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性子刚烈的乌骓马跑起来更加迅猛,仅数十步的加速也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眼看着那锃亮的枪尖就要扎上我的脑袋了。
“盘古!收!”
面对这迅猛的突击我毫不畏惧,反而收起了盘古之灵,一个侧滑从乌骓马的蹄下蹿了过去,而就在越过它身躯的那一刻,张镇灵符也扔了过去。
“这...?”
项方海嘴里的用字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因为惯性从半空中飞了出去,眼看着要撞上那红漆铜底的大门。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守护灵盘古早已经在他要落地的地方站定,这一下刚好接了个稳当。
“怎么样?”
我伸出一只手将他从盘古的怀中拉了出来,项方海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抓着后脑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不愧是艽弟!居然能够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想出这个点子,愚兄我甘拜下风!”
“行了行了,你就别夸我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躲在里屋的林落葵和紫苏可以出来了。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从那匹战马下滑过去还能毫发无损?”
林落葵出来后第一句就是问这个,我两手一抱肩,笑着解释道:
“我早就发现这匹战马不是实体,所以才敢从底下滑过去,符咒的目标不是战马,而是马身上的西楚霸王,只要击中了他,无论你是收回守护灵还是不收回守护灵,都会从半空中摔下来,此时就是决定胜负的瞬间。”
“可是,你是怎么确定那匹战马没有实体的?万一有的话你不就被踩碎了吗?”
林落葵还有些后怕,她回忆了一下乌骓马的样子,那活灵活现、勇猛刚烈的姿态,怎么看都不像是虚物。
“是啊,想要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迅速分辨出对方的底细,并以性命为赌注,的确并非易事。其实一开始我也被吓坏了,体积巨大的宝马配上威风凛凛的将军,一般来说,没人敢去和它硬碰硬。。”
我看了一眼项方海,他好像并不介意我接下来要揭底的做法。
“但是我又想到,马这么大的体积太容易被符咒击中,在御灵使与御灵使的对战中,可谓是活靶子般的存在,老方不会这么轻易地把弱点暴露出来,召唤这匹马更像是故意吸引我进攻。而且,你还特地提到过这属于项羽之灵的技法,守护灵技法能够创造出新的灵体我是闻所未闻,所以对此的怀疑又多了几分。最后,在你开始进攻那一刻起,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推断,你的马只是仅项羽能够驾驭的附属物,而你始终都没有坐在上面。”
“哦?是什么让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项方海饶有兴趣地问着我,他也想知道自己技法中的缺陷。
“是地面的沙尘,项羽的乌骓马跑起来时,地面上没有仰起半点的尘土。”
我一指这净是泥沙的院落,上面都是我和项方海的脚印,根本没有半点马蹄的痕迹。
“噢!是这里啊!亏我还觉得乌骓马在跑的时候发出的马蹄声能够忽悠你呢!”
项方海自己都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脑门笑道:“看来下次还是在青石板铺的地方打架比较好一些。”
“可是,那项大哥是怎么坐在上面的?”
林落葵还是有些奇怪,这一问让项方海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个嘛,是我让项羽托着我的屁股…”
“呃…”
他的这番话顿时让我们三个有些上头,一个肌肉猛男单手抱着另一个肌肉猛男,这画面既视感太强了,充满了‘deep dark fantastic’的哲学气息。
“不过话说回来,艽弟你的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使啊,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居然能想这么多事情,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坐稳十六区把头的位子。”
项方海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这人就是有一说一,想夸奖的时候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而且字字都是发自肺腑,让人听起来格外舒服。
“哈哈,这还是多亏了你的那一枪啊。”
我用手摸了摸额头边的发丝,“那一枪明明擦过了我的头皮,但我的头发却没有半点损伤。所以我知道,即便那匹马有实体,我从下面滑过去的时候你也会为了保护我而将其收回。”
“嘿嘿,我可是当大哥的,小弟发脾气我有义务谦让几分。毕竟,这件事情里面肯定有很多误会….”
项方海为已经破涕为笑的紫苏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而说到这里,我的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承认我刚才的确有些急躁,但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
“是,我知道。”
项方海点了点头,示意紫苏先到去屋子里。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跟你解释。”
“嗯,那你说吧,误会是什么,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那么刚才的事情还会再发生一次。”
我虽然念及兄弟之情,但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亦是御灵使界的法度,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违反。
“我承认,那只妖狐的确是我召唤出来的…”
“你!”
“等等,兄弟,先听我说完…呼…”
项方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我知道这种召唤的方法有些冒险,但是要想治好艾叶的病,方法就仅此一种。我在白头鹰国待了三年,都是用来寻找一位世外高人,传闻他懂得如何召唤能够自动汲取天地灵气的守护灵,虽然这种方法与我们惯用的稍微有一点区别,但至今为止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内…”
“你说什么?!”
听到这里我刚消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指着项方海的鼻子怒斥道:
“你管那绑架和剥夺普通人寿命的行为叫‘一切都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可面对我的破口大骂,项方海是一脸茫然:“什,什么绑架?什么剥夺普通人寿命?”
“你还在这装什么呢?斑马市最近连环绑架案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指挥着狐妖通过守护灵剥离来吸取少女灵气的人不也是你吗?这些事情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把我当傻子?”
我直接一把拽住了项方海的衣领,掏出一张真言符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些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我没干啊,你在说什么?”
项方海越来越莫名其妙,在我的接连问答下,真言符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鬼?”
我摘下真言符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并没有画错。
“你来试试?”
林落葵接过将符咒贴在了我的脑门上,随口问道:“你爱吃煎饼果子吗?”
“我…布…波…我…我爱吃!”
我试着撒谎,但是根本不可能,被贴上真言符后,只要开口就一定说的是心里话。
“呃...这...”
林落葵看看眉毛挑得老高的项方海,又看了看皱紧眉头的我,彻底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