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爪营士兵心态很复杂,平日高高在上的千总,竟是清军细作,又被把总潘卫煽动闹兵变,自己人打自己人,损失大量兵力,使得狼爪营在整个义军中都抬不起头。
又听说昨晚立下头功的秦楚,成为狼爪营新任千总,狼爪营士兵炸开了锅。
有人坚决反对,有人坚决支持,也有人拭目以待。
接到任命后,秦楚当即接管狼爪营,带着部下疾如风进入狼爪营。
进入军营后,大部分士兵稀稀拉拉站在各自帐篷前,双眼无神看着秦楚一行人,仿佛秦楚这个新任千总和他们没有关系。
狼爪营消极状态秦楚早就有对策,进入军营后,让渔夫把客栈所有银子都搬过来,然后封闭狼爪营出入口。
“你就是我们新任千总吧,我是魏叔夜,是狼爪营把总,在这里恭候大人多时了。”魏叔夜是狼爪营仅幸存一个把总,对秦楚态度不冷不热,秦楚也没因为他态度冷淡而生气,反而客气的和他说道。“魏把总,能带我去林麦风帐篷吗?”
“请”魏叔夜前头带路,秦楚和渔夫在后头跟着,七八个大箱子抬进帐篷,在林麦风住处,秦楚和魏叔夜做了一次详谈,期间魏叔夜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情绪低落抹眼泪,没有人知道两人说可以什么。
魏叔夜出来后整个人像变了一样,风风火火带着秦楚把军营转了个遍,秦楚乐呵呵和狼爪营士兵打招呼,还亲自去士兵帐篷里看看,住宿环境和饮食条件好不好?
这些都是表面工作,真正重头戏还在后头,秦楚给每个士兵发三个月军饷,把穷的只剩下一副骨架狼爪营士兵,感动的差点高呼万岁。
秦楚清楚现阶段,和士兵讲大道理没有用,只有给士兵好处才可以获得拥戴,等有合适时机,才可以给士兵们灌输正确思想。
清军也正是用重金收买,各路明军和农民军望风而降,对此秦楚要比清军更大方。
等到士兵情绪稳定下来后,秦楚让王献把十几个炮手带到军中,这些人肉搏战不行,但是操控火器都是一流,被狼爪营将士围在中间,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义军摁在城墙上剁了脑袋。
秦楚端把椅子大大咧咧坐在营地中央。
“你们以前是哪的?推个人出来说来听听。”
炮手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生怕说错话被杀,越来越多士兵从帐篷中钻了出来,颇有兴趣看着新来千总,会怎么处置这群炮手?
在秦楚和屠夫怒视下,炮手一番交头接耳交流后,一个威望较高的人,被推选出来站说道。
“大人,俺说了啊,俺们是山东威海卫,俺们都是一个卫所,清军打进来后,总兵投了,俺们这不也跟着降,不投还能干啥呢,俺们只会操炮啊,回家连快地都没有,回去也是等死,还不如跟着大军四处跑,走到哪就是一顿炮,就是行军打仗时推炮有些累,不过俺们至少不会饿死。”严威阳一口气说这么多,说完后有些后悔,要是大人生气没准都给咔擦了。
其他炮手有些后悔,这严威阳今日话咋这么多?心里不免把他骂的半死。
秦楚看着严威阳,慢悠悠的说到:“以前被总兵挟持投了清贼,为了活命,就昧着良心为虎作伥,每一次开炮都会带走我大明将士性命,这可是死罪。”
听秦楚意思是要杀无赦,严威阳和一**手顿时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乞求活命。
“大人饶命啊,小的愿意给大人操练火炮,打死狗日的清贼。”
“晚了,魏把总。”秦楚拔高声调,把魏叔夜叫过来。
魏叔夜拎着鬼头刀信步而来。
“末将在。”
“拉出去,都砍了。”
魏叔夜大手一挥,几十个士兵冲过来,把炮手拖出去,炮手被吓得鬼哭狼嚎,他们不想死啊,被拖出去后,却没有被当即砍头,而是在军营外转了一圈,又被拖回来。
这一圈下来,炮手心都吓死,拖回到秦楚面前一个个都蔫了,秦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严威阳听到被砍了那句话后,没有半点活下去念头,鬼头刀架在脖子上滋味,差一点就砍下去。
没想到又被拖回来,他和其他人跪在地上继续不断求饶。
“怕死吗?”秦楚问他们怕不怕死,炮手哭天抢地,用行动表示怕死,有一个胆小鬼干脆对着秦楚叫爷爷,爷爷饶命啊,祈求活命的求饶声彼此皮肤。
秦楚突然大吼一声。“够了,既然想活下去,那就给我打起精神,老子可不要蔫头耷脑的兵。”
严威阳脑子灵光,赶紧制止其他人哭喊求饶,十几个炮手站笔直,有些人还把胸膛挺起,一瞬间完成没有精气神残兵变成可用之师,准备迎接秦楚训话。
“这才像样,这里是狼爪营,我是狼爪营千总秦楚,是一只专打鞑子的军队,既然加入我们,以后就老老实实,会使唤火器,以后就给我狠狠地轰狗日的。”
“是,以后狠狠轰狗日的。”严威阳庆幸活下来,虽然这狼爪营穷点,军饷这些的,也都不指望和在清军那想比,可能吃饱饭,不饿死就心满意足。
炮手暂时被安置在弓箭手队伍中,秦楚手头兵力可观,左营老兵还有六十来人,三千新兵剩下九百多人,狼爪营除去伤兵还有五百多人,所有人加一起有一千五六百多人。
这一千多战士不再是懵懵懂懂的新兵,而是经历过血与火历练,逐渐成为一只建制军队。
秦楚把狼爪营建制重新编排,马锡给他介绍戚继光戚家军编制,秦楚熟悉后大为赞赏,狼爪营暂时效仿戚家军建制。
他为千总,下设五局,马锡第一局把总,魏叔夜第二局把总,屠夫第三局把总,王献第四局把总,聆听阳资历浅,他和渔夫两人被任命为第五局副把总,第五把总暂时由秦楚兼任。
每局下设三个司,秦楚对基层军官很重视,把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规定把总以下提拔必须由他首肯,把总只能提拔旗长等底层军官。
每个把总下属三百人,多出来的人,被秦楚单独编为工兵营,负责挖战壕修理军械等后勤工作。
为了防止部下做大,秦楚又从每个把总中,选出最精锐二十人,组成一只百人队,作为亲兵护卫,以免形成强枝弱干,尾大不掉局面。
勉强把军队编制完成后,太阳已经下山,李尹将饭菜端上来,秦楚一看,两个窝窝头,一碟咸菜,两个鸡蛋。
还有鸡蛋?秦楚把鸡蛋塞给李尹。
“你和宁老爷一人一个,以后我们出去打仗,你就和宁老爷在我帐篷呆着,军营人多眼杂切莫乱走。”
李尹对秦楚感觉,停留在报恩层面上,自从知道宁老爷的真实身份后,她的一颗心从秦楚转到宁老爷,只要俘获宁老爷的心,以后就有机会母仪天下,天下男人那么多,她,只取宁老爷一人。
李尹下去后,秦楚用餐后,抽空眯了一会,脑海里却想到了柳冯所说军粮,只有五天军粮绝对不行,今日对清军偷袭成功,清军也定会加强戒备,再想对清军发动偷袭难度很大,成功可能性很小。
军粮,军粮,脑子里全部是军粮,秦楚第一次为吃的,而想破脑袋,他绝对不同意每天减少供应,这不是长久之计,需要有渠道获取大量补给。
而这时候江天一,在宁国府的日子也不好过,面对清军围攻,好在有王琢前天从泾县带回来数千人和一些粮草,拼死挡住清军进攻步伐。
而徽州府情况要好很多,徽州府地势险要,守军兵马不多,却可以依靠丛山关据险而守,让清军损失好些兵马,仍然被拒之关外。
南直隶的战局,似乎陷入僵持,其他战场打的热火朝天,特别是在湖南战场,清军碰到硬茬子,湖南何腾蛟和阿济格交战异常激烈,为了给李自成复仇,大顺军残部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和湖南明军一起抵抗阿济格,但是清军统帅阿济格一代名将,在人数不占优情况下,仍然控制湖北大部分州府。将何腾蛟军队压制在西南一隅,
远在浙东鲁王,数十万军队在钱塘江和清军对峙,钱塘江上红红绿绿旌旗密布,清军和明军你来我往,都没有把握住机会给予敌方致命一击,一时间谁也不能够消灭对手。
进入相持阶段后,双方比拼不仅仅是一线军队,还有后勤、人心等各条战线比拼。
清军已掌握大半个中国地区,可提供资源远远超过南明掌握地区,随着时间推移,南明政权陷入了财政危机,鲁王几十万军队快发不出军饷,粮草也出现短缺。
一些战斗力不强义军被迫解散,军队数量出现下滑,而清军却能够从河南等北方产粮地,源源不断往前线运输粮食,还有大量投降明军,也在清军驱使下向南方进军,南方战局逐渐向清军有利方向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