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影响你一生的世界名人——最具影响力的外交巨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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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范雎

范雎是战国时魏国人(一说为楚国人),家境贫穷。想游说诸侯,谋求官职,却没有钱,就先为魏中大夫须贾当家臣(当时大夫分上、中、下三级)。

秦昭王三十七年(公元前270年),范雎跟随中大夫须贾出使于齐。齐襄王见范雎善于说辩,有才能,就派人赏给范雎十斤黄金和牛酒。回到魏国以后,须贾把这件事报告了魏国宰相,即魏公子魏齐。魏齐大怒,立即命家臣拷打范雎,打断了肋骨,打落了牙齿,范雎血流满面,遍体鳞伤。范雎在难忍之时仍然想到怎样脱身,于是假装死去。魏齐让人用苇席把他卷起来,扔到厕所里。宾客们喝醉了酒,往他身上撒尿,故意侮辱他,以警戒他人,让他们看看里通外国的下场。范雎在苇席里对看守说:“您如果能放我出去,我一定重重地感谢您。”看守贪利,让他继续装死,然后跑到魏齐那里,请求把尸体扔出去。魏齐醉醺醺地说:“把他扔到郊外去,让老鹰把他的肉叼吃了。”范雎这才得以脱身。过后魏齐后悔了,怀疑他是否真的死了,派人四处寻找。至范雎家见全家举哀带孝,知道是真死了,才放心。而范雎却在好友郑安平保护下逃跑了,范雎改名张禄,躲躲藏藏。

恰在这时,秦昭襄王嬴稷(公元前306年~前251年在位)派谒者(官名,春秋时设置,战国时期专管为国君行使传达之事)王稽到魏国来。郑安平假扮勤务兵到公馆伺候王稽。王稽问道:“魏国有没有贤人愿意跟我到西方去游历?”郑安平说:“我的家乡有个叫张禄的先生,愿意见您,陈述天下大事。但此人在魏国有仇人,不敢白天露面。”王稽说:“晚上你和他一起来。”郑安平晚上同范雎去见王稽。话没谈完,王稽就知道范雎是一位贤才,就说:“等我公务办完,你在我归途中的三亭(山岗名,在今河南省尉氏县西南)南边无人处等我。”

王稽辞别魏王,驱车至三亭岗,到了约定地点,范雎、郑安平上车,同车前往秦国。王稽一行到了湖地(函谷关西侧今河南省灵宝县境内),看见西边来了大队车马。范雎说:“那边来的人是谁?”王稽说:“是秦国宰相穰侯到东部县邑巡视。”范雎说:“我听说穰侯独揽秦国朝政大权,妒贤嫉能,厌恶诸侯宾客,恐怕他会侮辱我,我暂且藏到车箱里躲避一下。”过了一会儿,穰侯果然来了,他和王稽下车相见施礼,慰问王稽,两人在车前交谈,穰侯问:“关东(函谷关以东)有什么新闻吗?”王稽说:“没有。”穰侯看了看车中又说:“谒者先生没有和诸侯游士说客一起来吧!这类人没什么用处,只会在别国制造混乱。”王稽说:“不敢。”穰侯就走了。范雎说:“我听说穰侯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只是遇事反应慢。刚才他怀疑车里有外来人,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来搜查。”一边跳下车步行,一边说:“过一会儿,他肯定会后悔。”就自己躲着道走,王稽仍坐在车上。走了十来里,穰侯果然派骑兵返回来,把车子搜查一遍。见无外人,才算罢了。范雎这才和王稽、郑安平进入秦都咸阳(今陕西咸阳)。

到了秦昭王三十六年(公元前271年),秦国已经向南攻占楚都鄢郢(今湖北宜城县南),向东,打败了齐国。多次困扰三晋(韩、赵、魏)。穰侯为了扩大自己在陶(在今山东定陶县西北)的封地,准备率军越过韩、魏去攻打齐国纲邑和寿邑(纲,亦作刚,在今山东省宁阳县北;寿,在今山东东平县西南)。范雎在这时上书秦昭襄王恳求接见。信中最后说:“如果我见了你说的话有一句没用,愿受死刑。”

秦昭襄王早就把张禄忘了,看了信,十分高兴,就告诉王稽,让他用专车去接范雎。

范雎对昭襄王说:齐渭王在位时,派兵越过邻国去攻打远方的楚国,打败楚军,斩杀楚将,一举攻下楚国千里之地。但最后一寸土地也没有得到。原因就是齐的策略错误。齐国越过邻国进攻远方的楚国,军队疲劳,消耗太大,距离又远,得了地盘也没法保住。别的国家见齐国劳师袭远,国力衰弱,就乘机抄他的后路,大败齐国。齐国夺得的楚地最终都被韩、魏两国占去了。这不等于借兵给盗贼,送粮草给偷粮贼吗?

然后,范雎又说:“您应该接受齐渭王的教训,采取远交而近攻的策略,结交离秦国远的国家,征服近邻国家。这样,扩大土地一寸是一寸,一尺是一尺,谁也夺不走。现在,您却放弃邻近国家,到远处去进攻,不是太荒谬了吗?韩国和魏国地处中原地带,是沟通天下的枢纽。您如果想成就霸业,一定要先控制韩、魏两国,以此威胁远方的楚、赵两国。要达到这一目的,应该先结交楚国和赵国。楚国、赵国依附了秦国,齐国一定恐惧,这时再和齐国交好。邻近的韩国和魏国就不成问题了。”

秦王很赞赏范雎的策略,就任命他作客卿,专门计议对外军事行动。按范雎之计,先攻魏国,攻下了怀城(今河南省武陟县西南)。两年后,攻下了邢丘(今河南省温县东平阜旧城)。秦昭襄王四十一年(公元前266年),昭襄王把应(今河南省鲁山县东)地封给范雎,号为应侯,取代了穰侯的相位。公元前265年,秦又向东进攻韩国。

在昭襄王四十七年(公元前260年),秦国发兵攻打赵国,围攻长平(今山西省高平西北),赵国派老将廉颇率军抵抗。廉颇实施坚守防御、避敌锐气的正确方针,坚壁不战,以逸待劳,疲惫秦军。赵王以为廉颇怯敌,多次责备他,催他出战,廉颇却按兵不动。

范雎乘机施反间计,派人用千金(一金为黄金二十小两)买通赵国人,让他们散布流言,说:“廉颇容易战胜,他很快就要投降了。秦国最怕的是赵奢的儿子赵括来指挥赵军。”赵孝成王本来就认为廉颇坚守不战,有失国威,听到谣言,果然中计,下令派赵括去接替廉颇。结果赵军在长平之战中全军覆没。

范雎一生,事秦昭襄王,他的谋略,大都是很成功的,这为秦朝的统一大业作出了重大贡献。并且,范雎又是能伸能屈的大丈夫,不因受困而丧志,反忍辱而激发,不因功成而自负,反而能激流勇退,推贤让位,是战国谋臣、策士中的杰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