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不过去了…有事…笑笑,别瞎想…明天不行,有个方案要做…我再打给你吧。”
闵昱圣挂断了电话,水池响起哗啦啦的自来水声,隔着一道厚实的磨砂玻璃门,我偏执的觉得那水把我浑身淋了个湿透,拔凉拔凉。
他口里说的笑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XIAO”,还有粥店的那个娇滴滴的女声…
我不是很确定,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女朋友”这三个字突然像堵墙一样横亘在我的心里,而每个女人天生具有的羡慕和嫉妒就是爬山虎,缓缓生出藤蔓,向上攀爬,蔓延,直到某一天,绿幽幽一片。
我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敲门道:“闵昱圣,我带了药箱过来。”
他关了水龙头,把门打开。
他已经用水洗过了伤口,可连带的,衣领到胸口处湿的可以拧出水来。我心疼的看着他脖子上面仍然鲜红的牙印,破了的皮皱成一堆,露出粉嫩的肉,里面不停的往外溢着血。
我打开医药箱,棉花沾了酒精,轻轻的涂在他的伤口上,一边抹一边呵着气。
“伤口很深呀。”上止血药的时候,我发现。
“还好。”他淡淡的说,呼出来的热气像冬季的暖风喷洒在我的耳廓,有点酥痒,我的脸也瞬时被点着了一般,温度直线上飙,脑袋里幻想一副画面:我抬头,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那么深情,那么温柔,然后他拥住我的腰肢,低头吻我…
“药涂得够多了。”他的话如同当头棒喝。
我猛然惊醒,心脏都快从口里跳了出来,“哦…我去拿纱布…”
魏安然,你用不用这么丢脸的犯花痴?
我用纱布在他的伤口上打了个补丁,叮嘱道:“伤口别碰水,别喝酒,别吃燥性的食物。”
他“嗯”了一声。
“谢谢你!”
“谢谢你!”
没想到,我俩居然异口同声的说。说完之后,顿了顿,又几乎是同时笑了。他笑的弧度不大,扬起的嘴角却是难得一见的温暖,我恍惚从这个笑容里看到了他在阳光下的恣意和灿烂。
“闵昱圣,你笑起来比你绷着脸好看很多。”
他又是轻轻咧嘴,“我总不能没事老笑吧。”
我食指扣扣耳朵,讪讪的说:“我又没让你像神经病那样动不动就笑。”
他突然凝眸深深看我,灯光像碎了的钻石一般落在他的轮廓上,耀眼而又迷人。我的目光不敢停留在他的脸上,就只盯着他的下颌,那里微微露出了胡渣,黑黑的头儿。不知是我太专注,还是他也在一直关注着我,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声:“你连有些小动作都像她…”
我诧异的抬头,他说我像她?哪个她?
我问:“你说的…是笑笑?”连我自己都听出了声音里落寞的暗哑。
他怔了一会儿,似乎惊讶我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然后低低咳嗽了一声,说:“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