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那在返回宫中的路上还是很担心的。之前他同宫中中的伙伴几乎都结下了仇,成了敌人,他自己做了多少坏事,他心里清楚。所以这次回去,他得事事小心,处处谨慎才行啊。
列那与狮王一起回到了宫中。当列那搀扶着狮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和颂扬声。每个人都过来祝贺列那光荣归来,向他探问朝圣的情形。
叶森格仑逢人就说“你们知道吗?列那是我的好外甥!”尽管蒂贝尔稍稍冷淡一些,但也同列那说了几句礼节性的问话,雄羊倍令和乌鸦田斯令也热烈欢迎列那回归宫中。
小狗古杜瓦表现地最为热情,别人还以为他和自己最知己的朋友会面呢。
野猪波桑、公鹿白里士梅、蟋蟀罗拜、鼬鼠贝莱特夫人、鼹鼠古尔特夫人、从修道院赶来的伯纳神父、蜗牛泰尔迪,以及其他很多人都向列那表重逢的喜悦。
该到场的几乎都来了。但是,人们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勃仑没有来。当然,这只有列那才清楚,他一个字也不会吐露的。
狮后非常亲切地接受了列那的拜见。当她听说列那怎样把狮王从可怕的死亡边缘拯救出来的时候,她向列那表示了热忱的感谢。
菲燕儿太太对列那一向怀着好感,她的亲切并不使列那感到惊奇。
正当大家庆祝的时候,狮王却突然病了。也许是由于他歇在树下,发现被捆绑后受了惊;以后又担心自己在没有挣脱绳索时被樵夫袭击;后来为了逃难猛跑了一阵;回到王宫后吃了两顿过于丰盛的美餐。这些原因导致狮王病得十分严重。
王后为他煎了一碗汤药,让他当晚服用,可惜这药毫无效果。
到了第二天,狮王病得更重了,脑袋胀得厉害。他见自己病得气息奄奄,感觉快要离开人世了,便伤心地叫倍令帮他准备后事。
国内的名医没有一个能诊断狮王这场突如其来的急病。任何药物都无济于事。而且那些有名的医生怕治不好病会得罪王室,都一一躲开了。
狮王危在旦夕,没有了往日的雄威。王后忧虑过度,也顾不上惩罚他们。她只想找一位能救狮王性命的人,至于那些无能的庸医,她也没心情跟他们计较了。
大臣们都在官中,但是有什么用呢?他们对狮王的病都无能为力,俗语说国不能一日无主,所以他们只好推选新的狮王。
但是,这事来得匆忙,仓促地选举引起了大家意见的不一致。他们都不停地讨论,而此时的列那呢?大臣们都以为列那在外面闲玩儿呢!
其实,列那现在忙的才是正经事。他正在田野里奔走,寻找有效的草药呢。
他采了好些药草,按他的方法进行加工,把其中一些用石头捣烂,滤出汁水,把另一些煅烧成灰末。
整个白天他都忙于这些事。到了晚上,他回到宫里求见狮王。
诺勃勒想到自己快不久于人世了,心中极度烦躁。众人围着他,也无法减轻他的痛苦。他们试图用流传的一些故事和趣闻来给他消遣①,狮王都不感兴趣,他所惦念的只是谁能救他的命。
宫廷里已经传开了列那在狮王垂死的时刻到林子里去游逛的消息和对列那的谴责声。
列那胸有成竹,知道应该怎样对付。
“你玩得不错吧?”狮王有气无力地问,“阳光明媚,去外面逛逛倒是挺惬意的,怎么还有时间看我啊,我也真想去外面逛逛呢,不想孤单单地守在这里等死!”
“陛下不会死的。”列那回答,“只要吃了我白天为您炼制的药,您很快就能随心所欲地到外面去游玩了。这药是我朝圣时带回来的,我已经试过几次,证明它确实有奇效。”
狮王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垂死的人居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忠诚的列那,这是真的吗?你为我炼制了药?”
“陛下,”列那说,“先让我检查一下您的身体,然后再决定用哪一味药。我向您保证,过不了几天,您就能完全恢复健康了。”
“真的吗,列那,”王后说,“要是你能治好我丈夫这场可怕的病,我对你真是感激不尽!”
列那马上摆出医生的样子。他给狮王切脉、听诊,还看了看舌苔。当诺勃勒因触诊感到疼痛而发出呻吟时,列那就以最权威的医生的口吻说:“要是再耽搁一天,那就晚了!”
“陛下,”他又说,“我保证能给您治好。当然,您要满足我所要求的一切。”
“啊,只要把我的病治好,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狮王说。
“我不是指报酬。”列那说。他没有笑狮王误解了他的意思,因为事情很紧急,没有开玩笑的工夫。
全宫廷的人都站在他的周围,忧心忡忡地看着列那的举动。大部分朝臣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希望列那成功。
“我是想说,”列那继续说,“应该给我准备恢复陛下健康的一切条件,不管我要的东西怎样离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治好您的病。”
“你尽管说吧!”狮王回答。
“首先,”列那阴险地看了叶森格仑说,“我需要一张狼皮把您的身体裹起来,使您发汗。”
“我的好舅舅叶森格仑非常乐意献出他的皮。”列那狡猾地笑道。
此时的叶森格仑浑身发抖。他环顾四周,想找一个出口,但是所有的门都关上了。
“我的亲爱的叶森格仑,”狮王温和地说,“你不愧是我忠诚的臣子啊,听说你愿意把皮借给我,我非常感激!只用两三天就行了,很快就会还给你的。是不是,列那?”
“一点不错。”列那说,“现在正是风和日丽的好季节,我的好舅舅不会因此着凉的,再说他会很快长出新皮来的。”
“啊,我伟大的狮王,”叶森格仑争辩道,“我请求您留下我的皮吧!列那要我的皮,不是为了治您的病,而是跟我过不去啊!”
“要是我的皮真能给您带来好处,不用您开口,我就主动把皮给您。可是,现在谁也不能肯定列那可以治好您的病啊!”
“这张皮对我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列那冷冷地说。
“你这个逆臣!”狮子吼叫起来,“叶森格仑!我看你对我缺乏忠诚之心。你拒绝把皮给我,这就证明你对我不忠。”
“我看有必要把他抓起来。”列那在一边怂恿②道。
可怜的叶森格仑立刻被几只大手揪住了。人们把他捆绑起来,剥下了皮,然后让他一丝不挂地逃走了。列那急忙把他的皮裹在狮王身上。
当列那刚与叶森格仑争吵时,聪明的蒂贝尔就悄悄地溜走了。他灵巧地跳到一个很高的天窗上,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从那里逃走了。
蒂贝尔真的很明智,因为下一个确实就要轮到他了。
“蒂贝尔的皮,”列那说,“可以用来盖您的脚……”
可是蒂贝尔已经不见了,别人怎么叫他也无法听到他的回音了。
每个得罪过列那的大臣都开始发抖,害怕为拯救狮王而不得不献出自己的皮。他们甚至想,要是列那在给狮王治病前就已经死掉,那该多好!
最后,列那只要了柏拉多的角和博桑的一颗牙齿。
他把草药、烧毁的鹿角和捣碎的猪牙配成粉末,然后叫狮王把粉末吸在鼻孔里。狮王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弄得他头晕眼花。
列那又在狮王头上进行热敷,最后再用烟熏。经过这样的治疗,狮王感到舒服多了,这样治疗下去,能治好狮王的病吗?
“列那,”狮王说,“我还以为你用这些药要害死我呢,可是现在我觉得病减轻多了,我已经感到很舒服了。”
“我们明天再继续治疗,陛下。毫无疑问,到第三天您就会完全康复了。”
第二天,显然只有很少几个大臣参加列那的诊治。那些最凶恶的敌人都吓得不敢露面了。
列那只用草药进行调理。
到第三天,狮王果然在列那的治疗下痊愈了。
这次,列那可是立下了大功啊,他一下子成了狮王与王后眼里的红人。
想一想:
1、狮王重病的时候列那在做什么?
2、列那要叶森格仑狼皮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3、为什么蒂贝尔提前逃跑了?
知识链接——名言格言:
1、言必信,行必果。
——〔中〕孔子2、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
——〔中〕王肃3、有其言而无其行,君子之耻之。
——〔中〕刘吉注释:
①消遣:用自己感觉愉快的事情来度过空闲的时间。
②怂恿:鼓动别人去做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