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经历了这么多,原本以为会沉沉的睡一觉,可是第二天很早,天还没亮,自己就醒过来了。
她躺在床上回想着发生的这些事情。
真是没想到,上官夫人竟然为了羽墨而出动了这么多的死士,可惜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不然自己就等于拿到了上官夫人买凶的证据!
上官夫人这些年来一直都过得顺风顺水的,原本出生就高,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在上官家,姨娘们的地位都被她压得十分低下,唯一让她心里不畅快的,就是自己和弟弟的存在了。
所以她才舍得派出那么多的死士。若是昨日没有用柳风在,恐怕一夜未归的自己如今已经是个被家族废弃了的小姐了,这样想来上官晴就觉得一阵后怕。
不过好在,如今已经回府了,上官夫人在府里,怎么都要维持她那慈母的模样,况且,府里还有老太太在,所以说羽墨只有回家了,就已经是安全的了。
而且当年羽墨和自己刚被接到京城来的时候,老太太特别喜欢这个嫡长孙,那时候府里也只有羽墨这一个男孩子,老太太担心上官夫人会嫉妒的使坏,早早的就警告过她了。
当时老太太的警告大家都是知道的, 所以上官夫人自然是要更加的尽心了,不然只要羽墨在府里出了一点点的事情,所有人都会率先怀疑是她在搞鬼。
不能保证自己名声保全的事情,上官夫人那个聪明人是不会做的。
这也刚好是羽墨这些年来一直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的原因,所以上官晴一直以来都是真的十分的尊敬老太太的,没有她的话说不定自己和羽墨根本就长不到这么大。
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捅什么幺蛾子,这时候开始了,想来是要忍不住了吧。
男子十六岁成丁,如今羽墨都已经十五岁了,再有一年就可以出仕做官了,而且羽墨还拥有嫡长子的身份,到了十六岁就是名正言顺的上官家的继承人了。
上官夫人又怎么能容忍呢。
不过好在这次的刺杀没有成功,而且相府一定会有所警觉的,以后对羽墨的保护应当是会加大的,所以这次上官夫人应该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以后的话,这种大型的刺杀应该是不会出现了,可是上官晴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来,上官夫人一定会用其他的办法的,阴招难防。
想了一会儿,上官晴决定,以后不能再这样被动了,而是要化被动为主动,否则的话自己永远都是别人刀俎下的鱼肉。
想了一会儿,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几个丫鬟们鱼贯而入,进来替上官晴洗漱。
“小姐!大少爷过来了!”这时候颂冬进来禀报到。
上官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听到这句话,立马就笑开了,说到:“还不快让大少爷进来!”
“姐姐!”上官羽墨喊着,就直直的跑进来,一把抱住了上官晴。
“都是个大孩子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往姐姐怀里扑,你羞不羞。”上官晴嫌弃的说到,可是眼底却隐隐的有泪光流动。
羽墨啊,长高了这么多,而且整张脸也成熟了一些,都长出小胡茬了,看上去也像个大男孩了。
前世的自己这个时候也是看见过羽墨的,不过却是躺着的羽墨。
“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啊,不就是两个月没见吗!”上官羽墨觉得上官晴的目光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仿佛是好久没见了一样,然后问道。
“没事,姐只是看见你太开心了。”上官晴说到。可不是吗,太开心了,隔了前世今生,又能见到这个活蹦乱跳的弟弟,如何让人不开心呢。
这一世,自己就算拼尽全力!也一定要保护好羽墨,绝对不让他再被奸人所害!
“我也很激动!可是姐姐你吓死我了!你明知道有危险怎么不先给我说呢,你只是一个女孩子啊,羽墨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姐姐的,而不是姐姐来保护我!”上官羽墨说到。
“好。”上官晴的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
自己前世被背叛,被五马分尸,被烙铁烫脸,自己没有难过的哭。
得知自己重活一世,什么都有机会再来一次,自己没有激动的哭。
可是如今,面前这小小的男孩说他要保护自己,上官晴却突然就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这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上官晴擦了擦眼泪,然后问道:“羽墨,最近在书院怎么样,可有长进?学了些什么?两个月没检查你了,来给姐姐说说。”
“当然好啊,你弟弟我可厉害了。我上个月的骑射课可是拿了第一名呢,”上官羽墨得瑟的说到,然后偷偷抬眉看了一眼上官晴没有生气,就继续说到:“还有兵法,我排的阵形,夫子看了都叹为观止呢!”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上官晴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说到:“这些课程从来都是你的强项,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说其他的,你的策论,诗词,这些课程又如何,夫子如何评判?”
“这.......”上官羽墨想了想,振振有词的说到:“姐,你不是也不喜欢这些的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怎么能逼我去好好学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呢!”
“你这个鬼小子!”上官晴觉得自己这个弟弟除了学习经义时用不上脑子,其他时候的脑子都转得特别得快,她决定好好的教育一下自己的这个弟弟。
于是整个早上,上官晴都用在给上官羽墨说道理上了,给他讲了学习经义的重要,并且表示自己也会努力学习来监督他的。这让上官羽墨怀疑自己的姐姐还是假的。
终于,在上官羽墨昏昏欲睡的时候,绘春走了进来,打断了姐弟二人的谈话:“小姐,老太太那边传来话了,说让您和少爷两人一起去吃晚饭。”
“光叫了我们俩?”上官晴问道。
“不是,说是家宴,所有小姐公子都会去吧。”
“好,我知道了。”上官晴说完,摆了摆手,就让绘春退下了。
然后姐弟二人随意的整理了一下,就出门了。
由于上官晴的牡丹阁比较偏远,所以等到姐弟二人走到的时候,老太太的屋子里已经满满当当的坐了好多人了。
上官晴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家的几个姐妹,上官雪,上官盈,上官容都到了,上官夫人也面色含笑的坐在一边,几个姨娘身份低微所以不能出现在家宴上。
在上官夫人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长得不算丑,如同上官家的姐妹一样,算是美人,可是那双眼睛看上去就让人及其的不喜,上官晴觉得他的眼中总有一丝猥琐透露出来。
那人便是上官夫人的亲生儿子,上官羽林。年纪不大,比羽墨还要稍小一岁,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少年人应当有的光彩。整天就是游手好闲,调戏女子,十足十的一个纨绔,没有一点能拿得出手的地方。
但是上官羽林的嘴却特别的会说话,只要他一出现,准把老太太哄得开心得不得了。所以在家里更是深受宠爱。
没多久,老太太就和上官澜出现了。她看了一圈,然后说到:“今天老爷在宫里用膳了,咱们就自行开吃吧。”
说完,大家都坐下了,上官晴一直都很礼貌的规规矩矩得吃饭,只是偶尔有人叫她她才回答一声。
大家互相寒暄,虽然人不多,但是一旁得丫鬟们走来走去的忙着替主子们布菜,场面显得好不热闹。老太太吃了一会儿,轻轻的将手中的碗放下,然后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大家虽然在吃饭,但是余光都是望着老太太的,看到她这个行为,都忙不迭的将自己的碗也放下了,等着老太太说话。
“今天这家宴我知道,你们一定是觉得很突然,”老太太看了一眼大家的反应,继续说到:“这一来嘛,我是说家里好久没有这样聚过了,趁着这次大家都在就聚聚,二来呢,我是有两件事情想要跟大家说。”
说完,老太太对上官羽墨招了招手,上官羽墨走到她身边去,老太太一把搂住他,说到:“第一,是我的乖孙子这次死里逃生,老婆子我可算是吓的不轻,所以趁着这次呀让你们一起为他接风洗尘。”
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谁,可是上官晴就是感觉老太太似乎是在敲打上官夫人,警告她不要再想对羽墨做什么。
上官夫人似是也感觉到了。
于是她赶紧开口道:“那是,咱们大少爷可是佛祖庇佑的人,哪里是那些小毛贼就能肖想的,羽墨必定会福泽深厚的,婆母您就不要担心了,而且这次的事情我们也已经报官了。”
上官雪听到自己母亲这话,也站出来了,温柔的说到:“是啊,祖母,母亲说得极是,官府一定会把那些胆敢劫杀羽墨的土匪们给抓到的。”
上官晴心里不由冷笑,什么都还不知道呢,这就定义是土匪了,这母女二人还真是能颠倒黑白啊。
“官府查不查的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好在这次羽墨没有出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羽墨以后别出事,”老太太慢条斯理的说到:“所以为了防止以后你们几个再有人出事,咱们府要加强护卫了,羽墨和羽林身边,我都安排了暗卫,再给他们一人添一队护卫,至于你们几个丫头,以后出门也得带上侍卫,知道了嘛!”
众人听到这话,一起起身行礼,答道:“是,谢祖母关爱。”
说完这个,老太太的脸色稍微好一点儿,让大家都会座位去坐着,然后继续说到:“至于第二件事,就是一年一度的冬至大会马上就要到了。虽然说这个每年都在办,可是你们也切不可怠慢,毕竟这是云溪公主亲自主持的诗会。”
老太太这话明显就是在说给上官晴听的,因为府里的小姐们,除了上官晴,其他的人每年都是去参加着这个诗会的,根本不需要再加以说明。
“你们都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切不可在外坏了咱们相府的名声。”老太太的眼睛看过几个姐妹,然后停在了上官夫人的面前:“这次还是由你带着孩子们去,去了之后好好观察一下,若是有家室品行都好的公子,这时候也可以开始留意了。”
上官夫人听到老太太这样说就明白了,老太太这是把几个小姐的后半生幸福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啊,这可是好事啊,于是刚刚被老太太冷落带来的失落都不见了,说到:“是,媳妇知道了。只是,婆母认为今年应该带哪几位小姐去呢?”
“你心中应该有人选吧?”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反问道。
“媳妇觉得三位嫡小姐都应该去,以前晴儿不去是因为怕她没什么才艺,到时候落人笑柄,可是既然如今晴儿已经成了欧阳公子的弟子,那想来定然是可以一鸣惊人的。”
“你自己安排把。”老太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没有继续说了。
上官晴却在一遍蹙起了眉头,明明自己才拜师了一月余,上官夫人这样说,分明是想让自己出丑。
“终于可以和长姐一起去参加冬至会了!”上官雪在一边激动的说到:“真想快点到冬至啊!这样就能早点听懂长姐的琴声了!”
上官晴不由冷笑,这上官雪还真是,人畜无害的坑人啊。
她犹豫了一下,说到:“我如今跟师傅学艺尚浅,还拿不出手的......”
“没事的,就当是去玩的嘛,也不一定说去参加的贵女都要表达才艺啊!”上官雪看上去很贴心的劝导到。
可是上官晴知道,不论如何,他们一定会找借口让自己去出丑的。
可是没办法,她只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上官夫人见她识趣,满意的点点头,说到:“那容儿现在脸上的伤还没有大好,今年就先不去了,至于澜儿,婆母认为呢。”
老太太看了眼上官澜,说到:“就让她跟你们一起去吧。”
上官容听到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甘心的,吵闹了一番,却是无果,只的神色恹恹的退下了。
冬月二十七,冬至。
上官晴看了眼老太太送来的装束,里面是一套紫色的,金线缝制的衣裙,外面更是难得的通体雪白的一件狐裘,连脚上的鞋都是江南那边最好的丝绸做成的布料缝制。
这样的服装,前世活了那么多年,上官晴也没机会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