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璧此时已被他发现,正是无处可躲,适才听到孙和正说自己经脉已断了一半,张璧现在也不怵他们,站起身来叫嚣道:“就凭你,只怕还缺斤少两。”
梁丰怒道:“你放屁。”
但是想到老头及那些华山弟子尚在不远处,若在此闹开了恐怕便会惊动他们,便对梁丰说道:“要打架我奉陪,只是在这店里打坏了东西不好,你若不怕死便跟我到城外去打。”
梁丰哪里肯放过他,张口说道:“打坏便打坏,老子赔得起。”
话音刚落便穿过人群来找张璧,市井小民自然爱看热闹,见梁丰要来打张璧,纷纷让开了道甚至有人搬开了桌子好让梁丰去抓张璧。
张璧自然不愿在此处斗殴,一闪身已从窗口蹿了出去,更不打话,提脚便往城外跑去。梁丰大喝一声:“小贼休跑。”便也跟着跑了出来。
张璧脚下故意放慢速度,好让梁丰赶上,心想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下这个混蛋。
转眼间二人一前一后已奔到城外,张璧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下脚步,回转身来等着梁丰。轻功方面梁丰自然占不到便宜,赶上张璧之时已有些气喘。张璧哈哈笑道:“我看你是与女子偷欢多了,所以中气不足,跑这两步路也能喘气。”
梁丰骂道:“小子又在这放屁,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提掌打来,正是五行掌中的“水行崩”。
在陆府只能张璧曾见孙和正使过这一招,此时他仿效李云尘,一招“云遮兰峰”双掌一抬,击在梁丰手肘上,梁丰未料道他出招位置如此诡异,手掌收不住便打在了自己脸上,双颊被击中后顿时红肿起来。
梁丰哪里能服气,又挺身来战张璧,刚才那一下吃亏,全是由自己粗心所致,当下已稳住心神,也不顾脸上肿痛,一掌打出呼呼生风,还未等张璧接招之际,又是一转身已从张璧侧面横掌劈来,这一招“倒扭乾坤”正是梁丰这一年来苦练绝技,他自出招之时张璧动也未动,想来张璧是还没反应过来,眼见便要得手,在他大喜之际忽然小腹一阵剧痛,这掌还未劈下,已疼痛倒地。
他不知道张璧早已看穿他的所有动作,在张璧眼里他这招得意之作只如老太太打太极,慢的要死,是以故意要等他打到最后才奋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之上。
这一年来梁丰虽苦练功夫,但是只苦筋骨未苦皮肤,不曾与人交手,只在府中与下人练手,一来下人不会武功,二来就算会武功也不敢伤他分毫,他再府中称霸自然从未挨过打,这小腹上挨上一脚只觉是天崩地裂之痛,捂着肚子在地上抽搐,不肯起来。
张璧嘲笑道:“我看你五行掌的功夫也不怎么样嘛,我还没认真出手你已经倒下了。”
梁丰性子高傲,哪容他这样侮辱,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还待再战。却听张璧说道:“你刚才已向我攻了两招,现在该你来接我一招了。”
这**当初在衡阳街上欺负陆芷柔,张璧怀恨在心,现在他已是囊中之物,绝不肯轻易放过他。张璧也不做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单掌轻送,只这轻轻一掌却包含了张璧七成功力。
眼看这一掌来得甚缓,但梁丰此时却像脚下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开腿去闪避。
这一掌便要得手,张璧忽听背后一物破风飞来,速度极快,仍不住伸手去抓,那东西来得劲道道不小,抓到手上隐隐有些生痛,张璧拿起一看,竟是一枚铜钱。
一晃神间,已有十几个人将张璧围了起来,身后一人说道:“丰儿,你师傅呢?怎么你一人在这跟人打架。”
梁丰被刚才那一掌惊得满头大汗,这是听那人说话才回过神来,说道:“师傅应该还在城里,这小子便是在衡阳城中打伤我的那人,就是他师傅和太师傅设计害得我师傅武功被废。”
张璧悄悄收起手中那枚铜钱,口中说道:“小**你可别胡说八道,是你师傅自己要来找人打架,没本事打输了还要赖别人吗?”
刚才说话那人已站在了张璧身前,说道:“我师弟武功已废,现下说再多也没用,今日我要你跪下替你长辈道歉,不然我便砍你双手双脚,你以后当个废人,叫你生不如死。”
张璧细看这人,只见他也有个六十来岁,却长得虎背熊腰豹头环眼,比张璧高了大半截,长得一副草包样,张璧心想这人定是个莽夫,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和这傻子纠缠,需得伺机逃跑才是。
张璧骂道:“你是何人?在此放春屁。”
“你才放春屁,老子便是五行掌掌门童向山,今日名号报与你听,也叫你知道是栽在谁的手上。”那人声音太大,惊得张璧急忙捂住耳朵。
张璧笑道:“想来你们五行掌门人定然都喜欢一个字了,难怪孙和正做不了掌门。”
那童向山不知他所言何意,问道:“什么字。”
“便是‘大’字咯。”张璧答道。
童向山一听倒有些惊奇,问道:“你怎知道?”
张璧大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你们选掌门的标准便是块头大、嗓门大,不然孙和正看着就比你有脑子怎么会当不了掌门。”
童向山闻言大怒,又是一声大叫:“小子找死。”一拳便往张璧脑袋上捶来,这一拳威力之猛有如开山劈石,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哪知张璧早已跳开,再旁嘲讽道:“你手疼不疼?”
童向山被扬起的灰尘呛了几口更是大怒,又向张璧进招,但他出招虽然刚猛,速度却不甚快,张璧自有领仙经内力和华山轻功傍身,要躲避却是不难,但刚才围在外圈的五行掌弟子已在慢慢收拢,可供张璧闪躲之地越来越小,张璧心知与他肉搏自然占不了便宜,当下决定不再与他纠缠,双脚一跺已凌空飞起准备跳出人堆。
他在空中无处着力,童向山见状大喜,大手挥舞向张璧抓来,哪知张璧脚下运气喷吐,在空中转了方向,他这一抓便抓了个空。
此时张璧已潇洒地落在了人堆外面,童向山想来追赶,却被人墙挡住,一时间出不来。张璧展开轻功向远处奔去,路过梁丰声旁伸出手掌在他脸上“啪啪”打了两个耳光,抛下一句:“小**,小爷我今日放你一马,下次别再让我撞见。”
梁丰哪受过这种委屈,也不顾五行掌众人在场,“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人群中已有人笑他不知羞耻,他心中难过,却哭的更大声了。
张璧逃离心想不便在城中逗留,若是再遇上五行掌那一伙人会惹上不少麻烦,干脆直接上山,在山道上拦截老头一伙人,要直接拆穿华山派的阴谋恐怕少不了要和他们动手,若是老头肯听他的话那倒是没人拦得住,但他早知老头固执,只怕一场恶战少不了了。
他沿着小路上山,行到半腰间已见到华山派山门,山前小路向下四五里有一块平台,不知是何用处,此地空旷,动起手来不至于出些什么意外,况且离山门尚远,不至于惊动山上的人,于是张璧便决定在此等候他们上山。
张璧四处找寻躲躲避之处,可这四周空旷竟无杂草,只有棵大树立在中间,别无他法,只能藏在树上等他们上山,正好等他们路过之时可飞身下去点倒两人,只剩下两人便没那么棘手。
二话不说,张璧一个纵身已跳上了树,刚一上树忽然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只听一人声音道:“张公子,不可出声。”
他正奇怪是谁躲在树上,叫他“张公子”的自然是熟人,于是他点点头,那人便把手放开,张璧回头看去,却是唐铁嘴和丁冠二人蹲在树上。
唐铁嘴身形肥胖,这树干虽粗,只能勉强容下两人挤着,丁冠看张璧上树,骑在了唐铁嘴脖颈之上给张璧腾开了位置,他二人这种姿势自然难受,可丁冠仍是一言不发。
张璧大奇,低声问道:“唐前辈丁前辈,你们怎么在此?”
“华山派定没安什么好心,见你中途折回来我们放心不下,便跟在你后面,到了山下城中人多之时便找不着你人影,以为你是先上山来了,但我们上山找了一路也没找见你,所以躲在这等你上来。”唐铁嘴虽说得小声,脸上肥肉仍是不断抖动。
张璧说道:“我刚在山下听到人说,华山派骗赖前辈来是为了把他抓住要挟李仙君,他们还请了五行掌的人来助拳。”
唐铁嘴二人一听同时一惊,身子微微一震,这树干已晃动起来,唐铁嘴刚忙顿住身形,低声说道:“那我们正好在此等赖前辈上山,把他截住,动起手来也好有个照应。”
张璧点头:"正有此意。"
此时山下传来一阵脚步,只见一位身穿蓝衫的华山弟子步子匆忙,正往山上赶去。
唐铁嘴抬头望了一眼骑在他头上的丁冠,丁冠瞬间会意,点了点头。张璧正奇怪这二人打什么主意,只等到这名华山弟子路过树下,丁冠手中鱼竿一甩,鱼钩飞下,已勾住了那华山弟子的双唇。
丁冠手中鱼竿轻轻一抖,那华山弟子拔地而起,飞上树来,唐铁嘴一拎他衣领,已把他挂在了树上。
那华山弟子大惊,正待开口说话,却被鱼钩钩得嘴唇生痛,已流了不少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铁嘴丁冠二人出手极快,配合行云流水,张璧大喜,想不到他的鱼竿还有如此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