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山人,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凿出一个又一个山洞的人,只有这样的人会拿着特质的骨头锤子,据说是由深海某种罕见动物的头骨制成,一代只传一人,谁拿着谁就是这个村落的守护者。
说白了,也就是相当于我村子里的神婆的角色,但比神婆那种只学到一些皮毛,眼前的敲山人可要厉害得多,可用手上独特的锤子轻易击碎行尸的脑袋,写出来的符也远非神婆可比。
这样的人物因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不应该守护整个村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井底,并且还替死门卖命?
看来得抓住他,好好审问审问,或许可以得到什么意外的惊喜。
我从尸骨中爬起来,幸好我手上还有春水,不然没了秋月,对付他挺有难度的。
既然他已经失去大半战斗力,那么接下来对付他并不会太难。所以我选择主动进攻,以最快的速度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再给他另一边的腋下开刀,让他彻底失去甲尸的能力。
只要能被春水刺穿,那么就不足为惧!
啪嗒!
一脚踩碎几根白骨,从地上飞跃而起,春水感受到我的意念,一道狂暴的意识窜入身体,疯狂调动着身体充沛的阴气。
瞬间,刀刃上窜出一道黑色虚影,黑色的披风无风自动,散发的庞大阴气,如同一尊帝皇,正在俯瞰天下!
轰——
忽然一道奇妙的景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一位帝王手上拿着两把刀,后背上还背着两把刀,站在西山之巅,俯瞰整个帝国王朝。而他的身后跪倒无数臣民,山下响起天地发出的巨吼,气势之恢宏,让人叹为观止!
“吾皇之尊,四象神刀!”
脑海里蹦出这么一句话,让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意思,除了春水秋月,还有其他两把刀?
四象神刀?
回去我的查查资料,似乎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春水起势,大步流星,窄小的井从一头到另一头不过是三分之一眨眼的时间,当刀悬在敲山人的脑袋上时,他的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怎么……”
可能两字还没出口,春水就已经落在他的肩头,铿锵一声响,虽说没把他砍伤,但是手上蕴含的巨大力量足以把他拍倒在地上。
“啪啪啪!”
当他落地的那一瞬间,脚下的白骨迅速地把他埋了进去,我郁闷地喊了一声,没想到他竟然逃了,双手紧紧握着春水,神情紧张地看着脚底下,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出来。
“咕噜咕噜”忽然,脚下的白骨开始堆砌起来,一点点的就好似堆积木一般,不停地往一边涌去,而我脚底下的白骨很快消失,瞬间下降了三米多。
白骨咕噜咕噜在眼前,竟是堆出了一个白骨巨人,足足有四五米高,身体把半个井都给塞满。
“卧槽!”我仰头一看,下巴都快掉了出来,“那么多的白骨把他包围在里面,这叫我怎么砍他另一边的腋下,简直就是作弊!”
“吼——”他发出一声吼,手上挥舞着加大版的白骨锤子,朝着我就是往下一砸。
看着疾速飞来的巨锤,我几乎无处可逃,半个井都被巨人的身子给侵占,再加上一个巨锤,哪里还有我躲的地方!
眼瞧着巨锤要把我砸成肉泥的那一刻,忽然手中的春水扯着我,把我的手高高举起,而刀上的帝皇,一脸冷峻地看着前方挥舞而来的巨锤,右手向天一伸,埋在巨人身体里面的秋月突然发出一道血光,砰的一声,斩破巨人的腿部。
轰轰几声,巨人的手一抖,巨锤来势一缓,而秋月也到了春水的手上。
霎那间,血光大盛,黑色的斗篷铠甲,迅速染上一层血红。血如光,月如影,竟是有了脑海里闪现的帝皇十分之一的气势!
“唳——”
春水发出一声厉啸,手中的秋月发出一丝轻吟,对着宛如天神般的巨锤,向天一指!
“轰!”
一声巨响,秋月削铁如泥,锋利无二。巨锤的白骨被它一分为二,白骨倾泄,没有一丝一毫落在我的身上,全都在落在地面之前,化作团团黑烟,被春水和秋月吞噬。
当白骨散去,敲山之锤出现,春水秋月依然不惧,轻描淡写一划,只听见咔嚓一声,敲山之锤从中断裂,砰的一身散做一道浓郁无比的黑色阴气,几乎等同于春水的模样。
“冥器?”
我眯起眼睛一看,没想到敲山之锤也是冥器,并且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冥器,多年的阴气沉积使得它与春水相差无几。
但是——
现在的春水与秋月合二为一,对付敲山之锤里面的魂,仅仅只是一刀,血光乍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沦为春水秋月的盘中餐。
“轰隆!”
敲山之锤毁了的那一刻,巨人身上的白骨如流沙般落下,露出满脸惊骇的敲山人,他害怕地靠在井壁,身体缓缓往下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要杀我……我也是被逼的……”他看着我颤抖着说道。
我微微露出一丝微笑,春水手一抖,一道红光刺穿他的另一边的腋下,贪婪的吞噬着他体内的阴气。
没过多久,敲山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皮肤深深地凹了进去,就像枯死的老树皮。
春水拔出秋月,血光收敛,黑影重新回归刀身,眼前的敲山人得以逃过一劫,不过看他的模样也没有了丝毫的战斗能力。
我收起秋月,只拿着春水抵在他的颈部,只要他稍有异动,没了“金钟罩铁布衫”的他根本挡不住我的刀。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不好好守护村子,却为死门卖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起初我也不愿意为他们效力,但是……如果我不做这,他们就会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杀了炼成行尸,我作为村里的守护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杀……”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且不算他说的是否属实,至少还算有理有据,继续问道:“那他们要你做什么,是不是敲山挖洞,然后抓人炼尸?”
“不,我只做敲山挖洞,因为只有我才知道峭壁上哪里有风口,所以他们必须要我做,但是抓人炼尸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我皱着眉头问道。
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说了村民会有危险,我只能告诉你,死门需要绿毛尸身体里的腐蚀性粘液,用来制作一种特殊的东西,并且已经有了一定的成品,只是究竟是什么,我并不知道。而我被困在井底的原因,是因为只有我才能修复阵眼,他们并不想让阵眼恢复,似乎除了取液体,还有别的作用。”
我望了他一眼,看来要用面具才能知道其中秘密,但当务之急是让他上去,把阵眼修复,我开口道:“我带你上去,你修复阵眼。”
他依旧垂着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担心他耍花招,手中的秋月抵在他的脖颈不曾离开半分。
他缓缓站起身来,脑袋也随之抬起来,忽然他一把抓住我手中的春水,狠狠地往自己的脑袋一划,锋利的春水直接就把他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咕噜噜……
绿色的粘液喷洒半个井底,嗞嗞发出腐蚀的声音,敲山人的脑袋在地上滚动,滚到我的脚边,瞪着绿色的眼眸看着我,张开嘴,颤颤巍巍地说道:“死门……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势力,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一群人……”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眼下这模样已经是活不了了,至死我都不知道帮助死门的人是谁,死门制作的神液又是什么,就连阵眼都失去了修复的可能,还有临死之前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死门代表的是一群人?为什么?不只是一个泸市的势力吗,怎么越是接触,越是感到不可思议,似乎死门才是真正一等一的大势力。
我看着敲山人的脑袋和身体渐渐融化成一滩腐蚀的液体,我知道在也问不出什么话来,要是再不离开,不光是底下的白骨被腐蚀,就连自个都会被腐蚀成白骨。
一个冲刺跳上井壁,再用春水卡在井壁上,纵身一跃就抓住绳子,往下拉了拉,上面的人就知道我要上来。
随着绳子的上升,我低头看着底下森森白骨,忽然开口问道:“你全程看在眼里,你知道什么吗?”
“数千年前的世界与现在相差太多,不说是你,我也看不透。”白袍冷漠的声音在脑海想起。
我无奈地笑了一声,“噢,那我就不感觉自己是个蠢货了。”
“不,你一样是蠢货。”白袍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苦笑地摇了摇头,没再找骂。
等我上到地面,徐若兰关切地问我发生什么事,怎么那么久才上来。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问她难道不知道底下发生什么吗,她摇了摇头说底下被浓厚的阴气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她不知道,不然又得说我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只是发现一些问题,没什么大事情,其他东西都布置好了吧?”
徐若兰点了点头道:“都布置好了,就等今晚上把这些绿毛尸都给处理,留在这里只会带来危险。”
“嗯。”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抬起头看向峭壁上密密麻麻的洞口,今晚是一场硬仗,希望不要有人出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