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儿接着说道:“价格下跌这是谷物丰收后,百姓不见富足的本质原因,小女在这里想说的是农作物的生产销售具有周期性,而且是靠天吃饭,通常要到一年之后才知道这产量,农作物是国之命脉,我在这里请求诸位博士,请求当今圣上,鉴于农作物的这种特殊性,第一给予价格保护,百姓们有了这个保证才敢每年种植充足的粮食,避免百姓们已往年为依据,往年价格高,便大家种的多,结果是粮食多,价格跌,百姓伤,俗称谷贱伤农;第二不论百姓们种的粮食多少,国仓应该敞开收购,这样百姓们才敢种植,若逢到灾年开仓放粮救助百姓,若遇战争,前方将士们有粮食保证才有力气奋勇杀敌,开疆拓土,保我大汉百姓安居乐业!”
“说的好,说的好!”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这台下七位博士们也都跟着鼓起掌来,大家都说道“想不到这女学之人也有这般家国情怀,心系我这大汉繁荣昌盛,难得难得,这兴办女学也是有用处的”。
“就说是呢,下次面圣就将这个主张禀告圣上….”
这时主事上来,宣布辩论结束,浣熙才仔细看了这一个个评判的博士,这正中戴着官帽的看着眼熟的很,似乎是楚哥哥的模样。
只见这人对着浣熙微微笑着,浣熙慌忙的退了下去。
只又是等了怕是有半柱香时间,主事上来宣布“众位博士,一致通过,反方胜利,谷贱伤农!”
话音刚落,霓莎众人便跳了起来,“浣熙、浣熙的喊了起来。”
浣儿在台上害羞含笑。
这主事的又宣布道,“请我们的反方首辩领取头牌”。
幕布拉开这旭日东升的背画前端坐着七位博士,正中的却是楚哥哥。
这主事示意浣熙过来,接着说道:“请我们的治学太傅子车先生给我们的头魁即墨浣熙授予牌匾。”
浣儿走上前去,定睛细看却跟楚哥哥生的并无两样,一面心里嘀咕道:“他怎么是子车先生呢,看着像楚哥哥呢。”
只见子车先生一身酱红华服,并没有拿那牌匾,而是从腰间解下一玉牌给了浣熙,浣熙不知所然,也不知道该不接着。
这主事看到这令牌眼睛都直了,楞了神,半响说道,子车先生收即墨浣熙为弟子….
“弟子?”浣熙愣愣道。
“还不快去,多少人求之不得,我在这太学快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子车先生收徒,你是第一个,还不快去”,这主事推了浣熙一把。
浣熙踉踉跄跄的往前奔了过去,似乎都要扑道子车先生怀里了,子车拽住浣熙的手臂浣熙立在那里接过子车先生递过来的玉牌。
“还不快行礼”主事道。
浣儿双膝跪地弯腰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多谢师傅!”
子车先生将浣熙扶了起来,悄悄的说道:“现在众人都看见了,今日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徒弟了,子时到竹林中跟师傅一起练习吧。”
“这…..”
“知道你在疑虑什么,来了我慢慢跟你解释好吗”,子车一脸深情…
浣儿不觉得又心跳加速,行了礼,这个眼神跟楚哥哥的一模一样。
只是子车君上转即便又恢复了冷若冰霜样。
浣儿辛辛的回去了。
渐渐个人烟散去,浣儿呆呆的站在台上,整个场景似乎都在旋转着,时空似乎是加快了脚步,匆匆人群熙熙攘攘而至,又匆匆然散了去,殿堂之内空空如也,浣儿只觉得奇怪就这么一瞬间,似乎有些不甚真切了,只有手上的令牌似乎诉说这刚刚是真的发生了这一切。
只听得一阵凌厉的叫声“浣…熙…”
浣儿回过头来,正看见霓莎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还不及浣熙反应过来,霓莎一把将浣儿楼了过来,浣儿被卡在霓莎里臂膀里动弹不得。
霓莎将浣儿楼搬了过来,只见简宁、谭潇、濮圆、雀荭、嫣云都跟在后面朝着浣儿微笑着走了过来,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夸赞起浣儿来。
“浣儿,你真厉害”谭潇道。
“对啊,真厉害”嫣云附和着。
“你可给我们女学正了名呢”雀荭说着。
“哪只正名,足足个耀武扬威了呢”简宁道。
“对,对看那些男学还敢再轻视我们女学之人?”濮圆道。
浣儿,微笑道,“也没有,运气好些罢了,这谷丰之事,之前也曾思考,查过许多典籍,研究过此现象,只是今天恰巧碰到了罢了。”
“总是这么谦虚,我们都是知道,浣熙腹中是有才学的呢”,潭潇一把将浣儿从霓莎怀里拉了过来。
“对了,怎么没见茗艳?”浣儿问得
大家一脸坏笑“她去找她那盘菜去了…..”简宁道。
“菜,什么菜”,浣熙问道。
“别管什么菜了,我回去煮酥栗甜汤给你吃”,拉着浣儿往外去了。
只见霓莎一把枪过浣儿手中的令牌
“哎,哎”,浣儿刚喊了声。
只听霓莎喊声道:“别这么小气嘛,让我玩玩…”,说罢一个越步人便闪出殿外了。
浣儿伸手出去尚未来得及说话,便已看不见霓莎了。
众人拉着浣儿,“别理她了,我们去喝甜汤”
“这…这…” 浣儿道。
“霓莎只是淘气,她闹够了,便会还回来的”濮圆道。
“可,可是….”不及浣儿说话,濮圆又说道:
“知道这令牌金贵,是个稀罕物件,只是这霓莎一心想着习武,若是得个名师指点,也算是圆了这小蹄子的心愿了。传闻这子车君上,乃是学富十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通上古,更知后事,相传这武功绝学更是当今世上无人能及,这尊容更是难得一见,今日你能做他弟子怕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以后你还长有机会得他指点,就让霓莎去求的一些指点,也算是了了她心愿了。”
“好的。”浣儿回复道。
“好了,好了,我们去喝甜汤为浣熙庆功去”
说着众人前后相拥着,回到舍内。
这夜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划拳行令,众人直喝得酩酊大醉,横七竖八的躺在床榻之上。
一个个醉言梦语…..
“君子不争炎凉…. ”
“我跟你说,我跟你说,这…这灵君三年,我…我正在江南,你可知,那…那年谷丰,这谷价跌落的这低…”浣儿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舌头都有些硬了起来了。
“这这乡霸横行乡里,不…不收粮食,又….又催促农人们个个儿去铸铁锻造兵器,这….这粮食足足全烂在田里,这农人要去收取自家稻田粮食,这乡霸说是都收了,你可知,你可知怎么收的粮食吗?”
“怎么收的?”雀荭跟着浣儿举着酒杯,一脸朦胧嘻哈着道。
“说,说你也不相信,那….那恶霸…那恶霸….赶了全村饲养的彘到那田地了,将那所有的稻谷踩倒,说…说什么倒了就是收….”浣儿早已满脸泪痕。
“真狠,真狠啊…”简宁道。
不时听到濮圆的呼噜声,大家也都一个个东倒西歪,如叠罗汉般一个个靠着睡着了…….
苍苍竹林、月光如雪,夜风吹过,便传过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片片竹叶应声而下,如同曼妙的舞女舞动的衣裙,随风摇曳着。
此刻亥时已过,一个黑衣人用这面巾遮住口鼻,侠士打扮呈上玉牌,“还请君上指点一二…”
这树上的子车先生看得人影不由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想“在这太学之中,你也算是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徒弟了,见你不用再这么遮遮掩掩的,只盼你早日修成仙身,远离这俗世纷争,陪伴左右。”
子车还在盘算着如何解释这子车和楚然本是一人,正欲顺竹而下,却似乎发现了似有什么不对。
子车用功,看清了这人并不是浣熙,再看这玉牌却真真个是自己给浣熙的,心里有些恼“这孩子,刚给了就又弄丢了…”
“你是何人,还不从实招来?”子车道。
“我捂得这么严怎么都能被看出来,他也是才见着浣熙啊,怎么办…怎么办…”霓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仍是举着这玉牌,半响道。
“君上慧眼,浣熙吃醉了酒,特…特托我来向君上说明情况,也请君上指点一二….”
“浣熙托你,是吗,还不说实话”,子车冷冷道。
只见霓莎吓的腿软,瘫坐在地上,汗哗哗的顺着耳根滴落下来,清风拂过,这面巾也被吹落了,霓莎一时间不知所然,哭声道:
“君上明鉴,这…这玉牌是…是我…是我从浣熙那里抢来的,我名唤霓莎越州人士本是浣儿同舍之人,浣儿,浣儿的确是跟同舍的一众姐妹们吃酒。”
霓莎叹了口气,又用衣袖搽了搽额头的汗,接着说道:“素问子车威名,霓莎自幼好习武艺,今日有缘见得君上尊容,特想求得指点,霓莎知错了,再也不敢假扮浣熙了,还请君上开恩,念在我跟浣熙同是女学诸生的份上饶了这一次。”
霓莎以头叩地。
整个竹林寂静如同凝固了似得,不见声响。
半响缓缓的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念你是初犯,你且去吧”,一挥衣袖,这霓莎手中的玉牌似被真气吸住了似得,向上飞了去,正落在子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