜呜”
“你这鬼模鬼样的妖怪,订个时间,手底下见真章吧!”
易歌又看到一旁装作紧张,害怕的躲在人群后面的萧清尘,可易歌现在不想陪她玩闹。
“那就此时此地,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一剑一个打发完这群挑战者,心中却在喊,你该输给他们啊,你这样的人怎么配赢呢?
天天骂着弱肉强食,天道不公,自己现在不就是个持强凌弱的魔头吗?
易歌又开始咳嗽,甚至咳出血来。
“你就是钟二?”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月辞归来了。
“依靠武力强抢良女,勾结高层为所欲为。你为配称为仙道!”月辞归一脸愤怒,萧清尘暗叫不好,她听说夏尊者发疯,又看到易歌咳出血,正要出来解释,却被月辞归吸入怀中,她手心开始出汗,真的有些紧张了。
“你不用再害怕,本王一定会救你。”萧清尘傻笑着不知道说什么,人群越聚越多,人群中的申槐心中冷笑,钟二让他颜面扫地,今天钟二被教训一顿,也能解他心头之恨。
周师姐等人正要阻止这场无意义的争斗,被一股强大的灵气压住,却是远处旁观的知掌门。
他听说有个钟二半年就从流师尊出师,天赋极高,便一直暗中关注,但他查不出底细,但他能感觉出钟二一定隐藏了秘密。
钟二是什么人不重要,来这里干什么也不重要,只需要对他有用就行。
“其实这些都是我编的,他并没有控制我。”萧清尘小声的说,月辞归却勃然大怒,以为她是害怕他们走后被钟二报复寻仇!
“别怕他的报复!我今日就废了他,或者我带你进宫,还有你的家人,看谁敢很皇家作对!”月辞归大声怒斥这个不知道反抗的姑娘。
萧清尘见实话实说却起了反效果,一时无语。心虚的盯了眼易歌又被月辞归敏锐的察觉,月辞归对易歌的怒气更盛了。
将萧清尘交给沧月的同门叫他们保护好她。
“出招吧!”月辞归长剑出鞘,月寒剑洁白的剑身果真如月清寒。
易歌漠然的点头,“开始之前我想问个问题,萧师姐。”
萧清尘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问题。
“这场比试,你为谁加油?”
没人会想到是这个问题。
“肯定是为救她逃出魔爪的月辞归加油啊。”众人讨论,但萧清尘没有回答。
易歌,你又为谁加油?心中的自己开口问。
天蓝色的青南剑,月白色的月寒剑。两把脸都在低鸣震颤。
两把绝世的好剑,两位天资卓越的人。
月辞归剑势如月光般冷清,易歌的灵气也如同江水般冰凉。两人交手无冰无雪,却让看客仿佛身处冰天雪地,因寒冷而打颤。
月辞归专攻上盘,如同明月高悬需仰头。易歌剑指下路,俯看落花随流水。
两人剑招都是密且快,也都在吃惊对方竟然能规避自己的出招,两剑频繁的争鸣声如千珠落玉盘。
月辞归想在剑招上直接碾压易歌,不想易歌却能不落下风,也是不在保留,道法流转“月照千山”,灵气如月光洒下,不可感,不可见。
日月升起万物显行,谁能躲避光呢!
易歌瞬间便一式“凝寒烟”,脚下涌起的江水,在月光中淡淡生烟。但月光哪是青烟可阻,易歌挥剑如扇,卷起大风,江水感知到狂风掀起大浪,咆哮着向月光撞去。
本来看不见的月光也在水流寒烟中显形,如无数根银针细线,月光刺破了江水的大浪,易歌也趁机灵气化作悬空的万千利刃,以指为令万箭齐发。
“御剑诀!”沧月派众人惊呼,他怎么会沧月派的功法,萧清尘暗叫不好。
利刃和银针同时化作灰粉,月辞归已经欺身到一剑之围,剑从上而下劈来,速如光至。易歌顺势往月辞归胯下滑去,同时使一式桃花尽,斜上刺向月辞归的心脏处。
同归于尽?真是一个歹毒的人!月辞归虽然佩服易歌这时候还能想到这种方法,但是比武切磋竟然如此歹毒,灵气更甚。
易歌见他灵气高涨,淡淡一笑,不知在想什么。
他想死在这里,但复仇悬在心口,又不能死在这里。
强忍着别扭和反噬,仓促的变招,刺向心脏的一剑横移撞向月寒,随着一声剧烈的“铛”,月辞归的剑击飞了易歌挡过来的青南,直直砍在易歌的左肩之上。
易歌躺在地上,月辞归的那一剑直接让易歌持剑的右手震的关节错位,再无知觉。
青南剑横飞出去,而月寒剑还插在易歌的肩胛之上,易歌顾不得疼痛,趁月辞归冷笑的瞬间左手抓住月寒,灵气同时汇聚在毫无知觉的右臂,当它做一把剑向弯着腰的月辞归脸上扇去。
月辞归本以为胜负已分,却被易歌扇了一巴掌左脸一阵刺痛。易歌也因为强行移动身体,还插在易歌左肩胛的月寒剑让那切口的伤势更加严重,右手也传来骨裂之声。
易歌松开手,发出虚弱病态的惨笑。
月辞归看着易歌都到现在还是一脸意义不明的笑,更是暴怒,强行拔出了剑,欲再来一剑。
易歌往地面一掌,江水逆起腾空,化作一条水怪往月辞归咬去。
切磋被叫停了。
“他到底有什么势力!为什么整个折湘派都维护他!”折湘派所有的师尊长老都笑呵呵说那些事都是萧清尘编的,月辞归十分的愤怒。
“钟二是最近招生才来的,萧清尘几年前就已经在折湘派,王爷好好想想就清楚了。不过是萧清尘受不了那些人的骚扰编的借口而已。”
“他们两郎情妾意,倒是让王爷误会了。”
月辞归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平生最厌恶那些仗势欺人的人,皇家已经太多了。走上仙道正是想要解脱,却听闻仙道竟然也有这种事,一时冲昏了头脑。
申槐本来还想着装作那个唯一不同流合污的清高人,让易歌从折湘派混蛋,但月辞归那不怒自威的气场就让他吓破胆,更何况月辞归现在很生气,屁滚尿流的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折湘派的医馆“生香楼”,易歌躺在床上沉思。
每次论剑他都会在医馆里躺着,他现在双手完全不能动,这样的伤他本可以瞬间复原,可是这就太过于诡异。
他应该是医馆里唯一一个用灵气阻止康复的病人。
“钟二小友,你的御剑诀是什么人教你的?”长老们来询问易歌。
“大概十年前龙现岛来了个怪人,我们见他可怜就施舍给他吃的,他也就教我们道法。他好像叫易歌,但只教我们最基础的,但他那些高级的道法死活都不教,还说是他的绝招。”
“还好钟二小友没有学他的道法,你可知道那些是禁术!”长老们舒了口气。
“师尊,什么是禁术啊。”易歌明知故问。
“我们的道法,将就从天地间吸收灵气。而禁术都是从什么人血、毒药、尸体等等下贱中吸收灵气,道法多杀戮,但何时见过吸人精气、蛊惑人心、走火入魔的道法。所以小友切莫修习禁术,即便它很强,但修炼后只会不人不鬼。”
“别说这么多了,小友可知道那妖人现在在何处?是否还在龙现岛。”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消失的,当时门派师尊来龙现岛,只听他什么复仇时候快到了。之后我就来报名,再不知道。”易歌胡扯。
萧清尘看几位师尊走了,这才嬉笑着溜进来。
“要不是尊者突然发疯伤了你,也不至于被月辞归打得那么惨呀,让师姐看看。”
易歌摇头,惨笑着开口,“尊者是好人,我却错怪了她。我只当世界没有好人了,遇见一个,却害了她。自己是小人,便把所有人都当做小人。”
萧清尘突然正声,“我也是好人呀!你和夏师尊又不熟,下次道歉就好了呀!”
“所以不熟,就能随意伤害?”
“啊啊啊啊啊!你都伤害了,现在要做的就是道歉,不去道歉,反而在这里唉声叹气,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吗!人都会犯错,吸取教训就好。来吃了它,师姐亲自为你炼制的生筋活骨丹,尝尝看。”
易歌默然的吃下丹药,只觉得一瞬间唇干舌燥,全身的水分似乎都被丹药吸干,汪洋大海都快被吸干,这药怎么回事。
萧清尘急忙拿水。“我第一次炼丹,看来失败了呢。”
看着易歌脱水的样子,萧清尘漏出一脸道歉的假笑,“看,我也做了错事,现在我就在请求原谅,也没什么难的呀。”
易歌看着装笑的萧清尘无语,要不是逍遥游厉害,这药怕是能要人的命,但也不好说她什么。
“我教你炼丹吧,不然我害怕被你毒死。”易歌开口,就算和她说医馆到处都有丹药想来也是没用,她一定会自己炼丹。
“看不出来你还会炼丹?”
“我在龙现岛练了十年的丹,应该比你好。”
站在门口的月辞归看着两人,却是关系不一般,表情复杂。
“我看不用麻烦了”月辞归大步走来,拿出一颗血红的丹药。
“哇,这是什么丹药,从来没见过。”萧清尘仔细查看。
“血蟒吞蟾丹,三品丹药,本王没有调查清楚就下重手,害你受这么重的伤,抱歉。”月辞归道歉都是一脸睥睨天下的样子。
“道友打抱不平,和我交手也没有用尽全力,能和道友这样的侠义之士交一次手,这点伤又算什么,道友严重了。”易歌微笑点头示意。
“真可谓不打不相识啊”萧清尘看着两人缓缓的说。
易歌吃下丹药,一股温暖的火在体内升腾燃烧,高品级的丹药都要用灵气催化,所以易歌灵气运转,火焰从丹药破壳而出燃烧至全身,猛烈而不炙热。
全身破碎的筋脉,断裂的骨肉快速的生长着,没受伤的地方也吸收着丹药的药力,过了一个时辰易歌才吸收完这枚丹药的全部药力。
易歌有些吃惊,他听林青染曾说高品阶的丹药需要强大的灵气和肉体强度才能压制,不然很可能爆体而亡,但这枚三品丹药却是非常的温和,而这药力又确实是三品丹药的药力。
易歌本就好了,为了表现丹药确实厉害,他装模作样的动了动双手,脸上还露出欣喜的表情。月辞归看到易歌这样也漏出笑意。
在此以后,月辞归就天天和易歌讨论道法,然后就去陪萧清尘聊天,当然主要是后者。
他喜欢上了这个古怪的姑娘,其他人在他面前都太拘谨,而萧清尘就像一只百灵。
月辞归也不愧是皇家的人,见多识广谈吐不凡,其他人在他面前就像土包子。
“看来我们的萧妹子要被人勾走啦”华师姐笑着她,萧清尘一脸郁闷的反驳。
“月辞归自然很好,可惜我和他差距大大,他可是皇家的王爷,什么权利的斗争,后宫的恩怨,我一想就头皮发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萧清尘连连否认。
三人的故事成为这次论剑最大的谈资,有人甚至开盘最后花落谁家。
故事的中人物之一的易歌正在房中雕刻着一个傀儡木像,各式各样的阵法图纹在木像上浮现。
他在龙现岛的十年刻了太多的木像,这个木像无法移动无法说话,但如果只是远处灵气感知却看不出端倪。
易歌雕刻完木像,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楚师尊,你这是在?”月辞归陪萧清尘逛了一中午,下午回到沧月派居住处却看见楚忧在池边洗剑。
楚忧的剑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剑,月辞归最开始时有些惊讶,像他这样的人最低也应该是圣阶的法器才正常。原本以为楚忧只是同门切磋不用,现在才知道是没有。
“月师弟好好修习,过不了几日就是圣域论剑了,不要在儿女情长上浪费太多时间。”楚忧缓缓的说完,擦拭这那把剑离开了。
月辞归背着楚忧背影说了句教训的是,心里却不服。
“谁像你啊,除了剑什么都没兴趣。就和那个钟二一样,天天自知道练剑。”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最后的金光映照着彩霞,折湘派的山水花草也和修习比试了一天的人们一样懒散的悠闲着。
楚忧站在一处山头回顾着他的一生。
从小在北山盟长大,被教导着要永远有胜利者的骄傲,北山盟不允许失败的废物,他们常常切磋,生死无论。
他的实力是北山盟的第一,他的骄傲也是。
可他在会武时输了,输的非常狼狈。
他绝望,他恨。
五连山他也疯狂,但如今莫渡天死了,他重新回到当代门派的第一人,他却没感觉了。
他觉得过往的自己可笑。
皓月今晚被乌云遮住,只剩下点点星辰。
背后传来阴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