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我的皇帝是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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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母慈子孝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朝堂之事就传至长乐宫,太后当即动了怒。

福公公从殿外匆匆进来,行至萧燚跟前,微颔首:“皇上,太后娘娘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萧燚下了早朝便回了承乾宫,令人笔墨伺候,想以此静下心来。

“太后还是这般偏心啊。”听闻福公公言,萧燚正大笔挥舞的手略微停顿,原本完美无瑕的字画上便出现了一颗不大不小的墨点,甚是影响美观。“让人把这纸拿去烧了。”

萧燚无了作画的心思,放下笔,接过福公公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随意捻了一本书就往软塌走去。

“就说朕现在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时候过去。”

“是。”

候在殿外的宫人得了话便回长乐宫复命去了。太后问何人在皇帝那,宫人答无人;太后又问皇帝此刻在做甚,宫人答大抵在读书。

长乐宫中一时没了声音,太后阴沉着脸坐在殿上,余常立于殿下。

“臣觉得皇上这番行为是不把您放在眼中!”

听闻国舅一席话,太后更加生气,嗔言道:“反了!”

太后起身下殿,一旁伺候着的曹公公赶紧上前恭敬搀扶。路过余常身边时,只听得太后不着一丝感情说道:“国舅今日先回吧。”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太后一行人便行至承乾宫外。宫人见太后娘娘怒气冲冲,甚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敢阻拦,赶紧高唱:“太后娘娘到......”

一脸悠闲卧在软榻上的看书的萧燚见太后满脸不悦地进入殿中,心里只觉好笑,但还是快速起了身。

太后择了萧燚刚坐的主位坐了下来,倚靠在扶手上,把玩着手上的护指,既不发难,也不示意,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萧燚。太后四十出头,着一身黄红宫服,身材高挑,皮肤比大多数花信年华的女子都要细嫩、白皙,可见保养极好,年轻时倾国倾城容颜至今犹存。

“儿臣给母后请安,有失远迎,还望母后原谅。”萧燚站在太后跟前,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脸上满是愧疚。

见萧燚率先赔礼,太后这才扯了扯嘴角,只是这笑意并不达眼,眸中依然怒不可遏。

“皇帝今年二十有五了吧。”

“劳母后挂记。”

“这个年纪也该有自己的判断了。”

“不管再过多少年,儿臣还是母后的儿臣。”

这时,福公公斟了一盏茶进来,毕恭毕敬地送至太后跟前:“娘娘请用茶。”

太后素来喜茶,接过茶后,轻揭茶盖,朝杯内吹了口气,瞬间茶香扑面而来。

“皇上知道娘娘您好这祁红茶,特意为您留着的呢。”福公公满脸笑容,说完便退至萧燚身后。

太后一阵迟疑,原本打算品的茶也不品了,不着声色的合上茶盖,递给了跟着她前来的曹公公,又拿出手绢佯装喝过茶,轻轻擦拟了一下嘴唇:“皇帝有心了。”

“不知母后前来所为何事?”萧燚自是知晓太后前来所为何事,无非就是那余常又在跟前嚼了舌根,但他不想直接点出。

“皇帝不愿来哀家的长乐宫,哀家只能自己过来了。”太后的话里有些怪罪的意思。

“先前早朝上发生了些事,儿臣一时没调整好心情......没能及时向母后请安,是儿臣的懒散。”

果然,一听萧燚提起早朝,太后立马接了下去:“早朝?何事惹得皇帝这般不开心?”

“儿臣与国舅起了争执,也不是什么大事。”

“噢?为何事起的争执?”太后坐直了身子,一脸的关切,“可要说与母后听听?”

“杨尚书在早朝进言要让成王参与早朝,但国舅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儿子起早奔波......”萧燚说话时注意到太后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看来确是知晓此事的。

“这国舅也真是的,这点小事,竟当着百官的面惹皇上不痛快,下来母后定为你做主!”太后招手示意萧燚坐得近一些,疼惜地牵过他的手拍了拍,“不过,成王自幼懒散惯了,皇帝怎会突然同意要让他上朝。”

“儿臣也知成王自由惯了,无心这朝堂之事,但儿臣膝下唯有一四岁皇子,又无可信兄弟,只能辛苦成王了。”

本该候在一旁的福公公,见有宫人从殿外进来,便快步过去,接过宫人端进来的汤药,送到萧燚跟前。

萧燚淡淡看了一眼汤药,便道:“母后稍等。”他眉头都未皱一下,端起药就一饮而尽,喝完还故意将不剩一滴的碗拿给太后看,嘴里抱怨着:“真苦。”

太后瞟了一眼见底的碗,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面上却满是惊讶:“皇帝这是哪里不舒服?”

“儿臣近日总觉浑身乏力。”说到此,萧燚还刻意咳嗽了两声。

“可有传太医?”

“太医也瞧不出个儿名堂,儿臣估摸恐是患了什么稀罕大疾。”

“皇帝身子不适,好生调养便是,这说得都是些什么话,日后切莫再说!”太后板起了脸,就好似真的担心一样,“太医看不出名堂,这天底下总有人能看出。曹公公......”

“奴才在。”

“传哀家旨意,招天下名医,若能医好皇上的病,哀家重重有赏。”

“是。”曹公公俯身行礼,转身就要出去。

“慢着。”萧燚赶忙叫住他,然后连忙起身朝太后拱手,“母后不必担心,儿臣修养几日便是。北边的莘国对我国虎视眈眈许久,这旨自是不能下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北边莘国确实不是什么小国,国力与滟朝相差无几,要是让他们知晓滟朝君主身体出了问题,举兵来犯,倒也不是不可能。太后略加思索,才开口道:“还是皇帝想得周全。这榜就先不发了,哀家让国舅私底下悄悄寻良医,就当是给皇帝你赔个不是。”

“劳母后挂心。”

“国事虽重要,但皇帝你的身子更重要,有什么事该使唤成王的就让他去做,平日里别太操劳了,少让哀家这个当母亲的操心。成王那混小子也老大不小了,不该再由着他的性子胡闹。”这话听来是在关心萧燚的身子,但字里行间孰亲孰生一目了然。

“儿臣知道了。”

太后又在承乾宫小坐许久,直到宫人前来询问是否要传午膳,才缓缓离去。

待太后一走,萧燚那如孩童般干净的神情瞬间变得阴冷无比。这一场母慈子孝的戏,一演就是二十余年,他厌倦了。

曾经他对她还是抱有幻想的,总觉得自己做得再好一点,她的眼里便会有他。但八年前那次任性偷跑出宫,让他明白了这一切只是他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