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极沙、南北的军团，几乎将破茧药剂买空了，他们订了三百多万支，第一批却只拿到三十多万。圣光是不愿意卖给联盟军，还是拿不出这么多药剂？”
“圣光的药剂师又不止我一个，我最先在实验室配置出可以用于人体的破茧，之后破茧的量产、销售可不归我管。我管的事，都在那一小间实验室里。
所以圣光能生产多少支又愿意卖给谁，我实在不清楚。”
莫渊笑了笑，“昨天，自由集团也订了一批破茧，有十万支左右，在复兴联盟的佛罗里城外交接货物的时候，被不明武装团体袭击了。圣光守卫队伤了不少人，所幸货没事，顺利交给了菲勒家族。
不过，有一就有二，那些买不到破茧药剂，又眼热破茧效用的人，不达目的可不会收手。”
琴开一派闲适的撑着下巴，“所以最买不到破茧的百族联盟，是早晚都会出手的了？”
莫渊无奈的看着他，“新药上市，都有一套严格的审核流程，费时费力。哪家公司的新药都一样，没有例外。谁都知道，圣光的破茧药剂，在三大联盟的审核流程有问题。”
琴开摊摊手，“可是他们还是对破茧趋之若鹜，买不到还想强抢。”
“那是因为有你这块儿金字招牌，圣光集团这是在消费你的信誉。万一他们的生产过程有问题，影响到药剂的药效，所有的骂名都会加到你头上。资本家的眼中只有利益，你不该对他们如此放任，至少要求他们认真严谨的走完药剂审核流程。”
琴开想了想，“所以，百族联盟不愿意给圣光的药剂开绿色审核通道，是为所有人包括我好了？”
“难道不是吗？”
琴开挑挑眉，“难道不是因为，我师兄叶知秋手里，有几张和洗髓、延年、破茧药剂效用类似的药方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琴开轻笑一声，给莫渊端了杯新茶，“别只顾着聊天儿，茶都凉了。尝尝看，这是我新培育出的参，三阶异植，滋补效果可好了。”
莫渊端起茶喝了两口，让情绪平复下来，“叶药师这段时间不在百炼城，他去了清江。那边有一种变异鱼，接连伤人。被变异鱼伤到的人疼痛难忍，伤口难以愈合，清江医院没办法，就将叶药师请过去了。”
琴开感叹，“当初师傅还在的时候就说过，我们这一门，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就是像我这样，研究一些普遍实用的药剂，在保证药效的前提下，竭力降低药剂的成产成本。然后与人合作，将这些人人都买的起的药剂，推广到有人生活的所有的地方。
另一条，就是像师兄这样，用自己的脚丈量每一寸人类生活的土地，直面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性情、不同背景的人，做一位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药师。
我这人天生懒散，不喜欢费心费力、不分白天黑夜的与病人打交道，更喜欢和那些安静不聒噪的药材待在一起。药材不会说话，不会在你耳边烦躁的喊疼，不会嫌弃你做出的药剂味道不好，不会半夜把你叫醒给他们换药、包扎，不会质疑你的能力有没有问题，不会等病好了反过头来投诉你态度不好……
我只需要制作好药剂，验证疗效的实验自然有能力不如我的药剂师代劳，我只需要和实验资料、实验数据直接接触，而不需要面对形形色色、情绪情感复杂的人。”
琴开又喝了杯茶，笑道：“所以，我一直都很佩服师兄，我现在能做的事他能做，他做的事我却做不来。
听说师兄把师傅留下来的药方都交上去了？你其实不必来找我，只需要召集一些高级药剂师，好好研究研究，自然就能得到与破茧效用类似的药方。只要效果一样，药剂还是方剂都无所谓了。”
莫渊转着手中的茶杯，“琴开，等不起了。三大联盟的主要军团都拿到了破茧，这两天他们就会分批服用。到时候，他们军团的战力就会整体上升一个层次，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军事力量失衡，意味着战争！
你想看到天下大乱？还是想看到百族联盟被其余三大联盟吞并？
大灾变后，混战了多少年才行成如今的格局，现在的平衡局面很脆弱，各方维持的很不容易，经不起冲击的。”
“不会的。”琴开看着天边的云，神态依旧悠闲，“服用破茧后，身体素质会慢慢增长不假，但同时，也会出现嗜睡症状，也难以控制身体完成顺畅的动作，这是吸收药剂中能量的必经阶段。这个阶段过后，还要有一个适应身体变化的训练过程，就像长期卧床的病人的恢复性训练，至少训练一个周，才能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想磕完药剂直接上战场，那是痴人说梦。”
莫渊闻言，心中的忧虑散了一半。
“而且，”琴开又好心补充道：“你别看三大联盟买破茧时掏钱掏的痛快，好像不把钱当钱。其实，他们并不是对破茧深信不疑，之所以买这么多，不过是在赌，赌我的信誉依旧，赌这样的好东西圣光只能少量生产，赌其他联盟也会一起赌。我猜，他们拿到破茧后，会拿出几百支先做一轮试验，试药结果不出来，他们绝不会在军团内广泛使用。
所以，留给百族联盟的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莫渊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你说的有道理。他们是被你的洗髓药剂和延年药剂镇住了，才会不要原则不分对错的追捧破茧。但总归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会冒然让全军都服用的。”
“这么想就对了。”琴开笑着拍拍手，便有几人鱼贯而入，端上来一道道美味佳肴，“还没吃午饭吧，尝尝我们庄园大厨的手艺，这可都是正宗的孔府菜，很多菜式和独门配方都已经失传了，外面吃不到的。”
莫渊也没客气，点点头拿起筷子，“多谢琴特师盛情款待。”
琴开笑眯眯的看他享受美味佳肴，又给自己泡了杯白毫银针，边喝边想，总算暂时忽悠住了。
从斜雨里庄园离开后，莫渊坐在飞车里闭目思考半晌，决定连夜乘飞行器去趟清江城，找叶知秋。
如今的百族联盟有十座大城、一百多小城，每个城都有属于自己的守卫军团，每个守卫军团也都配备了专属飞行器。
乘坐民用飞行器去清江太麻烦，莫渊身为中将，申请百炼军团的专属飞行器还是很方便的。
清江城，城外二十里的清江医院临时医疗点，十多个病人正躺在医疗仓内有气无力的痛苦呻吟。实习医生和护士们忙忙碌碌，给病人注射药剂、包扎伤口或是收集整理病人的各项身体数据。
几个身穿主治医生制服的中年人都围着一位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气质儒雅的青年医生，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什么。
“抗毒血清已经换了几种了，病人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我觉得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出动武者，将那伤人的鱼抓回来一只给医院研究，才好对症下药。”
“说的轻巧，现在躺在这里的可是有一位刚晋升的高级武者。那伤人的鱼少说也是四级异兽，这么危险的家伙，只能请高级武者去抓。咱们有请高级武者的经费吗？”
“按理说，城附近的这一段清江河，已经被清理过几次了，三阶以上的异兽异植不应该存在才对。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条攻击性强的四阶变异鱼？这是驻城军团的失职，他们应该主动来清理那条鱼。”
“我同意，咱们现在就去找军团长官，他们必须派兵来把危险因素都清理掉。”
几个中年医生纷纷点头，要一齐去清江军团驻地反应情况。
“叶药师，你不跟着一起去吗？”一个实习医生忍不住问。
叶知秋看看几个已经走远的医生，温雅的笑笑，“我跟清江军团也不熟，就不去了。你把从病人体内提取出来的毒素再给我两份，我去实验室研究一下。”
“好的，我这就去拿。”
叶知秋仔细看着手中的资料，以病人的伤口来看，这种鱼的牙齿并不像毒蛇的毒牙那样是中空的，那么毒素应该是从鱼牙的表面或根部进入人体；病人受伤后疼痛难忍、头部眩晕，那么毒素就是会作用于神经；病人肌肉坏死，毒素又会破坏组织细胞……看来是最棘手的混合毒素了。
如此，单单抓一条凶手鱼还不行，还要从凶手鱼的食物入手，或许这毒不是鱼本身产生的，而是来自它吃食物呢？
“叶药师，变异鱼毒素拿来了。”
“好。”
叶知秋正准备拿着毒素去做实验，门口突然一阵喧哗，难道又有人被变异鱼袭击了？
实习医生忙跑出去，又很快跑回来 ，“叶药师，是军团的飞行器。不过是百炼军团的，不是清江军团。”
叶知秋望见从飞行器上走下来的莫渊，无奈又优雅的轻轻叹气，将手里的东西都交给实习医生道：“你去忙吧，找我的。”
“哦。”实习医生崇拜的看向从飞行器上下来的人，能一个人调动一架军团飞行器，这人得多牛掰啊，原来叶药师这么有背景，不过也该这样，谁让叶药师即是高级医师又是高级药剂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