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色瞬时垮了下来,整个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和你的那个家庭教师吵架了?”
我给了他一个“你又知道”的表情,不语,这家伙是情报搜集处的吗?
梁超眨眨眼,笑道:“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家里什么都不缺,只能是为了些小情小爱不开心咯。”
小情小爱?
这四个字儿用的很犀利,很有水准--分毫不差,直达要害。
我撅起嘴,不痛快的嘟囔:“我是没出息,别人二十几岁对感情是游刃有余,放得开,玩得起,我呢,非死活纠结着这屁点大的小情小爱,伤神,伤身,伤心,还伤自尊。”
“不伤心就真是玩感情了,这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梁超含笑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温润如水,脸颊略显瘦了些,额头的那道伤在刘海中若隐若现,清俊的容颜总是带着浅淡而柔和的微笑…我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梁超。”
“嗯?”
“没事…”
我默默低下头,一刹那间,我的心里涌动出一个念头:如果闵昱圣能有梁超的一半温暖,或许我就不会得冻疮了。
纽约的冬天…真冷…
我跟着梁超走过三条街巷,终于在一个大操场前停了下来,成群的孩子们和大人们都在上面堆雪人,打雪仗,哈哈的笑声徜徉在半空中,我不禁也被这喜悦的气氛感染了,“为什么带我来这?”
他耸耸肩膀,说:“体验童年乐趣。”
说完,他拽着我融进疯玩的人堆。
“你还真是童心未泯。”我笑话他道,雪地靴在厚厚的积雪里留下深深的足印,发出咯吱的细微声响。
他却是故作神秘地说:“我有一个办法,你试过之后,那些郁闷,烦恼,忧愁,一定会离你远去。”
“什么办法这么灵?”
“嘿嘿,来,咱们堆个雪人。”
于是,他开始滚雪球,在操场上来来回回,雪球越滚越大,那是身子,而我负责头部,皮球大小的雪球,我用枯枝落叶为它安上了眼睛和嘴巴,大概与心情有关,我做出来的表情眉头是皱紧的,嘴巴是扁下去的。
尔后,这一大一小的雪球合并在一处后,就成了雪人。
我站远了看一眼,圆滚滚的身体加上圆滚滚的脑袋,还有一副便秘的表情,挺滑稽的。
此时,梁超还在雪地里蹲着,捣鼓些什么。
我走近了瞅瞅,地上摆着十多个小雪球,问:“哎,你不会还想打雪仗吧?”
他抬头看我,嘴角扬起深深的笑意,指着那个雪人,说:“等会儿,你就把那个雪人想象成你现在最讨厌的人,然后拿雪球狠狠砸过去,打到它千疮百孔。”
我扑哧笑了出来,“你当我是七岁小朋友呢。”这方法怎么可能管用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他挑眉道。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能辜负梁超的一番好意,拾起一个球,瞄准雪人。
“要用全身的力气。”他提醒我。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掷过去,雪球撞击到雪人身上,扣都扣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