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此时脸都被气成黑了,自然没有意见,转身出了门往西边狂奔而去。
有好事者也跟着出去,想来用不了多久,全城的人都会知道姜贝云即将迎战两位江湖老前辈的消息。
赵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被一众拥趸围着,气定神闲吃东西的姜贝云。
不由得越发欣赏,在赵子正看来,少年得志,轻狂不羁才是年轻人正确的打开方式。
小小年纪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才惹人厌烦。赵子正不算,前后两世的沉淀早已让他脱离了争强斗狠的低级趣味。
他更喜欢有目的性的去做一些事情。比如挑战姜贝云,是因为他是离自己最近的少年天才,而且可以尽情放手施为的那种。
跟自己实力又相差不大,如果姜贝云是三品实力,赵子正会转身就走,不带一点犹豫的。
四品嘛,赵子正觉得可以试一试,战败也无妨,自己年纪比他小嘛,失败是应该的。
胜了,正好以此扬名,一举数得的事情,不干是傻子。
京城不缺武学天才和武学大家,但同辈之间再怎么实战演练,总归是演练,体会不到让自己处于生死一线的那种感觉。
跟老家伙们对战,完全就是自己找虐,根本没办法将自己所学的的东西打磨到圆满极致。
赵子正越看越欣赏,笑眯眯的盯着姜贝云:
“多好的一块磨刀石啊,不大不小,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刚好用来打磨自己青涩的枪法。
趁着这个契机踏出那半步,让自己也进入四品高手的行列。”
姜贝云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来正好对上赵子正的视线,见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些的少年盯着自己笑。
也回了赵子正一个笑脸,只是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的感觉,看见这个笑容,赵子正笑得越发开心了。
那姜贝云吃完的东西,怀抱长刀便准备出门。他一站起来,整个大堂的人唰一下站了起来。
姜贝云并不在意,赵子正到柜台续了房费,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到了街上,尾随的人越来越多,有这大通城的居民,有商贾,有游侠儿,更多的是姜贝云的拥趸。
有胆大的女子甚至放开嗓子大喊:“姜哥哥,你是最帅的。打爆他们的头......”
该死的姜贝云竟然转身调皮甩了一下留海,然后引得无数尖叫声更甚。
赵子正自动过滤耳边诸如我想给你生猴子之类的言语。
“呵,庸俗的女人!”
二十里的距离并不算远,半个时辰后,走到了城西废弃的教场。
教场是原本朝廷在此屯兵所用,后来新的屯兵之所修到城南运河边上,老的教场便逐渐废弃。
一些破烂的木头房屋前有一个巨大的广场,是之前军队操演的地方,也是今天这次对战的主场。
广场边上早就人山人海,一些得到消息比较早的人,早早的就来到这里等着。
把广场周边容易观战的地方围得泄不通。
那漳州刀客王宏,自然也早早的到了,正坐在广场中间一块大石板上打坐休憩。
随着姜贝云的到来,人群自动分开一道口子,待姜贝云走入广场,一下子又被人流填满。
赵子正走到的地方,一股无形的力将众人推开,即便是有实力不俗的游侠儿,也只是忌惮的望着他。
所以赵子正很容易的就挤到前面,找到一个观战的好位置站定。
“休息好了吧,赶快出手,打完本公子还要回去睡个回笼觉。”
姜贝云狂妄的话语点燃了在场观众的情绪。
一时间整个广场围绕着:“姜公子加油,少堂主打爆那劳什子王宏的狗头,我爱你......”之类的嘈杂声。
赵子正的眼睛盯着那王宏,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那王宏似乎已经调整好了自身状态。
面色平静的看着姜贝云,缓缓的抽刀出鞘。右手反向卧刀,见姜贝云没有抽刀的意思。
砰!只见一阵残影,那王宏便消失不见,一抹雪亮直直到了姜贝云眼前,对准了咽喉,出手便是杀招。只有一个字,快!
边上的观众似乎被震惊到了,全都没了声息,偌大的广场安静落针可闻,只听见快刀割裂空气的声音。
姜贝云双腿不动,腰向后四十五度角后仰躲过了王宏的杀招。王宏见一击不中往后退了三步。
改由右手正向握刀一刀便挥了出去,却被姜贝云用刀鞘挡住。
姜贝云跨出一步,侧身避过王宏的快刀,横刀脱鞘而出直往王宏肋下攻去,逼得王宏不得不回刀格挡。
不过顷刻间,两人便闪电般的对敌二十多招。两道身影分开,互相对峙着,都期望对方露出破绽好一击破敌。
赵子正知道,接下来才是肉戏,两人的试探热身都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上正餐了。
那姜贝云别看话说得狂妄,对敌却很谨慎。刀势快若惊雷,防守进攻切换得行云流水,一招一式之间极具章法。
刚踏入四品不久便有如此实力,着实不简单。
而那王宏,刀势和他人一样,粗旷,大开大合,一把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无愧江湖老牌强者之名。
一时间看不出胜负趋势。
那王宏改由双手握刀,知道他的人都明白,王宏要使用他的成名绝技了,鬼惭刀王宏,年轻时本是地方上的泼皮,从小便酷爱耍刀。
少年时一次意外的经历,开始了武道修行之路。因为天赋卓绝,被一漳州实力极强的散修收为弟子,传授刀法。
中年时在漳州闯出偌大名气,因为其成名绝技卷地刀七十二式,江湖人送绰号鬼惭刀。
只见那王宏双手握刀横在胸前,吐纳了一口长气。姜贝云面色凝重,江湖前辈的成名绝技,自负如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王宏动了,瞬间挥出十数刀。由于两人刀势太快,人们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只听见刀刃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以及阳光照耀下的点点寒芒。
半个时辰后,两人再次分开,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坑,姜贝云的头发已经不再整齐,束发的簪子也不知道落哪里去了。
衣衫上全是被锋利的长刀划破的划痕。虽然没有受伤,但粗重的喘息声表明了他现在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