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杜春是在强颜欢笑,白晓笙只好说道:“无牵无挂,不回去也好,杜哥你看小弟平时都需要做什么?”
“没什么,你就听哥哥吩咐就行,初来乍到哥哥先给放三天假,反正宗门里这点活哥哥我都干顺手了,你先适应适应环境,不着急,这是你的杂役服,试一下,不得体哥哥可以帮你裁了。”
白晓笙心道过了三天,杂役服也就没机会穿在身上了:“不必了杜哥,先放在你那里,不合身小弟自己裁剪就好。”
“嘿,你这孩子还挺要强,行吧,搞不来就跟哥说,有什么事不要太拘束,把这里当家就好。”
不知为何,杜春的一言一行让白晓笙觉得有些暖意,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待人是真和善,从木屋出来,白晓笙来到院中席地而坐,盘膝开始修炼,不知不觉间日落西山,杜春突然吆喝道:“白老弟,来吃饭了。”
白晓笙长出一口清气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已经夕阳迟暮,一下午的时间,从聚气三重突破到聚气九重,绝对算是不错的收获了,再往前蹭一蹭便是炼体境,呵呵,只比二愣子晚入门一天吗?那样太假了,算了,还是等三天吧,白晓笙起身一跃便到了木屋门前,走进屋去见杜春正津津有味的啃着水萝卜,不由问道:“杜哥,饭呢?”
“这呢嘛,天水峰滋润出的大水萝卜,多好。”
“咱们就吃这个?”
“啊,不然还想吃啥?馋荤腥了?栏子里的小鸡崽还太小,现在吃不得。”
“起码米饭得有吧!光啃萝卜咱们不是成了兔子了!”
“瞧你说的,哪家的兔子能有这口服,你哥我特意为你多拔了一颗最水灵的,快吃吧,放的时间太长就不新鲜了···嗯,香,真香。”
看着吃的喷香的杜春白晓笙有些无奈:“杜哥,宗门里的弟子都吃什么?”
“他们啊,晨食日精朝露,夕餐月华灵泉,咱们天水峰上灵气浓郁,饿不死人的,宗门弟子都不吃五谷,你没见一个个都瘦的不行嘛,哥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辟谷,长嘴不吃饭多浪费。”
“所以,你就是每天比他们多吃几块萝卜,就有了这般魁梧的身材!”
“嘿,别小瞧了这水萝卜,这个是天水峰上自然生长出来的,比山下的鸡鸭鱼肉好吃多了,哎哟~完了,哥可能是馋肉了,嘴咬出血了。”
“没事杜哥,小弟今天也辟谷,这个最水灵的萝卜也给你吃了,嘴都咬出血了,呐,补补。”
“没事,哥一会去萝卜园里再拔一颗就好,你吃你的。”
······
白晓笙吃下了那颗水萝卜,却没发天水峰的萝卜与望海村的萝卜有什么区别,萝卜还是那个萝卜,因为这里没有别的食材,所以它才被杜春像搬上神坛一般吹捧。
三天里,白晓笙在杜春口中得知些了关于天水门的一些基本情况,除了田双入说过的那些长老门主主教外,宗门内还将弟子分为首席弟子、精英弟子、亲传弟子、杰出弟子、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六个等级。
首席弟子叫田三潜,传言说他只有三十岁左右,修为已至灵动境,首席弟子之下的十大精英弟子分别是田三力、田三方、田方面、田三多、田三途、田三径、田三渠、田三道、田三元、田三素。历届首席弟子基本都是在精英弟子中产生的,十大亲传弟子是田四喜,田四庆、田四关、田四键、田四艰、田四巨、田四松、田四劲、田四妥、田四稳,除此之外内门有十二杰出弟子,田四规、田四范、田四成、田四效、田四期、田四待、田四凝、田四聚、田四立、田四伏,不休、不止二人也在杰出弟子之列,而外门中则没有什么排行榜单,众多外门弟子中当属凌天羽和柳杨名声最盛,内门没有杂役,因为外门弟子就是他们的杂役,每天会有专门的外门弟子去内门打扫卫生,浇花拔草,白晓笙猜测或许会在清理茅房的队伍中看见同乡二愣子······
看来是自己之前因为他们凝元境的修为而小瞧了他们二人,也抬高了天水门的门槛,不过话说回来,二愣子都能进入外门,这宗门门槛怎么可能会高, 到杂役院第一天白晓笙便突破聚气境,又用了两天时间突破炼体,如今已是凝元五重天的白晓笙一直没敢与杜春老哥说自己的修为提升情况,并非喜悦无法分享,他实在是担心给这位热情实诚的老哥带来心灵上的暴击,可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此时再不摊牌便要耽搁自己进入外门,刚来的时候便听田双入与内门弟子新鸿雪提起过让他带着冷天逸去领取灵石,现在的白晓笙听到灵石两个字注意力就会不自觉的转移过去,因此与其说他是着急成为外门弟子,还不如说着急赚取灵石,毕竟自己的伴生至宝若无灵气值作为保障可是什么作用都没有。
“杜哥,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见白晓笙一副难开口的表情,杜春笑道:“咋了老弟,你梦见啥了?腼腆个啥,有话直说,跟杜哥用不着有什么抹不开的。”
“杜哥你听过一句话嘛?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扇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无时运不能自通。”
杜春挠挠脑袋,问道:“老弟你这是在哪听来的,又是风云又是祸福的,鸡鸭都出来了,这话啥意思,你是不是馋肉了?栏子里的小鸡崽现在真不能吃,你在等半年,哥满足你的小馋嘴!”
“杜哥,不是我馋了,这是很有深意的话,我是在梦中听来的,昨天夜里我梦见一位仙人,他为我指路,仙人最开始就是说的这些话,我记得一清二楚,当时我也不明白,就问仙人这话什么意思,仙人说这话的意思是天上有预测不到的风和云,人也会有早晚遇到的灾祸和喜事,你看蜈蚣,有上百只脚,蛇有脚嘛?没有,可是蜈蚣却没有蛇走的快,再说栏子里养的小鸡崽,它长大了鸡翅膀是不是也很大,但却不能像鸟一样飞,一匹好马能日行千里,但是没有人驾驭它就无法准确到达目的地,人也一样啊,人有远大了理想,但缺乏机遇就不能实现。”
杜春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弟弟,仙人说的对啊!梦到仙人是好事,你······你快看看自己的修为是不是突破了!”
见杜春如从激动,白晓笙笑道:“杜哥别急,你先听我把梦学完,仙人还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有高人指路,有高人指路不如跟随成功者的脚步,然后他就脚踏祥云缓缓向远处飞去,我当时就明白了,仙人这是让我追他啊,然后我在梦里就开始追啊,可是他驾着祥云,我靠两条短腿怎么也追不到,最后累的满头大汗,实在是跑不动了,我站在那看着仙人渐渐飞远了,我就着急啊,一着急汗就更多了,汗越多我就越急,之后我就急醒了,醒来后我发现,我突破聚气,已经炼体境了。”
“你说啥?!”
“真的,小弟现在已经是炼体境了,所以接下来我打算去找执事,他不是说我达到炼体境就可以成为外门弟子嘛,所以杜哥,谢谢你这三天的萝卜,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杜春怔怔的站在原地,努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喘着粗气问道:“老弟,你昨天晚上在哪睡的?”
“院子里啊。”
“具体位置是哪里你还记得嘛?”
白晓笙指了指南面的一处地方:“就是那,我这两天都是在那里睡得,没见地上还有个小坑嘛,我睡觉老实,都压出坑来了。”
杜春手中凭空多出一个掃把,快步走到那个小坑近前,绕着小坑转了足足三圈,然后用掃把棍儿以小坑为中心点,画了一个大圈:“哥白在杂役院待了十年,修真讲究万法自然,哥还给自己建了一个木屋,哎!我待会就给他拆了,以后我天天睡在这个圈里,等仙人给我托梦!”
闻言白晓笙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杜哥,你千万别激动,仙人不是说了嘛,人有凌云之志,非时运不能自通,突破修为的事强求不来,机缘到了你自然就突破了,拆房睡地这事可使不得啊!”
杜春若有所思:“对,是这么个事,我记得老弟你说过,你喜欢以天为被地为床,应该是在外面睡了八年之久才得到的仙缘,我已经十九岁了,再过八年,二十七岁,恩,二十七岁就二十七岁,哥不着急,恭喜你小弟弟,下次见你就要称呼你为公子了。”
“这···杜哥你这叫什么话,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当你是我兄长一样,叫什么公子,你可千万别学我睡地上,我年轻,你这···总之机缘的事不是睡觉睡出来的,也不是时间堆出来的···不对,也是时间堆出来的,但你不能操之过急啊,小弟跟你学这个梦的事是想告诉你,千万别因为突破修为缓慢而着急上火,也别因为我突破太快对自己的修真天赋产生质疑,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小弟相信杜哥一定会厚积厚发,奋起直追·······”
“好了老弟,你不必再说了,你的意思哥懂,人各有命天注定,那你现在要去找执事嘛?他住在‘万壑风’,你认不得路我带你去。”
“不必了杜哥,我随处走走,打听打听就找到了,临走之前小弟想跟你说几句话,算是小弟对修真一途的理解吧。”
闻言杜春笑道:“咋的弟弟,你这是要把梦里的感悟分享给哥?”
“算是吧,主要是关于吐纳的,《云水诀》的吐纳功法有几处我觉得这样调整一下比较合适······”
“哦?我感受一下。”
说完杜春席地而坐,盘膝开始尝试着调整吐纳方式,片刻,他腾楞一下站了起来,两只蒲扇大手抓着白晓笙的肩膀一顿摇晃:“厉害了我的弟!仙人就是不一样,我刚刚感觉吸收的灵气比之前多了不少,照这个方法修炼下去,不久后哥哥就要叫你一声师兄了!”
看着兴高采烈如获至宝的杜春,白晓笙笑道:“是是是,杜哥咱有话好好说,别摇了,萝卜都要吐出来了。”
“哈哈,真没想到,弟弟你还有仙缘,看来你今后的修为不可估量啊!”
“哈哈,不是弟弟抬举你,杜哥你这叫慧眼识英雄,但是,这个吐纳功法的调整你可千万不能宣扬出去,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弟弟担心知晓的人多了,仙人会责罚我,那要是来个雷劈火烧什么的,小弟的小命可就不保啦!”
“哈哈,放心吧弟弟,哥不会傻到把这个方法告诉别人,你告诉我了,我学会后便是忘记了,若真有天雷劫,弟弟你这么够意思,到时候哥陪你一块抗,然后咱哥俩就一起飞升了。”
两人又笑谈了一阵,白晓笙便离开了杂役院,说是调整吐纳方法,实际上他是变向将《天道宗吐纳法》告诉了杜春,他走时杜春正盘坐在用掃把画的圈里,熟悉着新的吐纳方法。
亭台楼阁渐渐映入眼帘,一路上白晓笙也遇见不少外门弟子,不用他搭讪,便有人先问他是什么人,得知是个寻执事大人的小杂役,外门弟子便也懒得理会,还为他指明了去处,可不知为何一个‘万壑风’的所在众人说法不一,转来转去还没找到田双入。
沿路走着,只见几个外门弟子围在一起,嘀咕着:“他有什么可神气的,那些人还不是看中了他那件又粗又硬的宝贝······”
白晓笙瞬间浮想联翩,好像车轱辘压脸上了,真有一种将这些人拷住带走的冲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外门弟子几乎在这里扎堆,突然他眼前一亮,只见冷天逸旁若无人般闭目盘坐在花坛边上,此时正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白晓笙看着怪异,上前拍了他一下问道:“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