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越来越冷,王建国和凯因的头发和胡须都凝结上了霜,张嘴呼出的都是冷气。
“这丘陵矮人能住这么冷是地方?他们也太抗冻了吧。”王建国艰难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丘陵矮人的熔渣城一半都是处于地下,他们深不可测的地下矿道提供了大量的煤炭,因此他们城中立着不少烧红的高炉,一为冶炼二为取暖。”
修倒是不受气温的影响,盔甲上凝的寒霜被随手掸掉。
“大人,你看前面。”顺着凯因手指的方向,一座座高耸的冒着腾腾热气的高炉正熊熊燃烧着。
“哈哈哈,终于是要到了,既然来了,就给他们留点好形象,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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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天气咋还这么冷啊?”城墙上的矮人守卫不停地搓手跺脚,想要多产生些热量。
“天知道,这高炉是不是坏了完全没温度啊,明天一定要和队长申请在边上加几个炉子,妈的。”另一个守卫抱怨着,从怀里悄悄地拿出一根卷好的烟草,“兄弟,看看这是啥。”
“可以啊,老兄,快让我闻闻。”矮人一把抢过卷烟放在鼻子底下用力地吸了起来,“啊,太香了。”
“那当然了,我藏了好久,拿根火点上。”火镰擦出的火星落在火绒上,一片片晶莹的雪花缓缓落下,火绒冒出了缕缕青烟。
“那,那,那是什么?”矮人拿烟的手颤抖地指向远方,一位浑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骑士骑着火焰战马在荒原上疾驰而来,身后黑压压的恶魔振翅而飞。
“恶,恶魔,快拉警报,敌袭,敌袭!”
“呜———”瞭望台上巨大的号角发出沉闷的怒吼。
矮人们的反应很快,城墙上很快就站上了全副武装的战士,链锤、短斧和圆盾是他们的标配,不过也有矮人带上梭镖,用来弥补自身手短的缺点。
“是恶魔小子他们,如果他们进攻,你们必须守住城墙,我需要去禀告城主大人。”矮人队长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急匆匆地离开了。
城墙上的矮人们哪里见过恶魔啊,也只有在酒馆吟游诗人的诗歌中有所耳闻。传说中的恶魔高大而凶残,能一口吃掉一头牛,摧毁建筑,屠戮生灵,无恶不作,阴险狡诈。几乎所有的贬义词用到恶魔身上都不为过。
“城主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恶魔入侵了。”矮人队长跌跌撞撞地冲入大殿内。
“火钳队长,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失了礼数。”弗拉基米大声呵斥着。
“大人,大事不好了,那个恶魔小子打过来了。”火钳慌乱地扶正了撞变形的胡须。
“什么恶魔小子,你在说什么?”弗拉基米灌了一大口果酒,嘴里嘀嘀咕咕得正精心打理着他那引以为傲的红色胡须。
“就是那个多瑙监狱的恶魔小子,他没死啊。”火钳急的直淌汗。
弗拉基米的酒瞬间醒了一半,暴躁地打翻了酒杯,“竟然没死,快派人送信到普莫里山。”
“领主大人,外面开始下雪了,我怕来不及。”火钳小声地说道,他不敢去看弗拉基米的眼睛。
“什么?这个时候下雪?一定有蹊跷。”弗拉基米思索了一会,一拍大腿,“火钳,取我盔甲来。”
当弗拉基米登上城墙的时候,大地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细雪。
“领主大人,我们可等了你好久啊。”王建国插着腰大声吼道。“你就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坐坐吗?你看外面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恶魔小子,你还真是命大啊。”弗拉基米探头往城下看了看,他似乎认出了马车上被五花大绑的落满了积雪的血刃和珊珊来迟的憎恶屠夫,瞬间变了脸色。
“这么和你说吧!地狱是我家,进出我最大。哈哈哈!”王建国无耻地吹着牛。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你来我们熔渣城不会就是来做客的吧?”弗拉基米一时间竟然搞不清楚王建国的意图。
王建国抖落了身上的落雪,飞身上了城墙,惊得矮人们连连后退,撞的身上的铠甲叮当作响。
“老实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打打杀杀的多不好。”王建国一脸坏笑地凑到弗拉基米的跟前。
“呵,和恶魔做朋友,用命做赌注吗?”弗拉基米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王建国贴着他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也不知道亚历山大·托比是和谁做的交易呢,哈哈哈!”
“你胡说,国王大人怎么会。。。。”弗拉基米坚定的眼神开始出现了闪躲,最后含糊其辞起来。
“具体是不是,那就需要我们好好谈谈了,你说对吗?”王建国见诡计得逞,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开门,让他们进来。”弗拉基米颓废地说道。
熔渣城很大,大到王建国飞起来也看不到边。路面上铺设着铁轨,熙熙攘攘的矮人工匠推着矿车将煤炭源源不断的输送到高炉中,橘红的火光映射在工匠们黝黑的脸庞。
沿街的铁匠铺要多于叫卖的小贩,铁锤叮当地敲打着烧得通红的铁矿火星四溅。矮人们看到在守卫包围下的众恶魔,纷纷放下手中的活站在街边又好奇又害怕地围观着。可能在矮人眼里王建国他们更像是俘虏吧。
“都别看了,干你们的活去。”守卫驱散了围观的群众。
“你说他们这工匠这么多,能不能让他们给咱打造几套秘银装备?”王建国和凯因偷偷嚼着舌头。
一旁的矮人守卫冷笑了一声,真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秘银的珍贵程度就像处女的花冠,听过没见过。他们竟然还想着用来做装备。
诚然,秘银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抢破头都想要的稀有矿物。它的延展性如同黄金一样大,色泽犹如琉璃一般炫目。矮人可以将它打造成坚胜钢铁、却又轻如鹅毛的金属,然而丘陵矮人们其实已经很年没见过秘银了。
“请务必为我的手下安排一间暖和的房子以供休息。”王建国有些趾高气扬。弗拉基米挥挥手示意手下按他说的做。
“那我就替他们谢谢仁慈的领主大人了。”王建国弯腰行礼,惺惺作态。
空荡的大殿里,侍卫和仆人都被驱散了。“你说这么大的宫殿你住着不觉得冷清吗?”王建国东摸摸西瞧瞧的。
“习惯了!”弗拉基米用袖子擦干净了地上的酒杯,又呈上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冻僵的身体的总算暖和点了。“要不要来点。”
递上一浅杯的酒,示意着王建国。
“这么点,看不起我?”王建国抄起地上的酒坛给自己满上。
“唉唉唉,你少倒点,别撒了。我这果酒度数大,就怕你受不了。”弗拉基米玩味地看着豪饮的王建国。
“笑话,果酒能有什么度数。”王建国夸下的海口下一秒让他吃了苦头,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灼烧到了胃部,如同烈火焚身一般。
看着王建国眉毛拧做一团的样子,弗拉基米哈哈大笑,“一杯小酒,不必大醉,只要微醺,醉眼迷离镜花水月,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人世间的一切烦恼皆忘却,人世间的一切功利皆看淡。”
“说得好!想不到领主大人还有如此独到的见解。”王建国已经有了些许醉意,脑袋昏昏沉沉的。
“小子,你是说托比国王和恶魔有染?”弗拉基米见王建国已经上头了,便开始套话。
王建国也不傻,一听这话便明白个大概了,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丝笑容。
“领主大人可真是健忘啊,我可没有说托比国王和谁的做的交易,您为什么觉得是恶魔呢?”
弗拉基米暗道不妙,想不到王建国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还自作聪明的往里跳。
“我只是猜的,猜的。”弗拉基米咽了口唾沫,打着哈哈。
王建国得理不饶人,继续逼问起来,“托比国王的亲弟弟,亚历山大·托尔,我看到他的掌心有个恶魔的弑君咒。领主大人,能让我看看您的手掌嘛。”
弗拉基米愤怒的一拍桌子,“放肆,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我弗拉基米大半辈子都为王国做贡献,浴血杀敌,敬职敬责,绝对没做过对不起王国的事情。”
“大人,咋就急了嘛,我也不是一定要看你的手掌才知道答案嘛。”王建国从怀中掏出来一柄精致的短匕,手柄处镶嵌着一颗剔透的红宝石。
“这把匕首你熟悉吧,就是托比国王贴身的那把,他的弟弟把他交给了我。刚好最近和我手下学了个召唤恶魔的阵法,那就看看能不能召唤出我想要的那只吧。”
弗拉基米看到那柄匕首,心都凉了半截,上面那颗红宝石就是自己进贡的,现在它就像一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自己。
“啊,这。。。。”弗拉基米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那我就开始了。”王建国看着愣住的弗拉基米,心中已经有数。
从怀里掏出一块腥臭的“圣餐饼”,掰碎后在地上撒出一个圆阵,将一枚点燃的黑蜡烛置于阵中心。
短匕划开掌心,王建国的鲜血吸附在匕首上,被蜡烛的火焰灼烧着。
“灾厄总会降临,人心永无止境。我欲知晓过去,窥见狭缝之真理。地狱君王若行我之便,恶魔之门,速开。”
“砰!”匕首突然炸裂开,碎成一摊金属粉末,被粉末接触到的圣餐饼就像拥有生命一般,自发地开始旋转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漩涡,一缕缕黑气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