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白芜一身水墨蓝袍白边镶嵌,墨黑的头发用青蓝丝带束起,衬托出发髻下珍珠玉颈的诗意光泽,腰束月白云纹宽腰带,眉宇之间充斥着的英气和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雪白玉指拿捏着一把玉笛。
“有个奇奇怪怪的人。”林央闻声停下来,躲到白芜背后。
“奇奇怪怪?”
林央好好回忆了一番,虽然看的不太仔细,倒是还记得主要特征:“黑火!他额头有团黑火。”
“下次遇见,绕过就好。”白芜神情很平静,没有一丝起伏,似乎他认识黑火男。
“咕咕”林央的肚子又响了,林央的脸红色脂粉浸染似的红了起来。
白芜的脸上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呦,不愧是咱林府小姐,一顿没吃就饿得慌,跟我来吧,别传出去说我亏待了林府小姐,饭都不给的吃。”
好一顿嘲讽,可把林央气坏了,却拿不出半句话怼回去。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男人啊?”林央问。
“嗯”白芜冷冷的嗯了一声。
还没走进厨房,香气就飘了出来,林央刚想问的事情全部抛到脑后,直奔厨房,这一盘那一盘的狼吞虎咽起来。
白芜露出一丝丝嫌弃的眼神说:“你这吃相,让我想起了东山头上的獠牙野猪。”
“你才野猪呢,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林央边往嘴里塞满吃的,还不忘回怼白芜。
白芜则端了两盘子饭菜拿到桌前,坐下来不紧不慢的品尝。
狼吞虎咽的林央被噎到了,鼓着腮帮子问:“水,水在哪呢?”
白芜指了指一旁的水缸,脸上嫌弃的眼神又增添了几分。
白芜吃完起身离开,林央见状蹑手蹑脚偷偷跟在后面。
出了仙乐谭,白芜径直走向一座山崖。
山路渐渐陡峭起来,路上的乱石沙砾踩起来沙沙作响,路旁杂草丛生,阵阵山风呼啸而来 ,林央轻手轻脚,防止自己走路发出的声响惊动了白芜。
进入树林时,林央不小心踩到了落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林央吓得心跳加速,心里全是怎么办怎么办,不会被发现吧。
白芜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步伐没有丝毫减缓。
林央拍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白芜走到山崖边就消失了,林央跟上去,一只脚差点滑下山崖,紧忙刹车,几块石子顺势飞了出去,林央往下探了探脑袋,好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人呢?刚才明明走到这里的啊,林央四处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白芜的身影,难道他摔下去了?林央走近崖边,想试试寻找白芜的踪迹。
“跟踪我干嘛?”白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林央吓得脚下一滑,向悬崖下摔去,一瞬间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耳边的风声还在呼呼作响。
等待林央的并不是摔碎身体的撕裂般疼痛,因为一直没有落到地面,林央斗胆睁开眼睛,发现此刻自己正奇迹般漂浮在空中,距离地面大概半米高。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央正在疑惑中,身体却垂直下落,嘭的一声,重重跌落在地。
“啊,疼死我了。”林央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落叶尘土。
“你现在看起来就不太像林府小姐啊,有点像村姑,对村姑。”是白芜的声音,略带几分戏谑。
这一定是白芜捣的鬼!林央气的火冒三丈。“你想摔死我吗?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你这人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啊???”林央愤怒三连问。
“喂喂,明明是我救了你好不好,你还反过来咬我一口,再说了你那么重,我哪里撑得住那么久啊?”白芜却撅着嘴巴一脸无辜。
林央皮笑肉不笑,冷哼一声:“有没有搞错,我重?我看是你法力不济吧。”林央作为名门小姐,身材方面还是保持的很好的,是个非常清瘦的女孩,而且林央本身就不高,这点林央还是很清楚的。
林央狠狠瞥了一眼白芜,径直向前走。
白芜一把拉住林央:“前面不能去。”
林央的倔驴脾气上来了:“你说不能去的地方,我还就非要去看看。”
林央使劲甩开白芜的手,径直向前走。
白芜眉头微皱喃喃道:“死丫头,倔驴脾气。”
前方的路逐渐开阔起来,平坦的大路建立在树林之间,让人觉得安心,又行几步,隐约出现了一湾碧池,池子一边还有座房子。
走了很久,面前的景象明明近在眼前,可就是无法抵达,林央就近找了个石块坐下休息。
林央喃喃自语:“见鬼了,什么鬼地方,走都走不出去,要活活累死本姑娘,那个臭白芜,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走到这里来!”怒骂间。
“你在找什么?”一个纤细的女声传来。
林央回过头,是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女孩子,扎着两个发髻,头上没有任何装饰品,淡蓝色素衣,一双陈旧却干净的布鞋,看穿着应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哦,我累了,坐下来歇息歇息。”林央没说出自己迷路的真相,眼前的小丫头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外面哪里舒适,不嫌弃的话,去我的房子里休息休息吧,还可以喝点茶水。”小丫头甜甜地笑着,让林央有些盛情难却。
无事献殷勤?林央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眼下确实是渴了。
“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林央礼貌道谢。
“跟我来。”小女孩走在前面带路,顺便和林央闲聊缓解气氛。
“姐姐你是城中那个府上的小姐啊?”小女孩问。
林央尴尬一笑:“我哪里是什么小姐啊,我是仙乐谭的丫鬟。”
“仙乐谭?”小女孩对这名字似乎颇敢兴趣,语气都兴奋了几分,“姐姐怎么会进到仙乐谭啊?”
“意外,仙乐谭主人欠我个人情。”林央轻描淡写。
谈说间,已经到了目的地,这房子近在天边,可要到达却绕了许许多多个弯子,面前是个很破旧的房子。
女孩熟练地推开门,进屋烧水泡茶。
房子虽然陈旧,却收拾的十分整洁,到处都没有灰尘,林央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环顾了一周,林央问道:“你一小女孩为什么独自住在这深山林里啊?”
女孩倒茶的手震颤了一下,随即轻描淡写道:“我母亲和父亲上山砍柴,被山里路过的土匪活活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