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开车疾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医院一片寂静,走廊黑漆漆的,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值班的医生坐在一起。
重症监护室
妇人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还好,心跳呼吸都还算平稳。
“呼。”林央长舒了一口气。
“你准备咋办?”柏透问。
“明天他的家人会来拿尸体,到时候和他们说一下。”林央抬头“很感谢你今天的招待,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微光下的林央面若芙蓉,目光如水,脉脉含情,又似有星辰大海,迷茫深邃,眉似翠羽,口若朱丹,柔顺的发丝伏在两颊,平添几分温雅端庄。
柏透含泪心想,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这钱花的值了!
“好啦,没事,不就小半个月工资吗。”对,就小半个月工资,全当讨好领导了,这波不亏。
“好,那你早点休息。”纤瘦细弱的林央缓缓消失在视线。
一早上,殡仪馆里就吵吵嚷嚷,沸反盈天,空旷的前厅回响着不满愤懑的骂声。
林央和柏透挤过人群,陈叔满头是汗,尽力安抚人群,白手空拳,一嘴难敌众嘴。
“叔,怎么了”林央凑到陈叔耳边问。
“丫头,我还想问你呢,昨天那具尸体咋不翼而飞了,这些家属拿我是问呢。”
“那尸体压根没死,送医院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
“各位稍安勿躁啊,尸体没丢,昨天我检查尸体时发现还有气息和心跳,就送去医院了,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你们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林央扯着嗓子喊道。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那你现在立马带我们去医院。”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跳出来说。
医院
“就是这里面了。”林央指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说。
矮个子男人走进玻璃窗,看见妇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氧气机不断提供氧气。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咱妈已经死了吗?”矮个子男人对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说。
“是啊,当时医院说是心跳停止,已死亡了啊。”高个子男人辩解道。
林央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若有所思。
两个人争辩了半个小时,也没分出高下。
“行了,你们俩,你们妈都躺床上昏迷,你们俩还在这不安生。”一个父亲模样的人疾言厉色。
突然妇人的手抽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行了你们俩,她都醒了”林央听得有点不耐烦了。
两人齐刷刷看向妇人,妇人睁开眼睛后开始环顾四周。
几个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妈”“妈你醒了。”矮个子男人冲到女人面前,眼泪倾如雨下,高个子男人也紧随其后“妈,你没事就好。”
女人慈爱一笑。
林央拉住柏透的胳膊往外走。
“你咋不要回你的钱呢?”柏透问。
“钱什么的不重要,你有没有发现那女人眼神不太对?”林央托腮说。
“咋不对?”
“说不上,但绝对有问题,病人心跳停止前,不应该被请离医院,晚上咱再来一次。”
林央回殡仪馆处理另一具尸体,那尸体的主人是自然死亡,没有遗憾,也没有不甘,对着处理完自己尸体的林央道了声谢,跟着林央去了地狱之门。
回到殡仪馆已经六点了。林央和柏透一同前往医院。
监护室空无一人,女人静卧,望着天花板,神色忧伤。
“阿姨你醒啦。”是林央清脆透亮的声音。
女人寻声望去有些陌生的问道“你是?”
“我是负责你的入殓师,发现你还有心跳呼吸,就帮你送到了医院。”
“谢谢你啊,救了我一命。”女人真诚道谢。
“阿姨,你既然还有心跳,为什么会被请离医院呢?”林央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病危昏迷了,醒来后就在这里了。”女人脸上略显一丝苦涩。
“阿姨不介意我读取一下你的记忆吧?”
“读取...记忆?”女人神色有些慌张“你们?”
“阿姨别怕,我们是好人。”林央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女人半信半疑的答“好”
林央走到女人面前,右手轻触女人额头,一阵蓝光泛起涟漪。
女人正在做家务,脑部缺血突然昏迷,矮个子男人赶忙拨打120,并打电话让高个子男人赶快去医院,矮个子男人在医院照顾了一天一夜,女人并没有醒来,屋漏偏逢连夜雨,矮个子男人的妻子打电话说女儿高烧不退,矮个子男人只好打电话喊高个子男人来照顾,过了半天医生来协议家属手术,手术成功概率为百分之四十,价格高昂,成功率低,高个子男人没有协商其他人,独自做了决定,放弃手术,将女人带离医院,离开了氧气面罩,女人的呼吸愈渐薄弱,几乎要停止了呼吸,高个子男人便打电话给殡仪馆,又拨通了矮个子男人和父亲的电话,说母亲已死亡。
镜像到此结束了。
女人眼神里充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干啼湿哭起来,自己养大的孩子不懂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反而急着火化母亲。
“你们是谁?”一阵男声传来。是高个子男人。
“你简直丧心病狂,自己母亲都要迫害。”柏透义愤填膺地说,似是正义的化身。
“你们是谁?”高个子男人大惊失色。
“我是地狱使者,你如此心狠手辣,我今天就来带你入炼狱。”林央恫疑虚喝道。
男人坦然失色,连连后退。
“你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母亲下此狠手?”柏透问。
“不不..”男人练练摇着头,眼睛布满红血丝,看着女人怒目圆睁“为什么?只有你知道为什么。”男人指着女人说“都是你的儿子,你和我爸对我和对他好像他是亲生而我是捡来的,从我开始记事时,同样的错误,你们对他只是教育几句,对我呢,打断了扫帚把,罚我不许吃饭,同样的成绩,他被你们一顿夸奖,对我只说一句别骄傲,还不够好,你们从小就偏向娇惯他,对我则是疾言厉色,他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不能得到你们的认可,凭什么?凭什么!”男人此刻声音嘶哑,语气中充斥了不满与愤懑。
女人擦拭着眼泪,说“你可知道为什么吗?你弟弟并非亲生,你爸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进行排雷任务,你弟弟的亲生父亲申请前往,被活活炸死,他母亲放弃你弟弟选择改嫁,是你爸把他带回来,抚养长大,我们有愧于他,所以处处对他都好,而你不一样,你是我们的亲生孩子,我们希望你能变得优秀一些,所以对你难免严厉,是我们忽略了你的感受。”女人说着哽咽起来。
高个子男人扑通一声跪下来“妈,对不起。”男人早已泣不成声。
“快走”林央小声对柏透说。两人蹑手蹑脚溜了出来。
“为啥要偷偷走啊?”柏透不明白。
“人家家人矛盾化解,我们就不要凑热闹了啊。”林央的语气格外轻快。
“你不仅仅是地狱使者啊,还是个家庭矛盾纠纷化解师啊。”
林央得意一笑。
“林央,快点,夭何危险!”是陈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