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钟从来没响过。”舟胜挑眉道。
张木匠笑道:“当然,我们虽然有时候想知道它响起来是怎样的雄壮,不过还是期望它一辈子不会响的好。”
小富贵忍不住道:“说不定我一棍敲上去,就能把这钟敲响。”
张木匠脸上没了笑意,他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怒道:“你这混账玩意,要是真的敲响了,那你就是村里的罪人。”
小富贵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
“没事,让他随便敲,只要他不怕震折自己的手腕。”刘猛哈哈笑着走来,就像一座小山移动。
“刘队长。”舟胜四人作揖行礼道。
刘猛先是看了看小富贵手中的玄寒木,他又看看舟胜脚边蹲着的李大,眼神微亮道:“舟大哥、张木匠,你们还真的舍得下血本。”
舟平道:“阿胜两人就拜托你了。”
张木匠也是跟着道:“麻烦刘队长多多照料一下。”
刘猛郑重道:“两位请放心。”
舟平转身看向舟胜道:“那你自己小心了。”
舟胜从舟平眼中看出了关心与一缕担忧,他点头道:“爹,我知道了。”
张木匠只是拍了拍小富贵的肩头道:“别忘了我昨晚跟你说的话。”
小富贵笑道:“老爹,我都会背了。”
舟平与张木匠很快就离开了。
刘猛看着舟胜与小富贵笑道:“欢迎加入巡逻队,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队里的规矩不算多,只要不违反那些规矩,没有人会为难你们,更多的等那另外两个新人来了再告诉你们四个。”
这次加入巡逻队的,除了舟胜和小富贵,还有两个新人。
刘猛又瞄了一眼小富贵头上的黑锅盖好奇问:“小富贵,你手中的玄寒木还有舟胜家里从李大爷那里买下来的老狗,我都能认出来,但你头上的东西,恕我眼拙,这是什么宝贝?”
舟胜也好奇了起来,他看着那个锅面凹凸不平的锅盖,锅盖刚好遮住小富贵的脑袋,就好像一个丑陋的头盔。
“这个啊,就是我家煮饭用的锅盖。”小富贵用手指了指脑袋的锅盖道。
刘猛与舟胜都有些愕然,那这玩意有什么用?
小富贵笑道:“你们不懂,这是我老娘执意让我戴上的,她说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不及脑子重要,其他部位受伤了,说不定还能留口气,打中脑子那就真的完蛋了,阿胜,你说我老娘说得对吗?”
舟胜没有笑,而是一脸正经道:“小富贵,你老娘说得对极了。”
刘猛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他没有就此说什么,如果小富贵喜欢,想带口大锅过来,他也没意见。
不一会儿,另外两个少年也被送了过来,他们的长辈将人送到,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这两个少年脸色都有些发白,眼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们两个一个叫张虎,一个叫卢飞,两人就好像舟胜一样赤手空拳,背上各自背着一个包裹。
刘猛只是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小富贵笑着与两人打了一声招呼,舟胜没有说话,只是朝这两个少年点点头。
不过舟胜心里很明亮,显然这两人的家里什么都没替他们两人准备,他们能否活下去只能看运气了。
这种事在荒土村很正常,巡逻队被称作送死队,一直维持着很高伤亡率,就算费尽心思准备保命物,也未必能活下去,有些人家就狠心将三个玄币的卖命钱省下来,让自己的孩子靠运气去搏命。
要不然到时把钱财投进去,人还没法活下来,家里可以说是赔了孩子又折钱,这就更为惨重。
做法很残酷,但这是别人家作出的选择,外人也无法出言指责什么,舟胜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爹娘对他可以说是费尽了心血。
毕竟舟胜就算在巡逻队生存下去,还要面对只有十七的寿数,换了寻常家户,恐怕早已经心理崩溃放弃了。
人已经到齐,但刘猛依然没有动,他抬头看了看越来清朗的天色,道:“再等等,值夜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刘猛话刚说完,就有着人稀稀疏疏从薄雾里向着这边走来。薄雾里走出来的人衣着不一,手里拿着的武器也不一样,长枪、短刀、长刀、长剑、锤等五花八门的武器,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腰间系着黄色的布袋。
这些人都是巡逻队的队员,他们大多是年青人,人群中间杂着一些中年人。
本来只有寿命少于三十五岁的短命种才被要求强制加入巡逻队,但巡逻队有中年人并不出奇,就算是刘猛恐怕也超过了三十五岁,巡逻队出现的中年人是自己自愿加入巡逻队的。
为的就是巡逻队丰厚的报酬。
三十多个队员面上都有着深深的疲惫之色。
“巡逻队这边分成值白和值夜两班,值夜不用到野外巡逻,只需在村边的各处警戒,值白的时候白天必须到野外巡逻,两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互相交换,严格来说,夜间厌会更为活跃一些,尝试冲击村子的数量也会很大。”
“所以值夜即使不用到野外巡逻,危险也比值白的大一些,你们四个初来乍到,都是新人,新人暂时只需要值白,等你们熟悉后,会让你们像他们一样白夜交换巡逻……”刘猛看着回来的队员,对舟胜四人解释道。
这些舟胜早已经听刘猛说过,他从这些队员身上发现了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两两分隔开六七尺距离?”
回来的队员都是两个一组,与其他的人保持着明显的距离。
“你注意到了?”刘猛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舟胜道,“巡逻的时候,都是分成两人一组,每组归来的时候与其他组分开距离是为了避免没必要的危险。”
舟胜脸色微变,刘猛的意思是巡逻回来的这些队员也会变得危险,难道那些厌还有法子藏在人的身上吗?
“走吧,我们过去。”刘猛没有再解释,而是向着场地中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