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
汪澜仍然不断尝试点穴,可惜均被李总运气化解。
“行了别戳了,不然我戳你了哦…但是腾不开手怎么办…对了,用嘴……”
“你再无礼,我…真杀了你。”
“净瞎说,分明舍不得,天天杀来杀去…等等…有情况…嘘…”
李总不是开玩笑,江边原本隐约可闻的厮杀声,这时候变成了高声呼喝,似乎离得更近些,遂放下汪澜凝神查看。
原方位仍在继续混战,而一部分人已脱离战区,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有两拨人自左向右沿着江岸前追后赶,被追者时不时回头还击。
并未看见有物体接触,却传来叮叮声响,应该是格挡暗器之类的投掷物。
被追者约十来人,此时又倒下了一个,看服饰是庙中见过的那些人。
最前方一人似被掩护着前进,打扮却没见过,黄昏时分且江边有雾,看不清容貌。
心想那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洪当家,当前状况很明显他们已落败逃跑。
追逐者有二三十人,清一色装束并带着斗笠。
奇怪的是他们顺着江岸追逐,按理说想逃命,选择树林方向才正确。
下意识往前面看,江面上原本雾茫茫一片,此时被追者前方大约二百米处,有一大型物体破开云雾,向岸边靠近。
定睛细看,是一艘大船,正摇摇晃晃想要靠岸。
船头船舷边人影晃动,于此恍然明白,那船上是来接应的援手。
“汪秘书,你看,有动手机会没?”
汪澜看清了情况,沉默不语。
“话说回来,你真的不适合干杀人这一行,你想杀柳烨也被人抢先,现在想报个仇也没机会,趁早改行算了。”
“不用你管,你自己走吧。”
“还敢顶嘴。”
说着伸手又想去抱,汪澜却早有防备,轻轻一闪拔剑出鞘,随后纵跃而出翩若飞燕,往江边疾速潜行。
李总转身就走,心想:还真不要命,没得救!
哪来的深仇大恨,值得犯这个险,你不要命,我还想要呢。
走了两步又回头,追着那跃动的娇小身影跑去。此时天色将晚,那些人江边雾中互逐追杀,如果不特别留意,也不容易发现另一方位还有人暗中接近。
汪澜潜行了一段距离,借砂石堆隐蔽稍作观察,听见身后脚步声,猜到是李总。
回过头来说道:“你来做什么?若是打起来,我顾不了你。”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走。”
“凭什么一起死?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是李总,你是秘书,老总和秘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嘿嘿嘿嘿。”
“我不懂你说什么,你快走。”
“别怪我用行动表示,看我戳…哎…放…放手……”
李总想现学现用把她点昏,可惜毕竟还是嫩了点。
汪澜不是木头人,对于这种攻击行为,本能反应就扣住了他手腕。
“我警告你,若再放肆,我便……”
“…杀了我,能不能换点新鲜词。”
李总甩了甩手,说道:“好,你行,你有什么计划?给你做个分析,看下可行性。”
“等他们…不用你管,你先走吧…”
“走不走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小心我大喊把他们引过来,到时候你不跑也得跑,配合点。”
“若不想死,紧跟我身后。”
汪澜见他死赖不走,遂无奈瞪他一眼,见那些人已全部隐入雾中,看不清身影,悄悄越出继续向前潜行。
那船靠岸时推动雾气笼罩岸边,视野模糊难辨,互逐双方已短兵相接,乒里乓当打得热闹,不时响起咒骂伴随惨喝。
船上陆续有人跳下助阵,并高声询问。
“洪当家,对方是什么路数?”
有一洪亮声音回道:“尚且不知,一言不发上来就打,我还未到庙前已遭埋伏,同去两位兄弟已殒命,来援者死伤也不在少数。”
“怎会有此事发生?”
“稍后再议,须先行撤退,让船上兄弟发信号,叫他们往这边会和,若有他法脱身,也可只管先走。”
“好!”
那人应声,然后向船上大声吩咐,随后不久响起炸裂声。
原来有数枚焰火从船上射出于上空绽放,江雾也未能掩其光彩。
李总随着汪澜前进,见她步伐未停,眼看就要接近人群,不禁暗暗叫苦。
这是名副其实的往坑里跳。
忽听那人又喊道:“兄弟们听好,我数到三,你们撂,一……”
正在琢磨那个撂字什么意思,那人已经“三”字出口,随后传来数声惨叫,惊疑间看见,从雾里斜斜射出数箭。
稍做思考想明白,原来雾里难辨人形,有人随意放箭平射。
先以暗语让洪当家等人卧倒以防误伤,那几声惨叫明显射中几个目标。
不过估计敌方现在也明白了那暗语的意思,同样的方法用不了两次。
片刻之后厮杀再起,果然那人也不再喊话示意。
“我说汪秘书,我们差点死于流弹了。”
“别说话…抓住我背带……”
对那支离擦着自己身旁飞过的箭,李总心有余悸,抓住她背上包带。
却觉得有些憋屈,TM的我成被女人保护的弱者了?
汪澜悄然冲进雾中,见眼前有一模糊身影拦路,她不声不吭,速度极快一剑穿胸而过。
那人身躯还没倒地,抽身便走。
好狠一女的!
李总暗想,总听她说杀杀杀,现在终于亲眼目睹了。
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连杀的人是谁都没看清。
别人说她师父杀人不眨眼,看来她深得真传。
离这种危险女人,应该保持距离…突然有些后悔跟着来凑热闹。
汪澜之所以如此有多种原因,也许别的江湖女子看来,口头轻薄并不至于结下死仇。
但她不一样,原本心性孤傲,很少与人接触,从小只受师父一人教导。
师父说江湖上没有对与错善与恶,所有拿着刀的都是潜在敌人,仁慈只会带来危险。
她一度也心存善念,与山贼陈兄弟二人过招,未下致命杀招,结果落败遭人当众羞辱。
事实证明师父说的没错,私自离开已属不敬,愧恨加上羞辱,报仇之念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她眼中那相互厮杀的两帮人,都是潜在敌人,不值得任何怜悯。
但她并非失去理智,而是思路更为清晰,知道不可能凭自己一人杀光所有人。
主要目标还是刚才庙中出言不逊的几人,杀了挡路者也不恋战,绕开人群摸向岸边。
李总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脚下一空,随着她一起掉进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