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这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赶紧直起身子。
“先生我这就背。”
可终究是背不进去的,顾兆又动了别的心思。
“先生我出去走走,边晒太阳边背,这样也不容易犯困。”
教书先生同意下,走到外头透了口气的顾兆见沈晚晚正树荫下闭目乘凉,便起了坏心。
拿着教书先生给的诗词文章,顾兆便站在沈晚晚边上大声朗诵起来。
沈晚晚的睡意被顾兆这么一通折腾,尽无。
“婶婶醒了。”
见沈晚晚皱着眉头,顾兆嘴角不自觉扬起。
只是不料沈晚晚并无生气。
“这诗词文章你哪来的?”
这诗词文章是教书先生写的,顾兆却是厚脸应下。
“我写的,怎样?”
沈晚晚皱眉。
“大少爷为人要谦虚,你若能写出这些东西来,你娘何须这样着急。”
顾兆面上甚是无光。
“婶婶这样懂?婶婶都说女子无才方才是德!”
沈晚晚也不同顾兆争辩,一把拿过顾兆手上的诗词文章。
“即是你写的便背下来听听?”
顾兆脸色不由憋红。
这时教书先生从赶了过来。
“劳烦夫人了,顾大少爷的诗词文章我会亲自监察。”
沈晚晚放下诗词文章。
“这样妙的诗词文章,我却曾不读过,不知道是谁写的呢?”
“哈哈哈——”
“三夫人谬赞了,这只是我自己写来的,让顾少爷背下来通通悟性的。”
“竟是先生写的,委实写得好,有空我想让先生多提点提点。”
“这段时日我待在府上给顾大少爷温习功课,自是没问题。”
顾兆不悦了。
“婶婶,我科举当前,正是用功时间,先生恐是没时间给你指点。”
言语一冷,顾兆又是道,“婶婶是女子,学这些学再多又有何用,入朝为官的从来都是男人,况且男人最不喜太精明的女人。”
沈晚晚脸上挂笑。
“谢谢兆儿多心,你这样用功今年可定要高中,到时可别闹了笑话。”
这边顾夫人从一边走来。
“兆儿自然会高中,劳烦三夫人费心了,而且有他三叔帮衬,自然是万无一失。”
顾夫人之所以这样,不过心里念着到时科举后,顾兆还需要顾衍费心,所以有意讨好沈晚晚。
顾兆撇了撇嘴,也没敢多说什么。
教书先生在,沈晚晚这几日便待在书房里同顾兆研读诗赋。
“先生你看看我这文章怎样,不知道可还通顺否?”
这边顾兆心头一阵不屑,却是几分嫉妒。
这么久来,这先生只让他成天研读功课,唯一一次写了篇文章还被一通指指点点。
沈晚晚一个女人家上来诗词歌赋不说,文章写来,先生这边也是不吝于言辞的夸赞。
“三夫人的文章可是出彩,若相较起来,我也是自叹不如啊。”
……
顾兆的小厮看见这个光景,不由多嘴。
“少爷,三夫人当真有这么厉害,一个女人家竟有这样本事,我看这先生定是拍顾将军的马屁。”
顾兆虽然功课不行,但文章的好坏还是能瞧出来的。
他知道沈晚晚聪慧,只是打心底不愿承认。
故碎了句,“天天和别的男人这样待在一块,成何体统。”
听顾兆这么说,边上的小厮一顿。
“少爷说得是,顾将军这几日有事在外边忙,回来若见三夫人和先生这样天天待一块,心里定是不乐意。”
顾兆一顿,接着心思一沉,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
隔日夜色当空。
顾兆同教书先生提议。
“先生去池边亭子上坐坐,那里凉快。”
“大少爷只要能学进东西,在哪都可以。”
这边刚刚在亭上坐下,顾兆便让人端来了小半壶酒。
“先生也累了,先坐下吃一口吧。”
“顾少爷,我不饿,让您过来是好好研读功课,不是过来消遣的。”
“先生别生气,这些都是为您准备的,我不是怕您陪着我在这地方无趣不是。”
教书先生冷扫了眼顾兆。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小心思,你这是想灌醉我,自己偷懒。”
顾兆脸涩。
“先生你何必这样想我,就小尝一口,如何会醉去。”
起身顾兆便递了杯到先生嘴边。
推却不了,先生只能吃下。
只是这酒加过料,教书先生一杯便沉沉倒去。
顾兆冷睇了眼。
“一个破教书的,成天教训爷,看爷今天怎么收拾你。”
沈晚晚这边。
“小姐,刚刚先生那边来话,让您过去大少爷书房趟,先生有些文章的事想要和您说说。”
沈晚晚瞧这夜色总觉不方便。
一边小厮又道,“明一大早,先生要回家几日,所以才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听这样说,沈晚晚无奈,只能赶了过去。
到了书房。
“先生呢?”
“先生刚刚还在这边,应该是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三夫人您再等等。”
因此沈晚晚站在门口等着。
而这时顾衍办完手头上的事便第一时间回府。
“晚晚呢?”顾衍兴致勃勃问道。
“去找教书先生了?”
教书先生?!
顾衍眉头不由沉沉一皱。
这个时辰沈晚晚还跑去找一个男人,这让顾衍心头一阵不悦。
正往外赶,顾衍便碰上顾兆的小厮。
“将军这样着急是去哪?”
“教书先生在哪?”
“教书先生啊,刚刚在亭子里纳凉,现在应该还在。”
顾衍阔步朝亭子方向走去。
只是在亭子不远处,顾衍不由停住脚步。
“那……那不是夫人吗?”
身旁的阿飞不可置信地开口。
亭上一男一女,两个人紧贴一块,俨然是私下偷偷幽会。
而女人身上一袭青灰色罗裙,身形娇小柔弱,远看去像极了沈晚晚。
顾衍拳头紧捏,脸色铁沉,一步步走近。
而亭上的人好像听见动静,心头一慌急急要逃走。
阿飞直接追了上去,结果跳进了湖里,等他想要找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顾衍上前一把揪住了喝醉的教书先生。
“那个女人是谁?”
教书先生这方才迷迷糊糊恢复了一些意识。
“顾……顾将军你人怎么在这?”
“我问你那女人是谁?”
顾衍揪着的手更是用力几分,眼里甚至燃着火光。
“女人?!”
教书先生环顾了一眼四周。
“顾将军这没有女人,你说的是什么女人?!”
“方才本将军看见一个女人从这里离开,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随即目色黑沉的顾衍抬刀架在了先生的脖子上。
教书先生吓了一跳,浑身一个哆嗦,加上凉风一吹,人总算彻底的清醒过来。
“顾……顾将军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女人,刚我和顾大少爷在这,吃了杯酒没想就晕了过去。”
“你说顾兆,他人呢?!”
“顾……顾大少爷刚刚还在呢,现在在哪,我……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偷懒回屋了。”
“能言善辩!”
顾衍黑着脸,重重踢了一脚教书先生。
“今天那个女人你不给我好好交代是谁,就不要想活着从我顾府离开。”
“阿飞,先押着他。”
话落,顾衍回屋,心想沈晚晚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夫君。”
沈晚晚在书房外等着先生,却不想突然被人从屋顶上浇了盆冷水,全身湿透,只能先来换身衣服。
“去哪了?”
顾衍目光冷彻地凝视着她。
她深深一顿。
“去找先生了,刚刚被人泼了盆冷水,先生也没等到先回来换身衣服。”
“借口。”
顾衍气怒至极一把捏攥住她的手进了屋。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沈晚晚云里雾里。
她是第一次见顾衍对自己发这样大脾气。
顾衍只是冷视着她。
“刚刚在亭中倘若不是我撞破,你要和那个男人做什么?!”
接着脸色铁沉的顾衍摔上门,下人惊得没人敢进屋打扰。
“亭中?我刚刚在大少爷的书房。”
沈晚晚疑惑着,而手被顾衍拧得发疼得厉害。
一模一样的罗裙,浑身湿透,明明是湖里浸湿的,却和他说是被浇湿的,这让顾衍想到心头就烧火。
“嘶——”
顾衍大手一抬,便将沈晚晚身上的衣服撕毁。
身上一凉,沈晚晚大惊失色。
“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样动怒?”
“发生了什么你不知吗?沈晚晚你是当我瞎子吗?!”
顾衍拖着沈晚晚甩进了浴桶中。
“啊——”
摔了一身的沈晚晚不由惊呼出声。
而顾衍却一瓢又是一瓢的水往沈晚晚身上浇,只想将沈晚晚被人触过的身体洗干净。
这水冰凉寒彻,刚刚已经被泼了盆冷水,此刻沈晚晚冷得牙齿上下磕绊。
眼泪从沈晚晚脸上淌了下来。
顾衍心生不舍,恼怒摔下手中的水瓢转身离去。
“夫人没事吧?”
“刚刚究竟发生了何事,夫君这样生气?”
丫头低着头,为难地欲言又止。
末了在沈晚晚逼问下,方才清楚地将刚刚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沈晚晚心头一窒,裹了件干净的衣衫便追了出去。
“顾将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待我?!”
大厅处教书先生也是郁闷的不行,好端端的出来教书,结果却遭来一顿打。
阿飞手上的鞭子一抽抽往他身上落。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