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雪!”
我眼睛盯着不断朝我走来的人影,他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令人心悸,每次他出现就会让我产生压迫的感觉,但这一次压迫的感觉少了许多,多了一丝亢奋。
我看着他的胸口,在衣服下面有我留下的刀痕,淡然道:“我身体恢复就会去。”
“呵呵”他冷笑一声,站在我的面前,但与我保持一定距离,或许是上次吃了一次亏,这一次不敢贸然靠近我,他看了一眼我扔在床边的手机,开口说道:“他们不一定是死门所害,极有可能是误导。如果死门真的有动作,你就被他们给抓住了。”
“九华那老东西十分的狡猾,他掌管死门数百年,布下的局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眼下他的目的在筹划一件无人可知的大事件,根本没有精力做其他事,不然也不会让我们有机会破坏养尸地,要知道那可是死门的根基。”
我点点头,傅言雪虽然是个魔头,纵横三百多年,眼光自然不会差,一眼就看出整个事件的关键点,若我是九华想必也不会让人就这么毁掉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养尸地。
傅言雪看到我手中的小盒子,笑着开口道:“三圣丸,好东西,用不了几天你就会恢复如初。我给你三天,三天后码头见,我会与你们一同前往崇岛,你如果不到,发生的后果将是你我并不想看到的。”
说完这句话后,傅言雪很快就离开了,想到三天后就要去崇岛,而盗门又面临危机,苏月又下落不明,一时间麻烦卷土重来,我还没得轻松半天,又要再一次陷入危险和恐怖当中。
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就跌落到谷底,躺在床上无奈地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而我的伤势也几乎恢复,打电话给周平山,告诉他说我要离开,他叫我不要冲动,我就把;李健给我三圣丸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一听到三圣丸,顿时就安心,叫我赶紧回一趟盗门稳住军心,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看来周平山最近挺忙,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搭理我,我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崇岛之旅只能我一个人,这样也好,危险性就降到最低,苏月失联后,我不能再多一个朋友面临危险,更何况是一同去的还有大魔头傅言雪,他随时都可能发难,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我打了个车,急匆匆地赶回盗门。还没回到盗门,就感到一股悲凉之意,我叫司机不要开进去,我结账下车,一个人慢慢地走进去。
走在路上,踩着散落在地上的白菊,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望着道路两旁摆着的白菊花,还有地上散落的白纸,脑子里忽然闪过不好的念头,脚步也加快。
待我走到盗门门口的时候,我惊呆了,只见里面清一色全都穿上了丧服,披麻戴孝地对着大堂前的祖师爷行跪拜之礼。我看了一眼祖师爷神像,在其前面多了好几个大的木牌,木牌上面没写名字,但在前边插着檀香,似乎是死了人。
我意识到不妙,看到跪在几大长老身后的高芸,想问她是怎么回事,站在一边的张威猛地拉住了我,拉的劲道挺大,我用力一抖,甩脱了他的手,扭头有些不悦地看着他,问他拉着我要做什么。
张威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在我的质问下,对我招了招手,示意这里说话不方便,让我跟他走,我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高芸,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也许现在问她也不是好事,索性跟着张威走到里面角落,听听看他要说什么。
走到里面后,张威确认说的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后,这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疑惑今天是发生什么了,我会全都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保密。”
我点了点头,然后他小声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我。
原来是他们想出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盗门示弱,摆出这阵仗是为了告诉外界,盗门真的出事了,盗门要垮了,等于变相的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势力,让他们赶紧来捡便宜。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其他势力对盗门的实力没法评估,以至于联合起来。如今弄这一处,让他们觉得盗门这口肥肉能够一口吞下,这样一来势力联合的就会少,甚至还会因此产生争斗,任谁都不想把一口就能吞下的肥肉多分几口,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另一方面这样做也有弊端,那就是会吸引更多的势力参与到这场吞并利益之战中,但这些张威说,他们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只要我们内部坚决对外,那么撑个十天半月不是问题。
我十分赞同他们这个办法,这样才能更好的保存盗门,至于时间过去后,苏月一行人还找不到的话,届时盗门的谎言就会被戳穿,下场只有两个,一是依附某个大势力,二是盗门彻底在泸市消失。
忽地一阵冷风从窗外吹来,打在我的脸上,忍不住紧紧衣服,望了一眼窗外的老树,树上的微微变黄的树叶,感叹道:“多事之秋啊……”
夜晚,我没有参与他们的唱祭歌,而是在房子里抱着脑袋两眼瞪着天花板发呆,耳朵里传来令人烦躁的丧乐。
张威和秦朝两人必须留在盗门,至于沐雪和周平山,阴阳门已经发话将会限制他们出行,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让他们参与进来。而原先依附盗门的势力已经人走茶凉,投靠他家,而那些散落市井的贼偷都以各种借口推拖。
一时间,盗门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我不禁叹了口气,脑子里一阵烦乱,竟是发呆到了深夜,无意间看了看手机,将近凌晨四点,眼睛猛地看向床边的电话,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紧张,最后时间变成凌晨四点零四分的时候,午夜凶铃终于响起。
叮——
刺耳的铃声准时响起,在我的耳膜不停地摩擦,好似在叫我赶快拿起电话,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依旧开始残忍的哭声,然后是那一声求饶声,接着是杀人者骇人无比的话,我静静地听着,我发现了规律,线索总是在最后才会出现。
果不其然,在等待了一会儿后,电话那头发出一道道类似于砍肉剁肉的声音,不仅如此还有奇怪的搅拌声,我曾经去看过村民们建房子,那声音与铁铲搅拌混凝土的声音很相像,可惜还不能完全确定,电话突然就挂了,线索再一次断掉。
我放下了电话,仔细思索着电话传达的内容,或许是三圣丸的功劳,脑子飞速转动,情不自禁地想到。如果假设最后是铁铲搅拌混凝土的声音,而之前砍肉剁肉很可能是行凶者把女尸给残忍分尸,并且给砍成了碎肉,最后拌入混凝土中。
混凝土的作用普遍是用于建筑,那么为了掩人耳目,杀人者很有可能把女尸与混凝土用来建成房子的一部分。逆向思维一想,顿时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可靠,同时也感到后背一阵凉飕飕,回想起住在404房的感受,墙壁上、地面上、天花板上,里面都包含着女尸的肉块,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恶心干呕。
既然现在毫无睡意,干脆就去一探究竟。
我拿起了春水,还拿了香烛和符纸,檀香也拿了一捆,想找大爷要钥匙,大爷竟然不在,我偷偷地拿了钥匙,急匆匆地赶到404房。但是我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点了整整一捆檀香,用力的把檀香上的火焰给拜灭,看着檀香笔直的烟,感觉奇怪,难不成我的判读是错误的?
我决定还是进去再试验一次,一打开门,一道阴风迎面吹来,打在我的身上,忍不住哆嗦,心里直发毛,但想着女人的悲惨命运,和杀人者的恐怖行为,我咬牙走了进去。
而在我进去的那一刹那,手上的檀香的烟,立刻飘向房间内的各个位置,唰——我被这一幕给吓得一身冷汗,脚后跟都有些软,双腿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烟飘向各处意味着我的猜想是对的,整个房间内都是埋着血肉,而我还在这个房间内住过一晚,那种惊悚地感觉险些就让我落荒而逃。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香烛点了一个在门外,然后再在门后五十厘米处点了三道香烛。因为之前檀香在门外的时候没有变化,证明门外是绝对完全的,而进去之后,檀香烟就往四处飘去,唯独不往门口五十厘米处的地方飘去。
或许只是檀香数量太少,只能指向阴气重的地方,但也间接说明了,我现在站的地方是最安全的,阴气最少的。在这里留一排香烛,是向阴气主人示好,求一条生路的做法。只要逃到香烛后,与己没有恩怨的鬼魂是不会再往前的。
做好了这一切后,我这才敢迈过香烛,往里面走了两步,我紧张地看着黑乎乎的房间,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心跳得特别快,扑通扑通的声音十分强烈,随时随地都可能从心口跳出来。
叮——
就在我的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吓得我苦胆水都要喷出来了,在心里把打电话过来人骂了无数遍,慌忙掏出手机一看,根本没有人打电话给我,但是铃声却一直响个不停,我压制恐惧,循声望去,不知不觉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我甚至能感受到我的心脏停止。
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床边,伸手拿向床头的座机电话,然后整个房间就开始响起电话里的女人凄惨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