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夫人,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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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分崩离析

萦真看清言的症状不轻咳嗽了好几天,蒋澈要带着去医院看看可清言总是说这小毛病不用去看。萦真笑说:“我正好想和阿姨上街逛逛,清言陪我们去吧,顺便去瞧瞧嗓子。”清言嗤得一笑说:“还顺便,你就说我们去瞧瞧嗓子,顺便逛逛街好了。”

蒋澈也笑了说:“你们去吧,我这会儿没什么事,在这看着。”于是萦真清言还有清言的妈妈一起出来到医院,让医生看过后,果然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嗓子发炎了有些炎症,开了些药。三个人溜溜达达的出来医院大门,一辆豪华轿车开过来停在门口,挡住了去路,清言不屑的白了一眼,一看打开车门下来的却是阮苓。

阮苓虽然嫁进苏家,但为人还算通情达理,见到清言还是微笑点头问说:“妹子怎么来医院呢?”

清言也不好不理她,回答嗓子有些疼,来看嗓子的。然后告诉妈妈这就是悦钟表哥的媳妇阮苓。阮苓头一次见到清言妈妈,笑着打招呼问好,清言的妈妈到很热情问阮苓来医院看谁,阮苓笑着说:“来给我自己做检查的。”

清言妈妈看阮苓右手抚着小腹才恍然说:“哎呦,这是有了吧。几个月了?”阮苓笑点头说刚刚两个多月,清言妈妈便热心的告诉阮苓注意什么等等,阮苓听着都答应着,清言不想和大伯家有牵扯,说了没几句便拽着妈妈和萦真走了。阮苓自去做检查。

苏氏暂时稳住了阵脚,沈嘉祥和秦韵一起商议,苏氏本来已经岌岌可危了,但有阮氏的协助就很难对付了,要解决苏氏,就一定要先解决了阮氏,可是制定了很多方案都行不通或是半途而废,只好先暂时观望。

苏伯翰也没有闲着,目前有两笔可以赚大钱的项目秦韵有参和在里面,他知道秦韵一时没有出手是因为还没有适当的时机,苏伯翰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只要苏氏还在一天,秦韵永远也不可能有自动收手的一天,只要有秦韵,苏氏就要一直如临大敌多处防范。要想永远的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只有像当年一样,让秦韵永远消失,这一次,他要让秦韵消失的更彻底。

苏伯翰突然出现在秦韵居住的会所来见面,秦韵没想到苏伯翰会敢来到这里,虽然有些吃惊,但料想苏伯翰一定是有备而来,而且这里是秦韵的地盘,谅他也不敢怎么样,稍一思量后将苏伯翰让进客厅,然后秦韵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也没有问茶问水,直接问苏伯翰的来意。

苏伯翰大致打量一下客厅的布置,很华丽也很有品位,处处是大家手笔,连沙发前的这个艺术的玻璃茶桌一看就不是平凡之物,看了一圈,厅中没有别人,苏伯翰开口说:“是这样,我呢,也就不拐弯抹角,我知道现在苏氏签订的一批钢材生意中,有你的参与,我是来问问你,怎么肯放手?什么时候肯放手?”

秦韵用手指拨弄着手镯上的小银环,慢慢的说:“这小银环少了好多了,什么时候一个都没有了,什么时候我就放手。”苏伯翰脸色明显的冷起来说:“秦韵,你还是那么幼稚,真以为我苏伯翰就任你摆布,毫无还手之力是么,我只是心里有些忏悔,想对你有所弥补,你一定要将事情弄到不能收拾的地步是吗?”

秦韵的眼睛盯着苏伯翰说:“是。到今天为止,我的想法从来都没变过。”

苏伯翰挪动一下坐着的位置,看看窗外,点头用一抹阴冷的笑容说:”秦韵,你太小看我,太小看苏氏了,苏氏有今天的地位,绝不是你的力量就可以扳倒的。你永远也办不到。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你了,是福是祸,咱们都各自承担吧。”

说完,站起身一步都没有停留,就开门走出去了。秦韵没有动地方,仍旧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出神,她明白苏伯翰的举动其实就是说明苏氏已经快走到穷途末路,苏伯翰开始黔驴技穷难以招架了,否则他是不会来这里的,想着想着,秦韵觉得嗓子有些发紧,干咳两声声音变得嘶哑,忽然发现开始有些头晕,秦韵立时惊出一身冷汗,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苏伯翰使了什么手段,马上拿出电话打给楚凡,电话接通后,秦韵的头晕更加严重,眼前的东西也似乎模糊起来,听到电话里楚凡不停的问着话,秦韵的嗓子却发不出声音,很快就握着电话晕倒在地板上。

秦韵的思维模糊起来,觉得自己的思绪也涣散不听使唤的四处飘散,模糊之间,秦韵好像远远看到了一个华丽的舞台,一个又一个不同的舞台,一盏又一盏变幻的彩灯。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的面孔。好远的前面有一盏最明亮的彩灯,秦韵慢慢走过去,灯光辉映笙歌曼舞的舞台上,秦韵看到自己穿着蝴蝶样式的长裙在伴舞的簇拥中跳舞,人群中都是赞美自己舞姿的声音,那个舞台,那些掌声是秦韵这一生最难忘的场景。

一曲终结,秦韵到后台换衣服,这是虹城中十年一度的选美大赛,秦韵从初赛复赛一路走来,都是冠军,马上就要最后决赛了,只要秦韵顺利的拿到冠军,从此以后名声,金钱,舞台,人生,都是秦韵的囊中之物。

秦韵很开心,刚刚交往的男朋友苏伯翰也开始了自己的生意打拼,虽然是刚起步,但苏伯翰精明努力,一定能够脱颖而出的,命运给自己如此的厚待,秦韵真心的觉得自己很幸福。苏伯翰来后台接秦韵,两个人甜甜蜜蜜的出去吃东西,庆祝秦韵得到复赛的冠军,聊着一个星期后的决赛曲目,苏伯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秦韵以为是公司的事情不太顺利,很是安慰一番。苏伯翰也说公司最近很忙,秦韵也要练舞,就暂时不见面了吧,秦韵答应了。

决赛的前两天,苏伯翰忽然来找秦韵出去吃饭,苏伯翰的脸色很不好,有些说不清的表情,秦韵以为公司的业务很难办理也没有多问,和苏伯翰来到一家饭店,走进房间,秦韵才看到房间中还有好几个人,苏伯翰也没有介绍,冷然的坐在一个位置上,秦韵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前,房间正中位置山坐着一个穿着一身西装有些斯文的年轻男子,旁边是两个有些年长的男子,在苏伯翰对面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都不说话,桌子上也没有饭菜,只有一个很大的木箱,秦韵错愕的看着苏伯翰,这时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孩站起来笑着对秦韵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秦大美人果然绝色倾城。”

秦韵终于发现气氛不对,慌张的看着苏伯翰,苏伯翰没有看秦韵,低声说道:“阿韵,我的公司只是小角色,没有实力捧起你,这位老板专门运作大生意,将来你可以成为万众瞩目的人,你就放心的和他去吧。”“什么?”秦韵没有听懂,也没有问清楚,就觉得脑后被什么重重打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秦韵发现自己在一艘船上的一个房间里。看到秦韵醒来,那个穿紫色裙子的女孩儿过来端了一些食物给秦韵,笑着说:“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秦韵害怕起来,可是又没有地方可以逃走,紫衣女孩儿又说:“我们不是坏人,你的容貌得天独厚,只要老板肯调教你,将来一定会一鸣惊人的。”

可是秦韵不信,也不听,问苏伯翰在哪里。紫衣女孩没再说什么,放下食物就出去了,还锁上了门。秦韵不是笨人,想了好久,终于明白苏伯翰是把自己卖给了那个老板。秦韵不敢想以后,也不敢想明天,甚至不敢想下一秒。在极度的伤心和害怕中度过了好几天,这些天里除了紫衣女孩,没有其他人来见秦韵。秦韵终日不吃不喝,已经灰心绝望了。

一天深夜,船终于靠岸了,秦韵听到房间外的人不停走来走去搬东西。那个紫衣女孩儿来叫秦韵下船,秦韵呆呆的望着船外的陌生的环境,来来去去没有一个中国人,除了陌生人就是一望无际的水,不知是江还是海。秦韵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变成了一个冰块,越来越沉重的冰块,秦韵已经承受不起这个冰块的重量,绝望到最绝望,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水,想到不如就到这片水里吧,这么多的水,可不可以将心里的冰块融化一些,接着就想投水自杀,紫衣女孩儿看到秦韵的举动,慌忙一把拽住,将秦韵带到一个避人的地方低声问:“你真的不想和我们走吗?”秦韵漠然的点下头,紫衣女孩思量一阵最后说:“那你走吧,你现在就悄悄的离开吧。我会告诉别你跳海自杀了。”

秦韵不敢相信的看着女孩儿,女孩儿有些漠然的说:“你不用谢我,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我是老板的救命恩人,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可是,我不能容忍他的旁边有别的女人,如果让你留下不如让你死,你就跳海走吧,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选的。”秦韵确认女孩没有在撒谎,犹豫了一会儿, 终身一跃,跳下了大海。

有来往的船只救了秦韵,秦韵身无分文飘落在陌生的国度,孤单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和死也没有什么分别,终于秦韵写了一封信寄回虹城给苏伯翰,求他来救自己,至少救她回到国。可是这封信石沉大海,音信皆无。秦韵终于想通了,不在消极度日,因为她心里有着满腔的恨和怨。她开始自谋生路,一个个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一次次的绝望痛不欲生,一回回的生死边缘逢凶化吉,秦韵还是活下去了,还是用性命一点点积攒起可以报复所有人的力量。一步步走向巅峰。而此时的秦韵却感到越来越累,身体越来越沉重,最后的一缕思绪怎么也抓不住,渐渐飘远了。

楚凡和阿蝶没有走远,都在会所楼下商议事情,楚凡接到秦韵的电话就知道不好,和阿蝶火速跑到秦韵的房间,刚打开门,就看到满屋子淡蓝色的烟雾,秦韵就躺在沙发旁边,楚凡冲进去就抱起秦韵走出房间,阿蝶马上动手打开每个窗子和门,楚凡抱着秦韵去医院,阿蝶马上打电话联系秦韵的心腹助手助理过来看情况,因为不知道事情原委,阿蝶不敢报警。很快秦韵的私人医生就找到原因,在那个漂亮的茶桌下面有一个蓝色的香块,医生说这是有毒的香,容易挥发,能致人昏迷或死亡。还好楚凡和阿蝶救治的及时,秦韵没有呼吸太多,并没有伤及身体,调养两天就好了。

秦韵身体很快就恢复,可心境却转变极大,这次,秦韵再也没有心情和苏伯翰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她要马上,立刻,让苏伯翰跪倒在自己面前。

秦韵封锁了关于自己的消息,放出风声称自己病重,另外加紧了和柯雨川联系,苏家最近都沉浸在阮苓有孕的喜事中,这样的消息自然柯雨川也知道,秦韵也就会知道。不久,秦韵就得知苏悦钟出国开会,冯宝艳也一同前往去购物的行踪。

阮苓正在家闲坐,忽然接到婆婆的电话,让她到一家酒店等候自己,阮苓以为婆婆回来了,便收拾一番来到酒店,可是等了半晌也没有见到冯宝艳,阮苓走到楼梯前张望,从旁边的走廊走过来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走到阮苓身边停下脚步说:“你是等不到你婆婆的。”阮苓一惊,回过头看这个女子,打扮的很时尚,画着浓重的妆。阮苓问:“你说什么?”女子说:“因为约你来这里的人不是你的婆婆,而是我。”

阮苓心里有些猜疑,但还是问:“你找我什么事?”女子的态度很是气盛,说:“别以为你有了孩子就可以坐稳苏家,苏悦钟已经答应我要和你离婚,这次他是不想太深伤害你,所以让我来和你说。你永远也别想再迈入苏家一步,很快苏家就要换儿媳妇了。”

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阮苓,阮苓听她说完,眼前的这个女子如同妖魔一样的神情,阮苓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苏悦钟,有了第一次的背叛,就有可能有第二次。苏悦钟,苏家,苏氏,你们欺人太甚。

那个女子靠近阮苓又说:“你还是自己走的好,这样,至少你还有几分尊严。”阮苓觉得腿脚发软,跪倒在楼梯上,忽然想到肚里还有宝宝,一想到宝宝更是悲从中来,那个女子见阮苓真的难过了,冷笑一声转身走了,阮苓给悦钟打电话又怎么都打不通,阮苓感到一阵阵的反胃,跪在地上站不起来,只好给娘家打电话,阮氏立刻派人来接,阮苓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娘家。

阮兴贤根本不和苏氏对话,立刻单方面终止收回了一切对苏氏的援助和投资,并开始协助秦韵一起和苏氏针锋相对。苏伯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来面见阮兴贤,可是阮氏连门也没让进。

苏悦钟和冯宝艳知道后会也没开完就连夜飞了回来,可是阮氏的人一个也见不到,电话也不接,苏伯翰隐约觉得这是秦韵的阴谋,可是眼下之际是苏氏已经内忧外患不能在有任何闪失了,阮氏的撤出就如同撤走了苏氏的半条命,悦钟用了所有的办法想见阮苓一面,阮苓都没有出来。

此时的苏伯翰也顾不了阮苓和悦钟了,因为苏氏长久以来积压下的隐患让苏氏开始摇摇欲坠,秦韵和沈氏挪动起能动用的所有力量,毁灭苏氏的事件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苏氏内部有些心思乖滑的人早就做了准备,如今形势大变,马上掉转风向开始纷纷离开苏氏。

还有苏氏在虹城多年,积攒下了太多的积怨和对头,此时也一拥而上想要报仇或雪耻。就这样,出力的,帮忙的,撤退的,看笑话的,冷眼旁观的,都在等着看这个昔日不可一世的苏氏分崩离析,轰然倒塌。

虽然让苏氏顷刻间灰飞烟灭是不可能的事,但眼下的苏氏情势江河日下是有目共睹的,一时间,债务,贷款,抵押,投诉,传票也都纷沓至来,苏伯翰一家周旋尽了所有手段和力气,也没有能让苏氏在恢复气势,反而向停业倒闭的方向越走越快。

最得意的人除了秦韵,就是沈嘉祥了,沈嘉祥近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顺眼,只是有时候看到女儿沈熙的身影会陷入沉思,沈熙的个性高傲倔强,是不可能再去找荣瑄的,沈嘉祥知道沈熙对荣瑄的感情是真心的。这一点,从沈熙近来寂然的神情就能看出。可恨的荣瑄,可恶的荣呈禹,在虹城中谁都知道沈熙是荣瑄的女朋友,被他们这样轻易的就抹杀抛开。将来沈熙要如何在虹城立足做人。这口气不出,沈嘉祥始终都不畅快。

苏氏已没有回天之力了,看来瓦解苏氏也不是太难的事情,看上去铜墙铁壁的苏氏不也一样被自己一步步的推到绝境,何况是荣氏,一个和苏氏实力相差许多的公司,沈嘉祥的想法是弄些手段趁着苏氏的浑水把荣氏也一起搅进去吞并。沈嘉祥一个人分身乏术,便去和秦韵商量,没想到秦韵没太考虑就答应了,并且出资出人提供很多方案让沈嘉祥尽管放手去做。

沈嘉祥立刻就着手去谋划。

沈嘉祥的做法没有告诉沈熙,一来沈熙的为人虽然高傲却光明磊落,未必肯同意。二来万一她对荣瑄余情未了再去通风报信那才糟糕。沈嘉祥因为这几年沈熙的关系也认识了一些荣氏内部员工,沈嘉祥亲自出面,贿赂了几个荣氏的财务人员。而这一切,沈熙都并不知情。

苏氏终于支撑不住如此铺天盖地的打压。苏伯翰和冯宝艳用尽心力也没有挽回局面,最终苏氏分崩离析,申请破产。苏伯翰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这一段的奔波劳苦和心力交瘁后终于支撑不下去,病倒在医院。冯宝艳也因悲痛太过而病倒。

一时间,苏伯翰一家风雨不断,苏悦嫣和柯雨川的感情开始出现问题,柯雨川不再对悦嫣处处呵护照顾,反而总是嫌弃这里,挑剔那里,悦嫣明知道是因为苏家昔日不再的原因,也无法可想。可是悦嫣开始发现柯雨川的穿戴用度都阔绰了很多,好像柯雨川经历了一夜暴富一样,悦嫣问过两次,柯雨川都不耐烦的含糊过去,说是公司的奖励什么的。

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产业和生意。还是感觉到柯雨川不对劲,尤其是当悦嫣知道柯雨川已经在沈氏辞职后,柯雨川还有那么多的钱财可以挥霍和做生意。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产业和生意。还有他对待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地之差,悦嫣虽然心思不那么细腻,却绝不是傻子。明显的感觉到柯雨川的暴富和自己家的破产一定有什么关系。可是看到父母都病倒在医院,不敢去烦他们,于是偷偷来找悦钟,悦钟毕竟打理苏氏时间不短,也感觉到了问题,另外叮嘱悦嫣不要声张,怕柯雨川对悦嫣不利。

苏悦钟找到了两个忠于苏氏的元老一起商议,可是丝毫没有头绪,苏氏已经宣布破产了,悦钟在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挽回苏氏从前的局面。这一点其实悦钟也心知肚明,只是想抱着万一的希望。现在万分之一的希望也失去,苏氏真的已经归入往昔一去不回了。悦钟无力恍惚的走到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看着虹城的繁忙景象,为什么,为什么如今苏氏完了,连虹城的景色都变了,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到处都是愁红惨绿,凄风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