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潇潇魏雨子归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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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贤辞聚首元凤村 风波再起结余年

农历十二月三十,少雪,元凤村清晨。

风不快一夜安眠初醒,这是他心里认可徐良凤已经死亡的推测后,第一个安稳觉,身体也算是接近痊愈。

“嗯?”风不快迷糊地睁开眼,只觉得自己怀抱的棉被像是壮硕了许多,农家草屋也未安窗户,瞧不见是何状况,于是双手又是捏又是抱。

“兄台~自重~”

一声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风不快当场跳下床“棉被怎会出声?”

“叶某不是棉被,昨夜没有床铺,他们把我跟你安排在一张床上,我当时是拒绝的…”声音平静但透着绝望,立刻被风不快打断了。

“你到底是谁啊?”风不快推开屋门引进一束光,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正是叶举梅。

“在下叶举梅,烦请阁下切勿睡回笼觉,叶某是动不了,但不代表叶某无法咬舌自尽,被男人摸了个遍,这说出去,我…我也就不活了~”叶举梅带着哭腔说道,很明显他身受重伤有些动弹不得,身上正绑着些许纱布。

“兄台!抱歉,风某睡态不是很好~”风不快立即道歉心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对了!找魏前辈问问~’

“哎哎哎!把我盖上被子,我动不了!”叶举梅看着风不快火急火燎冲出门,再叫喊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正是除夕夜,村里的人正忙活着烧制年味,孩童们举着红纸到处跑动,纸上墨香未散,想必是刚从哪家秀才家里求得的春联,风不快走向留宿魏归啼家户的院子,还未推开院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少年男子的祈求声“魏前辈,请你就跟我说说,我爹到底瞒着我什么?”

推门一看,地上立着数根木柴,魏归啼坐在一方石磨上,单手一指,几片落叶骤然切开木柴变作两半,然后临空归至一旁。

“去去去,别打扰我干活,我还得劈完这堆柴跟农家换酒喝~”魏归啼推开叶俸明,很明显他并不待见这位公子,怕是已经缠了一个许久。

“魏前辈一夜未见,像是多了些朋友!”风不快拾起地上的一把斧子自觉的劈起柴。

“你醒了!那我们上路吧,这些柴火够交差了!”魏归啼跳下石磨拍了拍屁股。

“魏前辈!我求求你了,我辞贤谷定是危在旦夕,求你帮帮我!”叶俸明再次跪在地上。

看到叶俸明如此,魏归啼的脸上浮现出丝丝阴沉“我要是你父亲,便立即斩了你双腿,除了哭就只会惺惺作态!男儿膝下有黄金,真不知你从何处学得这向人下跪的习惯!”

“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叶俸明颤颤巍巍站起身,低着头不该直视魏归啼。

魏归啼这才发现,叶俸明双眼通红尽是血丝‘昨晚叫他别打扰我睡觉,没想到这小子真的在院外跪了一夜!’看到这,魏归啼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湘湘儿子,哎,原本这小子应该是我儿子的!哎?…不对!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魏归啼拍了拍脑袋不再胡思乱想,将叶俸明一提让他坐在石磨之上“那我便跟你说道说道!”

叶俸明立即揉揉双眼点了点头“魏前辈您说,我仔细听着!”

“咳咳~”魏归啼清了清嗓门,思考着该如何说起,一想到尤湘湘的江湖身份,确不该跟叶俸明说,突然魏归啼眼睛一亮,一拍脑门“有了!咱们先说这五柳贤庄,其位于东南部九江郡,由已仙逝的五柳先生所创”说到这,魏归啼摆了摆手“反正这老头已经死了,咱也不说他的事迹了,说说他的五位徒弟,这五位徒弟各个身怀绝技,独步江湖,而你父亲叶知秋便是五人之中的大师兄,深得五柳之真传,坐拥五柳贤庄庄主的名号,备受几位师弟的拥戴,加上他善于钻修医术,年轻时走南闯北算是结交了不少江湖能人,可这一切在认识你娘之后就变了~”

“我娘?我娘怎么了?”叶俸明问道。

“嗯…你娘呢,年轻时候…嗯…是山匪,专好打家劫舍!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魏归啼思来想去说道。

“你胡说,我娘怎么可能是土匪!就算是,也是劫富济贫的!”叶俸明当即反驳道。

“你要不要听?不听我就不说了!”魏归啼敲了敲石磨表示自己有忍耐限度。

“您继续!”叶俸明有些不快。

“不管是打家劫舍,还是劫富济贫,反正就是名声不好~”魏归啼也懒得继续解释“可你父亲偏偏就爱上了你母亲,他妈的~”说到这,魏归啼不自觉就爆了粗口,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尤湘湘被叶知秋抢走,就怒气上头。

“魏前辈~我敬你才再三求你,可你不能如此辱骂我的父母”叶俸明显然有些生气了,准备跳下石磨“大不了我不听便是~”

“老夫没骂,老夫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你坐好,既然要说,我就一口气说完,省得你再缠着我”魏归啼干脆也坐在石磨上“你娘的身份卑微,你父亲自然不会在意,与她结为夫妻,自此你父亲的三位师弟便开始有了异心,当时五柳贤庄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大庄,名声在外,你父亲此举可算是轰动一时,你的三位师叔觉得你父亲有辱门风,逼迫你父亲在庄主和你娘之间做一选择,结果显而易见,你父亲选择了你娘!”

“嗯~”叶俸明听到这,不自觉笑了起来。

“于是,你父亲离开九江,与你母亲西行一路至且兰创立了辞贤谷”魏归啼一边说道一边双手笔划着,让一旁风不快也听得入神。

“从那以后你的二师叔便坐上了五柳贤庄庄主之位,事情到此也算两全,可后来你的二师叔发现,这五柳贤庄还有一枚庄主令牌,在你父亲身上!”说到这,魏归啼看向了叶俸明腰间的玉牌。

“这是我辞贤谷的少主令!”叶俸明托起玉牌惊讶地说道。

魏归啼摇摇头“这就是五柳贤庄的庄主令,也就是五柳贤庄与辞贤谷的恩怨所在~”

“它有什么秘密吗?之前我还拿到当铺换了几十两银子!”叶俸明擦拭着令牌心中有些庆幸。

魏归啼白了叶俸明一眼“你个败家子,这玉牌是五柳先生留着你父亲的唯一信物,听说上面还暗藏着五柳贤庄的秘密,这就是昨晚那人非要抢它的原因,你父亲留下它是因为这是他师父唯一的信物,而你那几位师叔则觉得五柳贤庄的东西自当应该还给五柳贤庄,因此二十年来才纠缠不清,原本义气千秋的五人也变得这般…”

“可我已经十七岁了,也是最近才遇见这桩愁事,从未听父亲提起~”叶俸明好奇道。

“那是因为当年你父亲与我还有你那爱喝花酒的叔父”魏归啼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叶举梅所住的草屋“我们三人与你其余三位师叔打作平手,难分胜负,而你二师叔放出话来,既然你父亲害怕同门相残惹人笑柄,那便由传人来决定这枚玉牌的归属!所以你才安稳度过十七载,眼下叶有语前来伏击你,想必是五柳贤庄的人早已在辞贤谷了,发现你不在谷内,想拿你回去比试!”

故事讲到这里,叶俸明紧皱的眉目才算舒展几分“难怪我父亲这次没抓我回去,而是放任我出逃~”叶俸明想起了巫山跳峡那日,父亲匆忙来去的背影,不由心头一紧,双手擦拭着玉牌不知该说些什么“可父亲为什么不教我武功?我打败他们便是!”

“哼!”魏归啼显得有些气愤“你父亲根本无心与五柳贤庄为敌,他视五柳贤庄为家,否则当年的对决怎会是平手的结局,害的老子当年一个打三个!”说到这,魏归啼有些为自己不平,随后继续说道“他种下的果,是不会让你承担的,又怎会让你再学武延续这段仇恨!”

“即便如此,五柳贤庄怎会善罢甘休,我作为儿子不能为他分忧,对我来说比那苟活于世更为可恶!”叶俸明说着一拳打在石磨上,丝丝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你父亲既不会交出玉牌,也不会与他们为敌,至于是生是死,说不好~说不好!”魏归啼摇摇脑袋跳下石磨,准备进了草屋找老头讨酒喝‘反正老夫是不管这闲事了,我要去长安让风小子为我养老!嘿嘿!’

“叶俸明何在???”一声悠然恒古的传音忽然自远处山坡荡向村庄。

“嗯?”

风不快与叶俸明突然警觉起来,相互对眼一望。

“叶俸明~应该是你吧?”风不快问道。

叶俸明点点头跳下石磨,抖了抖青衫随传音方向望去。

“叶俸明何在?!!!”传音再次响起。

“什么情况?”村名们也同时听到传音,相互议论起来。

“灶王爷显灵了?”

“哎哎哎,乡亲们,我听这声是天上传来的~”

“是啊,保不准是玉帝老爷啊!”

“小宝~快拜拜!快!”

元凤村顿时热闹起来…

小道姑闻声奔跑而至,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俸明!发生什么事了?”

叶俸明一抬手示意小道姑安静,远处传音再次响起“叶俸明~你父母皆同行在此,速速前来!”

“啊!父亲!”叶俸明正要冲出院门却被小尼姑一把拉住。

“啊呀~俸明,你冷静点,要是你父亲来了,他会亲自来找你,又怎么会让别人这样大张旗鼓的寻你,一定是骗你的!”小道姑说道。

“可!可万一是真的呢?”叶俸明焦急地说道。

站在一样的风不快突然插话“风某,可以前去观望~”

“可能有危险,我担待不起!”叶俸明摇摇头。

“无妨!风某是局外人,他们不会拿我怎样!”

“那多谢风伯伯?”叶俸明鞠躬道谢。

“嗯?”风不快一摸下巴,才发现胡子早已没过颈部,看样子是年长不少‘可我才三十出头~’风不快心里安慰着自己,随后大步朝山坡走去。

在院内来回徘徊的叶俸明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尼姑~我们在远处观望,就在人群中,应该不碍事!”

小道姑看着叶俸明焦急地脸庞,于是点点头“那我们站大家身后!”

二人当即出了门,朝着山坡缓步前进…

魏归啼站在屋内有些不知所措“湘湘也来了~怎么办?

好久不见她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要不要去见见她?可她已为人妻,这不太好吧?

可我又没非分之想,见一面而已?

可见面以后说什么?

可我知天命年就老成这样,让她看了,免不了更觉得当年跟对了叶知秋~

如何?如何是好?哎!”说着,魏归啼一拳打在墙上,墙面瞬间多出一个窟窿。

“先把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