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花了一个小时走马观花般逛遍了整个海洋馆，最终敌不过嘈杂的环境，江棠表示，还不如回去和林亦一起看电影。于是两人又灰溜溜地开回市里。
到达顾衡家中已经过了四点，林亦居然还赖在客厅没走。他霸占了整个沙发，手悠闲地撑脑袋看喜剧电影。投影仪里播放着夸张的笑声，将他们二人站在玄关处的氛围承托得十分诙谐。
林亦好整以暇：“怎么这么早回来？”
江棠一噎，那种被情敌嘲讽的感觉又回来了。
顾衡将钥匙搁置在鞋柜上，漫不经心道：“要你管。”态度带着不近人情的霸气，直接将林亦怼了个灰头土脸。
情敌危机解除，江棠默默举起了大拇指。
林亦说不过顾衡，自己就焉了。回过头继续看起电影，看样子是不准备跟他们讲话了。顾衡走进厨房替她倒水。江棠乐得清闲，屁颠屁颠地坐到小沙发上，顺着林亦看了一会儿喜剧电影。
硬捱了五分钟，江棠皱着眉头：“这有什么好笑的？”
林亦瞥了她一眼，高深莫测道：“你不懂。”
“我为什么不懂？”江棠满脸怀疑，“看这么久也没见你笑过啊。”
林亦耷拉着眼皮：“要你管。”
江棠：“……”
顾衡端着水和零食回来，挨着江棠坐下。客厅两个沙发，一个大一个小。大的那个被林亦横躺着，而他们俩挤在这个小沙发里，虽说坐着刚好，却始终有些心里不爽。
江棠凑近林亦，殷勤道：“你想喝水吗？”
顾衡当然只端了他们两的水回来，林亦的茶几前面空空荡荡，对比起江棠的零食成堆，显得颇为凄凉。
“你要给我倒水吗？”林亦想当然地问。
江棠提供了一个建议：“你可以自己去倒。”
在她的计划里，只要林亦一离开这个沙发，她就会冲上去将其一举夺下。到时候他们俩美滋滋地坐宽敞的沙发，而林亦退居二线，一个人坐小沙发。
没想到林亦油盐不进，压根不接受她的建议，冷哼一声：“我宁愿渴死。”
“……”
计划失败，江棠面露遗憾地坐回了顾衡的旁边。
顾衡垂眸问他：“怎么了？”
“你的追求者有点不好打发。”
顾衡勾唇笑笑，装模作样地问道：“那怎么办？”
江棠假装思考几秒：“那就只有从你身上下手了。”
“比如？”
江棠打量几眼他清俊招摇的脸，煞有其事地在他耳边说：“比如，给你带上面具。”
顾衡：“……”
“还是那种带锁的，除了我其他人取不下来。”
“……”
顾衡稍愣，半晌他似笑非笑，盯着她认真的小脸：“你还蛮有占有欲。”
“那可不。”江棠撩了撩头发，“所以你要自觉，别给我添加太多麻烦。”
顾衡的笑意就没有消去过，他贴近她的耳朵，热气霎时间铺洒在她敏感的耳垂：“好的。”
如同一股电流将她整个人贯穿，江棠情不自禁颤了一下。
客厅内的气氛两极分化严重，这头情意绵绵，那头就有人看不顺眼。林亦蹬了两下沙发，没好气地说：“你两能别搁哪儿演偶像剧了吗？照顾一下观众的感受ok？”
江棠这会儿正自顾自害羞压根没空搭理他。顾衡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不冷不热道：“没人邀请你来当观众。”
“……”林亦气得吐血，“你这是重色轻友！”
“你不是自称观众？”
林亦深呼吸：“罢了，跟你说不通。我饿了，你差不多该去做饭了。”
这次顾衡没接着跟他抬杠，看了看时钟，他转头问江棠：“想吃什么？”
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去，扭捏道：“都可以。”
林亦：“我想吃糖醋排骨、番茄炒蛋、铁板牛肉、素三鲜……”
“没问你。”顾衡无情打断，起身走向厨房，边对江棠说，“我给你烧些辣的菜。”
被无视的林亦：“……”
***
顾衡离场后，场面又重新僵持下来。
因为对喜剧不感兴趣，江棠掏出手机消耗等待的时间，吃瓜吃得正起劲，林亦突然将电影音量调大，本来厨房里的炒菜声被演员的台词与背景音乐掩盖得听不真切。
江棠察觉到，奇怪地抬起头。林亦正隐晦不明的打量她。
“你，你干什么……”感觉到一丝危险，江棠警惕地问道。
林亦：“你怕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真的不是顾衡的学生？”
江棠摇摇头：“我之前骗你们的。”
林亦露出出乎意料的神色：“骗我们是因为想要接近顾衡？”
“……”江棠艰难地‘嗯’了一声。
林亦话糙理不糙，只不过‘接近’这次从他嘴里冒出来，感觉带着几分恶意。像是她有其他什么目的一般。
“我很久没见顾衡动心了。”林亦说，“眼光也是逐渐降低了。”
“……”江棠气不打一处来，“你三番两次说他眼光不好是什么意思？”
面对着即将暴怒的江棠，林亦只不过是耸耸肩：“阐述事实罢了。”
江棠差点破口大骂，她许多年没见过这么讨人嫌的人了。她举起手，指着林亦正要说什么。他却抢占时机，先她一步开口：“他在上一任摔了这么大一个跟斗，还以为这次能进步一些……”
林亦对着她，但却不像在跟她说话。眼神有些失焦，仿佛在喃喃自语，却被江棠听了个清楚。
在听明白内容后，江棠的脸色瞬间变为煞白。
谁听到别人提起男友的前任都不会好受，并且在熟人的对比后，得出了个退步的结论。江棠感觉林亦可能是被顾衡前女友派来剜她的心的。
她很想摔门就走，好奇心却像在抓心挠肺。很奇怪，她居然意外地平静下来。甚至好声好气地问林亦：“他前女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亦回神，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才开口：“是他大学同学，人很漂亮但是心术不正。”
江棠莫名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你是怕我也心术不正？”
林亦收回眼神，没做声。
江棠：“这么说你也觉得我很漂亮了。”
林亦：？
“你你你你——”他被震惊地结巴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阐述事实罢了。”
林亦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怕你只有心术不正吧！”
江棠盯着他炸毛的样子，奇怪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谁叫你胡言乱语！”
“……”江棠稳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回怼他，“我说，你这么在意顾衡的事，真对他有意思？”
林亦嗤笑一声：“我要是对他有意思还能轮得到你？”
江棠：“……”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她居然还有闲心认真端详了下林亦的外貌。怪不得人家说长得好看的都玩在一堆，林亦勉强也可以算个十八线小帅哥。只不过长得人模人样，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中听。要是没长嘴就好了……
江棠想得入神，一不小心把心中的想法也说了出来：“可惜就是多了张嘴……”
林亦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我说。”江棠面不改色，“你的嘴型不太好看，可以去做个微笑唇。”
“……”林亦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玩意儿？”
江棠笑了笑：“开个玩笑罢了，别介意。”
林亦：“……”你这个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厨房飘来了饭菜的香味，缓和了客厅紧绷的气氛。林亦扭过身，像个闹变扭的孩子，将怒气发泄在手中的遥控器上，专门找出那种又臭又长的喜剧片膈应江棠。投影屏上播放着搞怪无厘头的画面，唯二的观众脸上却毫无笑意，静谧的空间，环绕着诡异的气息。仿佛看得不是一部喜剧片，而是恐怖片。
许久后，顾衡端着菜打破了僵局。
“吃饭了。”
二人接连回魂，机械般起身走向饭桌。
顾衡摆放着碗筷，察觉到很明显的不对劲：“怎么了？”
“她欺负我。”林亦控诉道。
顾衡看过去，江棠笑盈盈的，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双明眸却直直地向他看来，眼中的情绪却没有她表面那么平静。顾衡本来就不相信林亦的话，只是想听听江棠会怎么说——但她什么也没说。顾衡没由来的品出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感觉，他放下碗筷，问林亦：“你干了些什么？”
“……”林亦强调说，“我是被害者！”
顾衡没说话，走过去坐在江棠旁边，模样看上去不像是相信了他，而是懒得理他。
林亦无言以对，被这一对气得不想说话，端起碗筷开始狼吞虎咽。似是想早点吃完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顿饭谁也没再说话，三人各怀心思，顾衡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的美食专研变为了陪衬。江棠随便吃了几筷子就没了胃口。
“我吃饱了。”她放下筷子，安静地在座位上等他们。
顾衡抿抿嘴，眉头轻蹙不赞成地盯着她，却也没开口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