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阵雨,总能够一扫酴釄的燥热。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行人道对面的指示灯闪着红色的小人。
我举伞,望着秒表计时器上跳动的红色数字。
“魏安然,还想去哪里?”
站在我身边这个直呼我全名、淡淡问话的男人叫作闵昱圣--昱圣国际大酒店创始人的独生子,未来的接班人。其实像他这种豪门大少本该和我这种市井百姓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我老妈不是他家工作了十六年的佣人,我不是跟他从小到大认识。
“你不整理行李?”我记得他明天就要去美国攻读MBA了。
“用得着我整理吗?”他白了我一眼,隔着雨幕,还是如此有杀伤力。
嗯,我蠢了,他闵家大少振臂一呼,就有人替他把这档子体力活给办了。不过提到美国,我就想起他高中毕业时跟闵老爷子轰轰烈烈的那一次吵架,书房里花瓶都不知道砸了多少个,据说都是青花瓷来着,伤了多少银子啊。
哎,他们这些有钱人生气郁闷,何必要跟银子过不去呢?
后来,听大人们议论起一件怪事:闵家的孩子高考明明超过了清华的分数线,却填了清一色的本地大学,做事也过于谨慎了。后来,又听俺妈说过:昱圣和闵老爷吵了一架,不想出国读书,没见过一个男孩子这么念家的。
再后来,我想,闵昱圣终归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坚持不跑远念书很有可能是因为之前答应了给我补习数学,且承包到大学。想到这里,我异常雀跃,跑过去求证,结果他疑惑的望着我,说:魏安然,我有答应过你这事吗?
就在我神游太虚的时候,闵昱圣拍了我的肩,说:“绿灯了,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道:“恭喜哈。”
“哪儿方面?”
“恭喜你终于可以完成蹂躏D罩杯女人的梦想。”这话说出口时,我明显发现他像一只铁公鸡一般扬起高傲的头,眼里放着狼光。
我额头开始滴汗,从他开始偷偷看黄-色漫画开始,就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念:真想知道D罩杯是啥触感。长年累月在他的熏陶之下,于是近墨者黑,我从高中起就能够靠肉眼区别女生胸衣的大小尺码,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待我察觉被他毒害过深的时候,学校里已经盛传,我是蕾丝边。
老师为这事没少作我的思想教育工作。
“然然。”
过了马路,闵昱圣突然叫我的昵称,还是用那种特柔情似水的语调,我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每次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倒霉的事情百分之百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帮你也申请了学校。”他如是说。
“啥?”我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型,再闭不拢。
闵昱圣对我灿烂的笑道:“美国雪城大学,我们都在纽约。”
我正思索着是要质问原因还是直接用杀猪般的嚎叫说我付不起学费,余光中瞥见一辆越野车失控的撞来。我几乎是条件性地迅速把闵昱圣推向侧面,而自己身体不偏不歪得像靶子一样被冲撞,顶到了后面。
--瞧,倒霉的事发生了吧。
不过,意识涣散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闵昱圣,我是不是从未说过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