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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朝会

燕王旨意一出,仅数个时辰,整个燕离为之震颤。

燕离百姓无不猜测,此举到底所谓何事。

已然不是王家大典,那便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可此前一点痕迹都没有,难不成,是燕王吃饱了没事干,想要烽火戏诸侯,在平淡的生活里,找点乐趣。

这样的猜测,也就市井深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暗小人所说。

要是给官家听见了,或者是百姓听了去,真得将说出此话的人杀个千百遍。

燕王虽算不上是一位明君,但论治国,可是要比历代燕王强上不少,这是百姓公认的。

诸多政绩在前,那么为其说话的人便只多不少。

故而,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好的解释就是,有些现在才应该做的事情,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需要同天下之共同来见证。

具体是什么秘密,留得明日早朝过后,便会真相大白。

且把视线看向南云都城再说。

弩侠儿心中其实早有了打算,从老宦官将圣旨念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不过为何燕王会如此的声势浩大,这个是他没想到的。

还有这沁园客栈,作为官员进都的接待之所,为何在事情传遍整个燕离之后,还是这样冷清,也许已经有人特意安排,到底是不是这个何生,这是他心中有过的疑问。

弩侠儿一直待在客栈房间里思考着,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给随行几人。

直到夜深,何生敲响了他的房门,说是平西王世子归来已将肖大哥几人接到了府上做客,今夜就不回客栈了。

这下让弩侠儿轻松了不少,他心中也多少一丝对杨沥的感激之情。

既然有人帮着自己先除却了后顾之忧,那么进宫面圣一事,反而简单了不少。

去了,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到时候他们真要是问起,事情都明了了,还问个棒槌。

弩侠儿笑着躺在床上,心情也好了很多。

平西王府,世子别院内,一行人喝酒正兴。

杨沥面带笑容,对肖祥飞与卢克问起今日王宫传出之事,以明日一过,天下便知的理由搪塞过去。

随后,一群人对此事,再无任何谈论。

南云城外驿站,百官今夜聚首于此。

有州郡大员,也有地方小官。

一处房间之内,正坐着几个官阶相似的大员。

此刻有两人正在后悔不已,说是早知道那小道人就是弩大将军之子,说什么也要把家中的闺女嫁予他。

稍微坐在旁边的八字胡男子,看着两人的争辩,露着淡淡的微笑。

其余人等,也各自在心里盘算,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同时,在雨大将军府内,一女子正在梳妆台前试着红装,脸上泛起红晕。

……

五更一过,南云城内号角响彻。

沁园客栈外早有官车向王宫方向而去。

小道与平日无两样,发白青色道袍,发髻桃木簪子。

面色如水,坐于车帘之内。

官车停于王宫大殿千步台阶之下,这是王侯才有的待遇。

台阶之上站有数百燕离官员,依官阶大小,一直排到大殿之内。

小道人在车上等候。

有宦官声音于大殿之内响起,“宣弩青之子弩侠儿进殿!”

小道下车,在百官的注视下,踏上台阶,朝大殿走去。

大殿内,座上龙袍之人,面庞冷峻,眉眼虽微闭,但一股俯瞰八荒,龙气升腾的气魄犹然生起。

王座之下,王侯文武恭站两边。

有熟悉的平西王世子杨沥,北山太守黄颜,多的还是不曾见过的燕离众臣。

杨沥站于大殿武官之首的一人身后,黄颜位于文官靠后的位置。

两人皆对着小道人投来期许的表情,只是小道人不知而已。

弩侠儿站于大殿中央,文武官分开的通道上,躬身说道:“萋然弟子弩侠儿,参见王上,王上洪福齐天。”

弩侠儿说完以后,殿上群臣开始小声议论。

座上燕王面色依旧,他身前老宦官说道:“王上特许,弩侠儿不用行跪拜之礼。”

群臣一听,大多都面露诧异,却也不敢出言。

燕王睁开双眼,极为平和的说道:“弩侠儿你自诩为萋然弟子,那么可曾承认过是弩爱卿之子。”

弩侠儿轻轻一笑,“王上何来此问,小道自打入了萋然,一直以来都是以道门弟子自称,从未借过家父名号,也不敢借之。”

燕王点头,眼神微凝,“那为何接过圣旨,又为何赶来此大殿之上,孤召见之人你自是知道是谁?”

面对燕王看似语气平静的问话,实则暗藏着杀机,弩侠儿早就想到过这点,为何还敢来此,那是因为他心里坦然,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出口,哪在乎别人看法。

弩侠儿抬头回道:“王上有所不知,小道早已在父母坟冢前自立碑牌,自然那大将军之子便死了,而今日来此殿上,只是不敢有违旨意,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至于为何敢接旨,那是因为小道还欠着天上之人的恩情。”

燕王听完之后,似笑非笑,道:“好一个自立碑牌,好一个欠人恩情,来人,为小真人赐座。”

群臣顿时一片哗然。

弩侠儿也不明白这燕王为何会如此,只好谢过,坐于大殿中央。

世人皆知,在燕离,这样的待遇可是只有国之大功臣才能够配得上,但如今看来,可能并非这样。

当然,对于弩侠儿能有这样的待遇,大多数人心里是不满的,可没人敢于出来说道,那是因为他弩侠儿不能,不代表地下弩青就不能。

若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轻则罢免官职,重则满门抄斩。

很快,群臣就安静了下来,静等燕王如何再说。

燕王看到殿内安静下来,斜靠在了王座上。

他缓缓开口,“小真人今日先且做回弩青之子如何?”

弩侠儿没有多想,点头应是。

燕王扶手笑道:“既然作为这个弩侠儿,你可知自己有罪。”

“敢问王上,臣子何罪之有?”弩侠儿回道。

燕王望着群臣,“众位爱卿良将,谁来说说弩侠儿所犯何罪。”

群臣之中终算是有人走了出来,是最靠近王座的一名老官,他先朝燕王行礼,转身笑了笑,说道:“弩青之子弩侠儿,所犯不忠不孝两罪,不忠为出山之后,不急于拜见王上,隐瞒身份行踪,不孝为双亲离世,知而不返。”

群臣附议。

但弩侠儿一听,顿时有点恼火,想要质问这位老官,他怎么就不忠不孝。

却不想老官话没说完。

“不过,念及你可能不知,所谓不知者无罪,此处两罪也就无从说起,想来王上也是这么想的。”

老官说完回身,恭敬行礼,退回原位。

燕王道:“空老所言正合孤心,谁还有和说词?”

殿上无一人再站出来。

燕王转而看向弩侠儿,双眼再眯起,“孤不但不会怪罪于你,还要赏赐于你,就当是你现在身为这个弩侠儿,接受我杨奉对弩大将军的愧疚之情。”

燕王连自己名字都说了出来,诚意可见。

可为何只是他杨奉的愧疚,却不是他杨家的愧疚。

弩侠儿很清楚,燕离一国,虽是杨姓天下,但燕离国规,天下各姓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有身份、出身、能力才能决定。

所以杨奉便代表了他整个王族,而不是天下的姓杨之人。

再比如燕离尽知护国大将军名为弩青,可这样的名字无论是在燕离,还是在其他地方,都有很多,而并不是每个弩青都是护国大将军,有人身份尊贵,当然也有人平凡卑微。

不然,杨沥当初的世子身份早就被人识破,也不会有那惠水纳婿中狗血事情。

不然,他弩侠儿也不会几经说词,便可以隐瞒真实身份。

那还谈何刚才的不忠不孝之说,要是就有他一人独叫弩侠儿,早在当初父母出事的时候,让人搜寻给杀了。

不过这可能只是所知的一种原因,具体情况有多复杂,已然不是他现在就能完全知道的。

当然,他也不想再去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清,只因父母遗愿为大。

弩侠儿想着燕王杨奉的话,道:“王上不必再有愧疚,所有之事臣子已经知晓,至于赏赐,身为道门弟子,并不会在乎这些。”

杨奉听到弩侠儿回话,刻意眨了下眼,“噢…你可知孤要赐你何物,就急着推辞。”

弩侠摇头,笑问,“敢问王上是何赏赐,比之这江山如何?”

此问一处,群臣再也安静不下来,好在是敢怒不敢言。

杨奉轻笑,依然是那般高高在上的帝王样子,“你这比喻倒是恰到好处,将美人比作江山。”

弩侠儿立马赶到事情的不对之处,这问话本来是用来试探燕王的,哪想他将之和美人放到了一起,果然不愧为一国之君。

杨奉用余光看了眼弩侠儿,“无论你是弩将军之子,还是道家门生,亦或是平凡之人,想来最后都要寻找佳偶,那么孤先前所说的赏赐,便是赐婚于你,至于接不接受,你可想清楚了再做答复。”

弩侠儿得知原来是赐婚一事,还以为燕王要赏赐他一堆美人呢,不过这两者都很让人头疼,于是问道:“不知王上要赐婚弩侠儿与何人?。”

杨奉神秘一笑,没有再说,示意座下老宦官宣旨。

老宦官清了清嗓子,说道:“燕华五年,初冬时节,护国大将军之子弩侠儿回归都城,群臣来贺,孤自感愧对弩大将军一家,原意让将军之子赶赴军中,任轻骑将军,接过大将军残部,并委以重任,奈何将军之子心不在仕,已入道门,不再过问燕离军事,孤深感遗憾……孤尊重将军之子选择,为补偿,弩侠儿享有王侯世子待遇,并许下一桩婚事,广寻天下佳人。”

“礼毕!吹角!昭告天下!”

老宦官说完之后,都城号角如早时一样齐鸣。

群臣跪拜,感叹吾王恩浩。

而燕王杨奉则走入屏内,朝会便这般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