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往他们回去的方向大步跑着,在跑出大约百余米的距离之后,二愣子慢慢停下了脚步。
“唔啊啊啊啊”
突然,二愣子一下子就大坐在地面之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还说不明白为什么言哥儿要帮那个臭娘们来对付自己,只要一想到这里,二愣子委屈说不上。
他就说害怕,害怕自己的言哥儿突然就不喜欢自己了。
“言哥。。。。”二愣子转头往身后看了过去,一位眼神坚毅的少年此刻正在他身后的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
看着这位自己最喜欢的言哥儿在这里,二愣子有些喜出望外,但一想到自己还是在跟着言哥儿闹脾气呢。
害怕丢了面子的矮小少年急忙将脑袋一转,用屁股对着张承言“谁让你来的。”
张承言倒也没生气,走到二愣子的身边坐下,看着面前的矮小少年,无奈的笑了笑,抚摸少年的脑袋“怎么样?疼不疼?”
“给你来一板栗试试看,看看你疼不疼!?”矮小少年没好气的撇了自己的言哥儿一眼。
“嗯,那确实挺疼的。”张承言轻轻点头,从着地面之上抹了一把黄沙,而后摊开自己的手掌,这些黄沙很快从自己的指尖滑落。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有呼啸而过的热风以及少年手掌黄沙落于地面的声音。
“言哥儿,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沉醉的臭娘们?”过了良久之后,二愣子看向远方,轻轻的问向少年。
“你怎么会这么想?”张承言瞪大眼睛看向二愣子,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少年会这么去想。
“谁叫你要护着那个臭娘们。”二愣子撇撇嘴,看着少年这般样子,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以后啊,不要叫沉醉姑娘臭娘们了,这样不好。”张承言伸手又摸了摸二愣子的脑袋,又怕二愣子记不清楚,急忙又给补充了一句“这样很不好。”
“言哥儿,你是因为我说错话了才打我的,是不是?”二愣子继续看向张承言,本身就是一个聪慧的孩子。
“嗯。”张承言点头正色道“其实你叫人家沉醉姑娘臭娘们,沉醉姑娘虽然生气,但是碍于寄人篱下,也不会多计较什么。”
“但是你刚刚说迟早有一天要睡了人家沉醉姑娘,虽然我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从沉醉姑娘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句话真的很不好。”
“言哥儿,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二愣子回答张承言,有些羞赧道“就是听村子里人吵架的时候,这句话就特别有杀伤力,所以我才会对那个臭。。。沉醉说的。”
“这些话我也跟着村里的那群婶娘说过了,可是她们也没有像沉醉那么大反应啊。”
“嗯,我也听过。”张承言继续点头,与着二愣子说到“不过那是在村子里的时候,可能婶娘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加上她们。。。。没读过书,脸皮也比沉醉姑娘厚,所以才会不在乎吧。”
“不过以后咱们出来了,可是不能再这样了。这样可是真的不好。”
“等以后咱们真的出去了,如果咱们做得好,别人问起来,咱们可以拍拍胸脯跟他们说,咱们说从狼村走出来的还。那个时候别人肯定就会想,狼村里的孩子都这么优秀么?”
“相反的话来说,如果咱们做得不好,别人问起咱们从哪来的。你敢告诉他们你是狼村走出来的么?”
“言哥儿,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尽量做好,不会让村子蒙羞的。”二愣子点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屁股往着张承言的方向挪了挪,让两人看上去更亲近一些“一会儿我就去找沉醉道歉。”
“嗯,其实我也欠你一个道歉,当时应该好好和你说道理的,而不是一个板栗下去。”
“没事,其实那个板栗一点都不疼,我就是心里难受而已。”
“言哥儿。。。。”
“嗯?”
“我刚刚说讨厌你的事情,其实是假的,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你。”
“嗯,我知道。”
张承言与二愣子坐在黄沙大漠之上,看着天空之上两轮烈阳落入天之尽头,灿烂的晚霞绚烂无比。
“言哥儿,等你把我们送到都武城了,你然后想干什么?”二愣子沉默了良久,问向张承言。
“先把你们给安顿好再说。”张承言看向远方,坚毅眼眸死死看向远方。
“那等你把我们安顿好了之后呢?”二愣子又问到。
“试试看找一下我的爹娘。”张承言摸摸二愣子脑袋,少年此刻死死握拳,坚毅的眼眸毫无丝毫动摇。
“有爹娘,真好。”二愣子艳羡道,语气有些低落。
“等以后找到我的爹娘,你也可以叫他们,就和你管我爷爷也叫爷爷一样。”张承言正色道,多年相处下来,早已让张承言将二愣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了。
所以自己的爹娘,也是二愣子的爹娘,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那万一,万一言哥儿的爹娘不喜欢我怎么办?万一言哥儿的爹娘不愿意当我的爹娘,那应该怎么办?”二愣子愣愣出神,对着张承言问到。
“要是那个样子的话。”张承言看向二愣子,眼神极其坚定道“我就不让他们当我的爹娘了。”
“那怎么行!?言哥儿不认自己的爹娘了,那言哥儿和你的爹娘得多伤心啊?”二愣子急忙摇头,对着张承言说到。
“如果他们连你都认不下,那我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会开心。”张承言拍拍二愣子的脑袋,正色说道
“言哥儿,咱们回去吧,估计沉醉和元兰都给等急了。”二愣子起身,将左手伸给张承言,脸上笑容灿烂。
果然,言哥儿最喜欢的是自己,而自己,也最喜欢言哥儿了。
大漠之上,一行四人继续走在无望无忌的荒漠之中。
只是与着之前不同的是,此刻四人的关系变得更加的融洽了几分,至少表面之上是如此。
荒漠之上,张承言几人极其小心翼翼的按照着一个笔直的路线行走着,生怕有丝毫的偏差。
“嗯?”突然之间,张承言猛然停住了脚步,往着前方看了过去。
“言哥儿,怎么了?”二愣子不住的看向张承言,眼神之中写满着疑惑,不明白张承言为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
“前面似乎有人过来了。”张承言身体紧绷,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眼神之中充满着警惕之色。
只是见得此刻前方,有两道黑点由远而近的走向他们,逐渐露出两道黑影的面容。
这是一人一狼的组合,为首之人面容肃穆,一双深邃狼眼目不斜视,心无旁骛。
此人身穿一身灰色狼皮裘子,一把纯白月牙弯刀斜挎于其腰间,刀鞘之上点缀有名贵的玛瑙宝石,在烈阳之上闪闪发光。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这位面容肃穆的男子的额头之上,带有一颗黑曜石所打磨成的黑色狼头饰品,在烈阳之上熠熠生辉。
而男子身后有一匹黑色,半人多高的黑狼。黑狼毛发亮丽,浑身上下肌肉紧致,看上去就充满力量。
而此刻这匹黑狼紧紧跟在身穿灰色狼皮男子的身后,轻轻踱步于黄沙之上。
而与着那名肃穆男子的目不斜视不同,这匹神俊的黑狼则是打量着张承言一行人。
“张承言。。。。”沉醉轻轻扯着张承言的衣角,此刻脸色惨白的一片,不停的打着哆嗦。
“他是来对付你们的?”张承言转头问向沉醉,心中不住的咯噔了一下。
“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很厉害,起码是迈入洗髓境的强者!”少女轻轻摇头,面色惨白的一片。
“那就好。”张承言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少女的手背,示意少女安心下来,而后对少女说到“没关系,不用怕。”
说完这句话,少年便是示意其余三人侧过身来,为那一人一狼留出一条空旷的道路出来。
面容肃穆男子依旧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踏在黄沙之上,走得不急不缓。
张承言此刻陡然发现,这位肃穆男子的步伐极具章法,每一步踏出,似乎都在契合某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就好比是你吃了某样东西,是一种全新的味道。你吃下去了之后,就知道是某种味道,但是怎么就是说不出来。
一人一狼就这么与着张承言四人擦肩而过,肃穆男子依旧是目不斜视,仿佛压根没有看到张承言四人一般。
而等着双方擦肩而过数步之后,那位肃穆男子突然停住脚步,扭转身子看向四人,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了张承言的身上。
被这位肃穆男子看着,此刻在场四人心中打鼓,尤其是沉醉,一张小脸煞白,娇躯颤抖。
“呵。”肃穆男子看向张承言,眉毛一挑,一双狼眼之中露出淡淡的光泽,从喉咙之内发出一声轻喝。
只是从着其那轻扬的嘴角能够看得出来,这位肃穆男子似乎是在笑。
张承言同样看向肃穆男子,一双眸子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不明白这位肃穆男子到底是在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