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澜火候尚浅是其一,其二是因眼前人似非穷凶极恶之徒,她不忍痛下杀招。
一念之仁便受制于人,但此时后悔也为之晚矣。
“我姓什么叫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
“要说还真有些关系,当年令师杀人如麻,我肋下伤疤也拜她所赐,十五年后遇上她徒弟也算缘分,令师可还安好?”
“你想报仇便杀,若不想杀,我走了。”
持刀人抚着伤口,说道:
“我就说使剑的你自作多情,人姑娘懒得正眼瞧你,时辰不早了,先带她见洪当家。”
持剑人笑笑点头应允,向汪澜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总犯了愁,听起来汪澜的师父黑凤凰欠下不少命债。
作为仇家肯定想利用她找到她师父,如果找不到她师父,估计会把仇算在她头上。
那么,到底要不要英雄救美?
李总现在考虑的不是自己有没有本事,而是她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值不值得做。
如果值得,不在乎风险不风险。
早上说过两人各不相干,道理上是不需要介入的,所以最后……
“放开那个女孩!”
李总拾起了一根树干走过去,引来三个人的注视,汪澜惊讶比另外两人更甚。
持剑人面带好奇,笑道:“有意思,李老板,敢情是来英雄救美?”
“很明显是的,恭喜你答对了。”
李总严肃说道:“两位大侠,谈谈?”
持剑人微笑道:“好说,朋友有些胆识,我先敬你一声,不知你为什么这么做,是认识她,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和她不相干,但是,美女是用来宠不是用来欺负的,你看小脸都被你们吓白了,把她放了,我跟你们走怎样?”
“恐怕有些困难,我自信可以把你们都擒住。”
“那我肯定以死相拼,闹个鱼死网破会误你们大事,这么说吧,我是柳烨的人……”
那持刀人迅速冲上前来,喝道:“你倒是实诚,送上门来了。”
“别激动,听我说完,我只是在将军府挑泥搬砖,非亲非故的他死活和我没关系,你们不是担心他会搞大动作吗?
正巧他军中有个人把我当大哥,军队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可以先拿到情报,保证你们提前准备,免受池鱼之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承诺的事,决不食言。”
李总说的是实话,孙大眼时不时到将军府,见面总是“滴水之恩”滴个不停。
还总带糕点水果之类,俨然当成了救命恩人。
所以李总语气很诚恳,至少自己没有任何心虚表现。
持剑人点了点头,笑道:“这倒是个好买卖,但把这位姑娘囚禁起来,威胁你为我们做事,岂不是更稳妥一些?”
“哎,这样谈就没意思了,爽快人,别讨价还价。”
“须怪不得我,如今我们占了上风,你似乎又知道我们很多秘密,比起这位姑娘,我更担心你坏我们的事。”
“这就对了,我才是重点,跟她没关系,何必牵涉无辜,至于你们有没有仇怨下回再算,不能假公济私,放了吧。”
“哦…你绕来绕去,好像很有道理,不过我又不是死脑筋,非要跟你讲理,谁本事大就谁说了算,对不对?”
“那…就是谈不拢了,来,单挑吧。”
“单挑是指单打独斗?有意思!”
“哎,我说使剑的!”
持刀人忍不住插话,叫道:“你哪里来的许多废话,我可不陪你扯嘴皮子耗时间。”
他说着迅速出手,李总来不及反应,双手一麻,树枝拿不住掉在地上。
本来还想当武器拼死一搏,看来是浪费表情。
“大侠,出手前起码招呼一声,OK?”
“又不是请客吃饭,打什么招呼。”
“这小子,果然不会功夫,越来越有意思了。”
持剑人笑着,依样施为制住汪澜上半身穴道,说道:“两位,请吧。”
“美女幸会,此情此情,算不算是同命鸳鸯?”
“我…不想与你说话。”
汪澜见他仍然一脸不正经,又身限困境心头烦躁,一路板着脸不予理睬。
任凭那二人领着,走了不久已至林边。
目光所及一条大江横呈。
惊涛拍岸乱石穿空,眼前则是一片荒滩。
滩涂上有一座残破建筑,像是废弃庙宇。
进来后发现树林外那些人均已在场,除此之外,又多了二十五六人。
那名乞丐和何姓车夫俨然也在其中。
这些人穿着打扮不同,像是各自分属不同派别,或一二人一组,或四五人一组。
听他们相互称呼也相当怪异,类似于杀猪的种地的等等,全都刻意隐藏了名字。
充其量加上了姓,比如讨饭张、车夫何,神神秘秘,看来像真要搞大事情。
“哈哈!李老板,你还欠我一钱银子呢,车马费不给也罢了,却还打坏了我车门,有些不太地道。”
何姓车夫迎上来,冲李总微笑。
我去,很好笑么?
李总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怨毒地望向那乞丐。
“爷好心行个善,想不到得了个灾,你们这些人尽搞阴谋诡计,蛇鼠一窝,对了,不会是做传销的老鼠会吧?”
那乞丐懒得理会,和他人打起了招呼。
“传销?说的哪里话,不太明白。”
何姓车夫打量了一下汪澜,转向持剑人道:“我说你们二位这么晚,原来捉到兔子了,这位姑娘又是什么来头?”
持剑人把事情简单叙了一遍,然后又道:
“李老板说和她不相干,我瞧他们眉来眼去不认识才见鬼了,说来怕你不信,这位姑娘是黑凤凰姬巧凤门下。”
此言一出,众人均围上前来议论纷纷,神情惊讶好奇。
“如何能证明?”
“我与她交过手,使的是黑凤凰的惊鸿剑法确定无疑,当年黑凤凰并未婚嫁,除了徒弟还能是什么人。”
持剑人说道:“而且这位姑娘不爱说话,脾气性格也像极了她,所谓近朱者赤,不信你们试试,看能不能问出话来。”
“莫不是你不会说话,长得也不好看,人家姑娘嫌你。”
“说哪里话,我一向谦谦有礼,姑娘心性冷漠,你瞧这位姓李的朋友比我长得俊些,人家姑娘不也爱理不理么。”
“你怕是假斯文,好好的山贼偏生使剑,没得一点狠劲,与你兄弟山贼宋不相称,做什么山贼,不如改行说书。”
“此言差矣,想当年山贼陈一表人才温文儒雅,谦谦君子实至名归,若不是因黑凤凰…哈哈…不说了,省得他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