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队长的指挥射击,没有命令禁止投射!”趁着盗匪的骑兵稍微退却,赵东尽量帮这些农兵回想起平日训练时的内容。
第一次临阵时,能用出平时训练的三成水平,便是好兵了。这些人里面也没几个是好兵,刚开始的糟糕表现,简直惨不忍睹,只有在见了血之后才好上一些。
希望他们能尽快适应鲜血,找回训练时的感觉吧。
盗匪的步卒压了上来,赵东觉得这实属必然,他也没指望几条人命就能把一群惯匪吓退。
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那些盗匪的武器五花八门,长矛多见,铁杖和单刀也不少,就连大木槌也有;圆盾和风筝盾混用,赵东扫了一眼,十人之中大约有四、五人是举着盾的。
没有制式武器,配盾率也不高,意味着根本难以列出盾墙,赵东松了口气,农兵的投石索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一定威胁的。
只不过这些盗匪还是掌握了些许的作战经验,他们在远处慢吞吞地走着,保持体力的同时,引诱对手进行无用的射击。
几颗石头射了出去,无力地掉落在地,赵东听见了远处的一阵哄笑声,盗匪们用武器敲打着盾牌,肆意地挑衅着。
“没有听见命令么?!下次谁再胡乱射击,直接斩首!”赵东暴吼一声,震得那些农兵面色发白,手止不住地颤抖。
当两军距离还剩数十步时,盗匪中有近十人拉开猎弓,娴熟地对着那些农兵射去。
箭矢破空而来,没有盔甲,没有盾牌的农兵们瑟瑟发抖地祈祷着,可依然有几个倒霉蛋没有得到神的眷顾,被不幸射中,哀嚎起来。
只有两人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被射中臂膀,大部分都是胸脯中箭,在剧痛中弯下腰,用手捂着不断淌血的创口。
更有一个倒霉蛋,额头被狠狠地射中,却又暂时死不掉,倒在地上绝望地哀嚎着,动摇着军心。
一个隐藏在农兵后面的罗多克矛手悄悄用矛戳穿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尽早地结束他痛苦的生命。
可是农兵们已经被惊吓到了,有几个脸色惨白的懦夫脱离队伍,跌跌撞撞地向后逃去。
“临阵脱逃者,死!”赵东不是说说而已,他几步便赶了上去,一矛戳穿一个逃亡农兵的后颈,随即拔出长矛,像捏死鸡仔一样屠杀着其他的逃兵。
“饶……”一个逃亡农兵跪倒在地,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喉咙便被洞穿开来,整个人被钉在地上,两眼像濒死的鱼一般翻动。
“这些逃跑的懦夫不配得到战死者的钱财!他们的妻子儿女将贩卖为奴!”赵东咆哮着,一阵哭声在农兵群中响起,箭矢不断破空,刺破着他们的胸膛。
他们只能站着不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上帝啊,宽恕我们吧!
盗匪们兴奋地冲锋起来,现在距离不过三十步,很快就能砍杀这些愚蠢的农夫,把他们的头割下来当球踢,在他们的破烂房子里,肆意享用他们的妻女了!
“射!”赵东看准时机,发出了命令。
那些农兵们如蒙大赦,积极地发起反击——体会过让人肆意杀戮、无法还手的恐惧后,杀人简直是一件轻松、美妙的事。
近百枚石子如同蝗虫般群,狠狠地扑咬着那些正在冲锋的山贼!
有许多石子撞在盾牌上,发出乒乓的响声,把那些劣质的盾牌砸得散架。更有许多石子狠狠地撞在血肉之躯上,击断着看似坚硬的骨头,震破着脆弱的内脏。
许多盗匪被打得扑倒在地,吐出血来,平日称兄道弟的同伴踏过他们的身躯,把他们的头压近泥地,活活窒息而亡。
有的盗匪被直接击中面门,整个面孔血肉模糊,鼻梁被直接打得断裂开来,甚至凹陷到皮肉里面,痛快地晕了过去,算是少了许多折磨。
这一通抵近射击,直接送走了十几个盗匪,将他们的队形打散了。不得不说,这些炮灰农兵还是有些作用的。
“可以退了!”赵东满意地笑了笑,让这些农兵撤了下去,在近战搏杀之中,他们只会成为累赘。
有些跑得慢的农兵,在阵前被冲锋而来的盗匪砍倒在地,脖颈的动脉血管像喷泉一般飙出血来;更有迂回到侧翼的两个盗匪轻骑,肆意砍杀着这些逃亡的农兵——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
但是现在谁管他们?尽快地击破盗匪的中军才是正事!
那些农兵们一撤退,赵东真正的依仗便显露出来了。
十个罗多克熟练矛手结成小阵,异口同声地发出战吼,对着已被投石击得散乱的盗匪发起反冲锋!豪强矛手们纷纷跟随着。
随着罗多克矛手的反冲锋,提早埋伏在树丛间的罗多克弩手们纷纷狙击目标,对准那些手持盾牌,甲胃良好的盗匪射去,弩矢轻易地洞穿皮盔,扎进了他们的后脑勺。
那些精英盗匪都是颇有号召力的小头目,突然间背后中箭而倒,在盗匪群中引起了一阵阵的恐慌。
我们不是要赢了么?怎么会这样?!
赵东手下正规军的战力得到了彰显,尽管这些盗匪颇有人武艺精悍,能用盾牌或武器荡开一两支长矛,但在矛阵之下,只能被戳穿胸膛或脖颈,饮恨而亡。
“罗多克!”矛手们再次爆发一阵战吼,惊得许多盗匪向后逃窜。
“我们还有骑兵,这些国王走狗数量……”那个盗匪首领的话说不下去了,一个身影飞快地闪到他的眼前,正是身披铁铠的赵东。
矛杆一下撞在他手上那把精良的弯刀上,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虎口崩裂出血,弯刀发出一声哀鸣,脱出了主人的手,倒插在大地之上。
赵东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盾牌上,一下将那蒙皮风筝盾踢裂开来,撞在盗匪首领的膝盖骨上,痛得他身子便是一弓。
矛尖破空而出,自下而上洞穿了他的脖颈,赵东的手猛然用力,把他整个人挑在半空……
“吼!”随着赵东一声震吼,长矛飞快地旋转起来,盗匪首领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轰隆一声砸在大地上,浑身的骨胳断裂开来,像毛虫一般瘫软在地,血液不断从贯穿了整个脖颈的大创口里淌流而出。
“跪地者,免死!”所有的盗匪都呆滞起来,目睹了这个可怕的场景,他们的精神已经彻底地崩溃了,就连逃跑也忘记了,只是本能地听从那吼声,跪倒在地。
除了那两个离得较远的骑兵,还留有些神智,拍马而逃。
赵东提着长矛急奔,对着一个骑兵就是一掷!长矛在烈日的照射下,泛出反光,犹如光芒般划出一道轨迹,洞穿了一个骑兵的后背。
驮马停了下来,它的主人倒在它的背上,它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
作为一匹罗多克的马,它丝毫不用担心被人宰杀,乖乖地待在原地,等待着新主人。
“可惜,还是放跑了一个……”那些盗匪已经被手下缴械了,赵东丝毫不用担心,只是走过去,抚摸着那匹黑色的驮马。
这在罗多克可是个宝贝,起码能卖三百个第纳尔,但赵东不打算出售这个大可爱。
此战以十九农兵阵亡,六个农兵受伤为代价,基本歼灭五十余人的大匪帮,正规军未有一人伤亡,可以说是一场淋漓的大胜了。
给国王的捷报,就叫“伊美尔大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