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道:“这位宋师爷年轻的时候可是咱们青州府有名的讼师,最善诡辩,可是今日杨公子与宋师爷一番较量,却将宋师爷说的哑口无言,在下很是佩服!”
杨定哈哈一笑,说道:“我也不过是借鉴了一位伟大诗人的思想,这倒不是在下的功劳!”
孙英道:“杨公子真是谦虚了,不管怎么说杨公子学识渊博在下倒是见识过了,不知杨公子今日可有闲暇?在下找杨公子有些事情。”
岳仙楼,杨定与孙英时隔一日再一次来到了岳仙楼,岳仙楼的伙计见到杨定觉得甚是眼熟,可是杨定身穿一身公服,倒是让这个岳仙楼的伙计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二,在下这次还是要去二楼,需不需要在下再给你写首诗?”杨定见到店小二望着自己发呆,于是呵呵一笑调侃道。
“啊,客官是你,啊不,是官爷!”
杨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公服,问道:“小二,二楼可还有空桌?”
“有的有的,官爷请上楼!”
杨定摇头一笑,便与孙英登上了二楼。
店伙计见到杨定消失的背影,暗暗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位爷短短一日的时间就由短工变成了官爷,看来以后不能以貌取人啊!”
“孙兄,在下借此薄酒多谢孙兄的引荐之恩!”两人来到二楼分宾主落座之后,杨定端起刚刚斟好的一杯酒,敬道。
不管怎么说,他能够从最底层的雇农变成今日衙门的差役,真要多谢眼前这位孙公子的引荐,虽然杨定并不是吃不了苦,可是若真让他堂堂的一个理工科的学生为了生计整日干些抬抬扛扛的粗活,他自己的心里都觉得不平衡。
孙英摆摆手,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本黄册子,说道:“杨公子是有才之人,在下也不过是为我叔父物色人才,杨公子,在下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杨公子,杨公子看过之后再谢我也不迟!”
“哦?”杨定接过黄册,打开之后翻了几页,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杨定惊讶的张了张嘴,说道:“孙公子,这是---,在下的户籍?”
孙英道:“不错,正是户籍,这本皇册正是咱们乐安县将要呈报上去的户籍,按理说咱们大明的户籍是每十年上报一次,可是现在皇上初登皇位,加上最近一年连番征战,咱们大明人口损失严重,因此皇上这才特别下旨命各府各县统计人口,所以在下便自作主张,将杨公子的户籍落在了乐安县!”
杨定看着黄册上自己的名字,忽然萌生了一种有家了的感觉,不管他之前是谁,但是现在,他已经变成大明朝的一份子了。
孙英见到杨定出神的样子,忽然笑道:“杨公子有了这身份证明,日后便可参加科考,在下相信以杨公子的才学,中举应该不是问题的!”
杨定听到科举两个字,抬头看着孙英,或许是被杨定炽热的眼神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孙英竟然脸色微微有些发烫,一时之间竟然露出了小女儿家的神态。
见到孙英突然露出的娇羞模样,杨定的心里忽然紧跳了几下,难道说这位孙公子是女扮男装?这未免也太像了些!
杨定顺着孙英的脸庞往下望去,白皙细腻的脖颈确实与他们这些皮肤粗糙的男人有很大区别,难道---,难道这位孙英孙公子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杨定心中暗惊,他第一次见到孙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猜到了孙英的身份,杨定心中倒是有些拘谨了起来。
“孙、孙公子,在下、在下没有考科举的打算!”杨定有些为难的说道。
“哦,杨公子可是担心自己的字写得不够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杨公子便有些多虑了,在下的意思不是让杨公子参加这一届的科举,而是参加下一届的科举,用三年的时间准备,想必对于杨公子来说,足够了吧?”孙英笑道。
“下一届的科举?这---?”
这一下杨定倒真是犯难了起来,他不想参加乡试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现在的字写的不好,而是从他所学的知识上来说,他根本做不了八股文,试问一个从小就学习现代科学的学生,怎么能在八股文上胜过古代的考生?
可是就在杨定为难之际,忽然看到孙英期盼的眼神,杨定心中一动,虽然这位孙姑娘是男子打扮,而且也只与他见过两次面,可是当杨定看到孙英那双清澈的眼神时,拒绝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孙兄,在下的身份,怕是不经查的!”不知怎的,杨定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孙英笑道:“杨公子,你这身份的事情勿需担心,你的身份是秦捕头亲自去安排的,这一家姓杨的家族已经无人了,去年瓦剌围攻京城,这户姓杨的人家最后一名男丁也被招募入京了,而且时隔一年还没有传来消息,想必已经阵亡在了京师,所以杨公子的户籍绝对可靠,而且这件事连我叔父也不知道!”
杨定皱了皱眉,说道:“孙兄,实不相瞒,原本在下的计划之中,并没有参加科举这一项,所以在下不敢承诺一定会参加三年之后的科举。”
“哦?杨公子竟然不想参加科举?可是杨公子应该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个道理,而参加科举,是每一个读书人唯一的出路!”
杨定点点头,说道:“这些道理在下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在下读的书,并不适合考科举!”
“杨兄,在下不明白,难道这天下的书籍,还能离得了孔孟之道吗?”孙英有些诧异的说道。
杨定笑道:“当然,孔孟之道不过是一种思想的传承,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下读的书既有圣贤之书也有实用之学,着实驳杂了些,如果单拿出孔孟之道来说,在下的水平着实有限,恐怕不够资格参加科举!”
“啊?杨兄,你说的话在下有些不明白!”孙英仍旧不解的说道。
杨定摇头笑道:“一时之间在下倒也不好解释,如果日后孙兄与在下接触多了,便会知道其实在下对那八股文章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