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吃瘪，但也无法再勉强，只是心头更记恨上沈晚晚。
几日后，顾兆科举结束，便被放了出来。
一回府，顾兆便气怒地砸东西，看见沈晚晚更是恼怒。
“沈晚晚你定是故意的对不对？！”
气怒的顾兆在沈晚晚跟前抬手就砸了个青花瓶。
碎屑四处裂开，沈晚晚却是一脸平静。
顾兆这生气也在她的预料之内的。
“兆儿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她端着态度，冷脸下来。
“你还装，考试内容也就那几本，偏偏你让我看的，一本却是也没考！”
沈晚晚冷冷地笑了笑。
“兆儿你这是考砸了找个人泄愤不成！”
见他这样狼狈，沈晚晚心里就痛快，言语更是犀利。
“科举的题是皇上亲自命题，难不成皇上透题给我不成，你刚刚说的也不过巧合罢了。”
沈晚晚这样说，让顾兆不由一阵吃瘪。
“你……”
气怒的顾兆拿着边上的花瓶又要对着沈晚晚面前砸下。
一边的小厮不由提醒了句，“大少爷这可是将军最喜欢的瓶器了。”
顾兆虽然发脾气，但一听顾衍名字，心头还是犯怂。
一把将花瓶放回，拿着桌上的茶盏重重摔下。
沈晚晚看着顾兆这怂样不由几分冷笑。
“兆儿考不好，婶婶可以理解，只是你这样拿长辈泄气是不是过分了些？！”
听沈晚晚这样说，顾兆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那日沈晚晚去宫中见了白贤妃后，方才给她写下的书目，说不定沈晚晚是从白贤妃那边得了消息的。
虽然心中猜定，但顾兆并没敢说出来。
毕竟无凭无据冤枉当今白贤妃可是大罪。
顾兆这边皇帝有急事召到宫中去，商议完要事后，皇帝目光往顾衍衣襟上的红绳落了落。
这红绳暂且不说，还系出了花样来。
“顾将军有这般喜好？”
见皇上提起这红绳来，顾衍无奈地叹了口气。
“家中小侄参加科举，嫂嫂只盼高中，因此弄出了这玩意来。”
顾衍的侄子顾兆皇帝也有些许了解，不由沉叹了口气。
“与其想这些法子，倒不如让他平时多用功点，不过这红绳系出的红花倒是好看。”
顾衍垂下脑袋，看着红绳的花，眉眼却温柔下来。
“是夫人给系的，夫人手巧。”
皇帝顿了顿，终是明白过来顾衍这么一个沉闷的男人为何会系个红花来，原来是夫人。
见要事已经谈完，府中又起了事，阿飞赶忙凑了上来。
“顾将军，顾大少爷回府了，可是刚刚回府就同三夫人闹起来了……”
听阿飞这样说，顾衍同皇帝福了福身子，便匆匆往府里赶回。
“顾府是发生了何事？顾衍这样着急？”
皇帝刚刚可是瞧见了顾衍那越沉越明显的眉头。
就是要塞吃了败战，需要突围时，顾衍也没这样沉眉过。
皇帝的眼线无处不有，一边的人便回了皇帝的话。
“听说是三夫人受欺负了。”
听到这个答案，皇帝一怔，又想到了刚刚顾衍的那红绳来。
“这个夫人还当真有本事，听说是白石的外孙女？”
“是的，皇上。”
“改天见见。”
……
顾衍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看见沈晚晚跟前的碎屑，眉头深拧。
“你砸的？”顾衍看着顾兆问道。
顾兆也是气头上，不管不顾，这会不想顾衍突然出现，心底开始犯怂。
“三……三叔。”
“混账！”
顾衍抬脚便踢了顾兆的小腿，顾兆小腿一吃痛，当即便跪了下来。
地上都是瓶子的碎片，瞬间便扎进顾兆的腿肉里。
“嘶——”
顾兆倒吸了一口气，却也没空顾疼，只是对着顾衍赔罪。
“三叔我错了，我昏了头，不该这样不识好歹地同婶婶发怒！”
顾衍恼怒地一把踢开了顾兆的身子。
“好好跪着，没我开口不许起来。”
话落，顾衍转头便是担忧地看着沈晚晚。
“怎样受伤了没？”
沈晚晚摇了摇头。
倘若顾兆敢让她受伤，她定会让顾兆百倍讨回来。
见她摇头，顾衍还是不放心，拉着她便回了房。
“当真的没事？”
顾衍扯过她的手，又是要拖去她身上的衣服察看。
“嗯哼！”
沈晚晚几分局促地闷哼了声。
“夫君我当真没事！”
此刻她深深怀疑顾衍不过借机又要吃她豆腐。
为了让顾衍信服，她更是在顾衍面前夸张地在顾衍面前伸展了身体。
“夫君你看，我好着，顾兆那小子想伤着我，他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见她这副模样，顾衍不由几分失笑，宠溺地摸了摸沈晚晚的脑袋。
从沈晚晚的房里出来，一边的阿飞便同顾衍开了口。
“将军，顾大少爷因为夫人给的书目完全避开了这次的题所以发怒的，而夫人去宫中见了白贤妃才列的书目……”
虽然这其中没有证据，但已经足够顾衍看出一些事来。
只是阿飞没料到自家主子会道，“既便是你想那样又如何，顾兆那混小子敢动晚晚便是他错了，让他好好跪着。”
阿飞深深叹了口气。
顾兆怎么说也是他家主子的亲侄子，可是碰上了三夫人，他们家主子这样公正的一人便也如此偏私，不讲理起来。
顾夫人自知又是沈晚晚这女人作祟，同顾衍一阵苦求要将顾兆领回去。
却不想顾衍这次怎么也没卖她面子，直到顾兆腿快跪废了，顾衍方才放了顾兆。
顾兆一回屋，便同顾夫人说了白贤妃和书目的事情，顾夫人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顾兆想着可能落榜，被顾夫人责怪，忙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娘，兆儿没想到会碰上沈晚晚这样一个女人，我这次是肯定中不了了。”
对着顾夫人一阵卖惨，顾兆亦想让顾夫人替他出面收拾沈晚晚。
而顾夫人却只是冷静地抚了抚他的手。
“别担心，娘自是有办法。”
顾夫人虽然对顾兆存了期盼，但是心底还是清楚顾兆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一早便替顾兆做了打算。
沈晚晚想着这次皇榜出来，一定有够顾兆难看，顾夫人脸色吃土的。
可是不想却在皇榜上看见了顾兆，还是头名。
这怎么可能！
顾兆当天气派回府。
“大少爷果然厉害。”
在恭维声中，顾兆朝沈晚晚走来。
“婶婶，来，我高中了，吃点糖。”
与其说送糖来，还不如说顾兆耀武扬威来了。
沈晚晚心头沉沉一闷，语气却也平静。
“那日兆儿那样发脾气，婶婶还当真没想到兆儿竟会这样出乎意料。”
“这还多亏婶婶让我看了那样多的书目通了悟性。”
顾兆这话无一不拿话刺沈晚晚。
却不巧这些话落在了顾衍的耳朵里头。
“真想谢你婶婶，给你婶婶磕三个响头，另外给你婶婶沏杯茶来。”
顾兆心口一堵。
他今日可是状元郎，就是对自己的母亲也没行这样大的礼。
“不愿？”
顾衍的声音冷冷响起，顾兆心头打了一个哆嗦，当即就给沈晚晚磕了响头，沏了杯茶。
只是这杯沏的茶沈晚晚却是半口也没动，顾衍看见了也是半分没说。
回到房间沈晚晚便同顾衍开口。
“还真没想兆儿会高中，平日给他用功的时候，他也总是半吊子的模样。”
刚刚听说顾兆高中后，沈晚晚的表情一直在顾衍的眼里。
顾衍甚至清楚她心底的不高兴，也清楚此刻沈晚晚想要套他的话。
知道沈晚晚想知道一些什么，他便主动倒了出来。
“不仅夫人意外，我也几分意外，就是兆儿那性子怎么会能中得了举呢。”
深深沉叹了口气。
“或许是先辈保佑，让顾兆这个小子沾了福气，他的文章一眼便被张大人看中了。”
张大人……
沈晚晚低头思索，这张大人一直以来和她的外孙女白石是对立派。
而顾家是她外孙女这派的，张大人倘若看中顾兆的文章，顾兆的文章就是真的好。
毕竟顾兆日后入朝为官后，也是白石一党的，对张大人百害而无一利。
刚刚沈晚晚还考虑过是顾夫人花钱打点好了关系。
可是顾夫人也不可能将关系打点到张大人身上……
难道顾兆的那副愚笨，纨绔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想不通的沈晚晚只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她决计不会信顾兆肚子里有多少墨水。
现在只有先看见顾兆交上去的文章，做个初步的判断。
转身沈晚晚便去找顾兆要他中举的文章。
顾兆早就备了一手，大大方方地将中举的文章写了遍给沈晚晚。
沈晚晚看着深深一愣。
“这当真你写的？”
“婶婶亲眼看着还不信？”
沈晚晚一顿，一阵心思上来。
“兆儿还真是让婶婶刮目相看，兆儿的文章的确是好，就连婶婶也不如。”
沈晚晚一通夸让顾兆脸上一阵得意。
这时顾衍走了过来，拿过沈晚晚手中的文章仔细瞧了眼，目光有那么瞬间沉了沉，但片刻又是平静。
“兆儿果然是大有长进。”
不知为何别人夸顾兆，顾兆还真得意，可是顾衍这么一说，顾兆却一阵心虚，心底开始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