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浮生散尽吟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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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长安客4》

“蒹葭,收拾下东西,明天就走”洛翎回到房中向蒹葭说道

“明天就走,这么突然?”蒹葭说着便也开始收拾包袱,洛翎将卖荷包的银子都拿了出来

“这些银子,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洛翎叹息一声,此刻她不也是心如刀绞,她将那只绣着白虎的荷包留了下来,静静的躺在桌台上

“很快,就可以忘掉了吧”洛翎心里想着

“衣服都包好了,我们从哪里出去?”蒹葭说道

“明日一早,还是跟着膳房一同出去,只不过带的荷包变成了衣物而已,想必也不会怀疑什么”

第二天早上,天色微亮,她们跟着膳房的人出了霍府,就要走到城门口时,天已经很亮了,洛翎发现身边很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赶去,出于好奇便拦下了一位夫人询问

“大娘,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洛翎问道

“你不知道吗?就城东陈家的少子陈阖,因为欺压百姓被霍将军撞见了,查明情况发现他父亲还贪污银子,昨日霍将军带兵抄家了,那陈阖的双手当场就被砍了下来,现在全家都在刑场上准备问斩呢”

“是啊,霍将军真是个好人,为民除害了,之前被欺压的百姓哪里敢说啊”另一个妇女附和说

他真的很好,如果我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这样好的人就属于我了,真的不甘心呢。洛翎想着就走到了城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走了出去,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长安城。

“再见……”洛翎说完便转头离开,再也不回头了。她们走到城外,坐上那些远行的马车,除了中途休息,一直到晚上

“蒹葭,宿在外面不安全,前面有家小客栈,我们先去那休息一晚吧”洛翎问

“好。”蒹葭回话,她们要了两间房,到了深夜洛翎还是无法入眠,不知为何,总感觉身后有点什么东西,洛翎吓的不敢出大气,只见那屋中的烛火摇曳起来

“谁?”洛翎起身,还以为是什么盗贼,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只见他腰间别着她今早放在桌台上的荷包,上面的白虎在火光晕染下若隐若现,手中还拿着一副画像

“好狠的心啊,阿翎”霍去病找了她一天,也顾不得什么礼直接翻窗进来了

“霍将军,你……”洛翎还未说完唇就被封住,霍去病紧贴着她,他的唇是冷的,却包含了许多。最后洛翎还是选择了推开

“别碰我!”洛翎有些恼羞,霍去病握住她的双肩问

“为什么要走,我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这样,我想给她我的全部,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也有我,哪怕是一点”霍去病眼睛发红,眼中的悲伤流露出来,战神放下了他的全部,他在挽留一个执意要走的女子

“身份悬殊,将军何必执着”洛翎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再次如泉涌般泄出

“我不在意,我爱的是人,从来都不是那些身外之物,如果只是为了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霍去病抱住洛翎,抵着洛翎的额头,迟迟不肯放手

“答应我,不要走了”

“好……”洛翎最终还是留下了,如果他是一潭清水,哪怕她也许不能像石子一样激起水花,就算如一篇落叶一样轻,也能泛起点点涟漪吧。不想否认了,她爱他

这份爱是沉重的,也许第一眼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吧,从一开始的倾慕之情再到后来一点一点喜欢上,枷锁越挣脱越紧。那本汉代的史书,她知道霍去病的一生,第一位封狼居胥,却英逝在二十三岁,世间万物都有定律,不可犯忌,历史也不可改……

天一亮,霍去病就将洛翎和蒹葭带回了长安,此后的朝夕相伴让二人的感情更加深厚

当霍去病在书房里研究兵书时,洛翎替他沏茶,陪伴他,从此她也不再是孤身一人。初春他们看雾凇消融,仲夏闻蝉鸣泣泣,深秋赴南山观云海一色,隆冬腊月时,白梅之下霜雪满头。霍去病率军出征时,洛翎都在家好好的等着他归家。

“每次你率军出征,总是让我担心好久”洛翎替霍去病卸下甲胄,解开里衣,背上旧伤添新伤,还有的结了痂,却又附了伤。看到这里洛翎满是心疼,颤抖着手替他擦拭,上药,缠纱。

“放心吧,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家里还有阿翎等我,不能失约”霍去病笑着回答,打仗途中也少不了生死一线,但总有股力量帮持着他,也许就是回家看她一眼的心安。

“明日要去参加公主的生辰宴,霍夫人可愿与为夫同赴?”霍去病将洛翎的左手放在自己的两只手心中,温暖附着在洛翎的心头。

“当然,荣幸之至。”洛翎浅笑着回答,明日不仅仅是公主的生辰,也是他的生辰,这两年的时间飞逝,这么快就到了他二十三岁

“再过两天,我便又要率军出征。”霍去病继续说

“这样啊…我还是会在家继续等你,你一归家就能看到我了”洛翎靠在霍去病的肩膀上,目光中的神色无法辨析

“阿翎,你我相伴两年,嫁我为妻一年有余,可我因为军事繁忙一直不能给你一个正式的婚仪,让旁人议论纷纷,等我这次回来,还请你再嫁我一次,好吗?”他的话正式又深情,洛翎眼含泪水答应了他,但愿那一天可以快些到来。

到了第二日,洛翎一早起身打点装束,清算好要呈给公主的贺礼

“霍夫人今日依旧动人万分,深得为夫的心,都不舍得带出去了,只想藏在家里。”霍去病踏进房门说道,俊颜上竟显露出醋味。此刻洛翎坐在妆台上刚打理好自己的装束,衣裙上的图案还是自己亲手绣的,清韵动人

“霍将军还是那么油腔滑调。”洛翎被他这番话逗笑,二人同出府门,霍去病一把将洛翎拉上自己的爱马,娇娘入怀,疾驰而去。其余人则在后面拼命追着

“这样真的可以吗?入宫不是什么小事。”洛翎小心翼翼的问

“霍夫人,当然要与众不同,我要向天下人宣告,你,洛翎是唯一一个可以入我怀,值得我护一生的女人”霍去病嘴角勾起,他的话充满自信,他的目光中只容下了她一个人。

“下马吧,夫人。”霍去病扶住洛翎,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惊羡众人

【元芙宫】

“你说什么,霍哥哥带了那个女人来?”刘枂大怒,将手中茶水砸在地上,砰的一声摔的粉碎,旁边的宫女见此都畏缩着身子

“公主息怒,那个女人可还没有正式的名分,再说了她本是卫夫人府上一个绣女,根本没有资格嫁给霍将军为正妻”旁边的贴身心腹安慰道

“没有身份,连名分都没有,那不就是一个女奴?”刘枂嘲笑着说,刘枂虽不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但是母妃慕容氏也身居高位,在一众公主里,除了卫皇后的嫡公主,其他的公主根本不需要忌惮,因此养起娇惯的性格。

“是的殿下,皇后娘娘乃是霍将军的姨母,怎么可能会让他娶一个女奴为正妻。”

“这次霍哥哥凯旋而来,立了大功,父皇本就有意将我许给他,这次我再次请命,想必是定了”刘枂笑了起来

“望公主得偿所愿。”侍女兰溪俯身说着

“走吧,该赴宴了”刘枂阵仗极大,一行人往上极宫前去宴会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洛翎总感觉有些目光很凌厉,就像刀一样一下下剜在她的身上,让她很不自然。

“怎么了,不舒服吗。”霍去病感觉洛翎有些不对劲,出言问道

“没事,可能是酒喝多了,我想出去透透气”洛翎回话

“我陪你吧”霍去病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心里有些不安

“不用,待会儿陛下若是想与你交谈,找不到人可就不好了,再说了你坐的也挺近的”洛翎说完后示意霍去病不要起身,带着蒹葭二人一同从旁门退出上极宫

“这皇宫果真是个奢华之地,你看这些宫殿,多气派”蒹葭看的两眼放光

“注意些,我们可以慢慢看”洛翎将蒹葭拉回身边,毕竟是皇宫还是要多注意些,而另一边上极宫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峻

“恕去病不能娶公主为妻,我已有所爱之人,此生不会再娶。”霍去病站在中间请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负了阿翎

“可她只是一个女奴,怎么配得上你?”刘枂又怒又悲,满眼妒恨,现在的她毫无公主之仪。霍去病听到此话眉头微皱,对那所谓的公主又多增添了几分

“请公主慎言,她不是女奴,是我霍去病唯一认可的夫人”霍去病冷言道

“好了,既然你不愿意,朕也不会强迫你。”皇帝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了君臣之间的关系,再者,慕容一族的实力庞大,不能再让刘枂与霍家结亲,霍去病也还大用处,权衡利弊,总要做出最适宜的决定

“父皇……”刘枂并不甘心,她喜欢他这么久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奴捷足先登

“好了,既然去病不愿意,就不要强人所难了,父皇再给你择一佳偶就是了。”

“陛下英明。”霍去病俯身说完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刘枂还在气头上,碍于皇帝也不敢再多言,过了一会儿说要前往侧殿整理妆发,实则绕到了御花园,坐在了一个凉亭上。

“去,把那个贱人找过来,本宫要好好教训她。”刘枂吩咐身边的宫人们,得到指令的宫人们很快就将洛翎带到了她的面前

洛翎看着眼前的公主,心里有些不安,这个公主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友好

“见过公主殿下。”洛翎向她行礼

“起来吧,本宫找你过来只是想说说话。”刘枂说出来她自己也不相信

“谢公主。”洛翎抬起头,只见刘枂挑逗着木笼里的一只蓝色的雀

“你看这个这只雀,因为有几分姿色便被关在金丝笼里驯养起来,有吃有喝,好生惬意啊。”

“公主…说的是”洛翎早就料到叫她过来肯定不仅仅是因为想要和她说话

“可是,有再好再美的笼子装点也改变不了它是一只卑微的雀,飞不上枝头,成不了凤凰。”言外之意便是说洛翎身份卑微没有资格嫁给霍去病

“一只小雀当然不能与百鸟之王相比,可是这小雀已经拥有了这短暂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其余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洛翎出言反击,她是没有尊贵的身份,可是她已经拥有了他,别人永远都无法将他夺走,就凭这一点她赢的彻底

“放肆,你一个女奴也配这样和我说话?兰溪,给我掌嘴。”刘枂有些沉不住气,今天非要好好教训这个卑贱的女奴

兰溪冲上前抬起手掌,洛翎刚想抓住她的手,蒹葭却已经冲上前护住洛翎,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就算你是公主,我也要说,阿翎不是女奴,她是霍将军的妻子,是霍府上下公认的夫人。”蒹葭的话再一次刺激到刘枂,又一个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手指印愈来愈明显

“住手,我们没有做错事情,凭什么这么对我们。”洛翎也想要保护蒹葭,可无奈宫人太多根本没有办法

“凭什么,就凭我是公主,我想要罚你你就得给我受着。”刘枂说的肆意,眼中的恨意完全显现出来。

“住手。”一道熟悉的声音的响起,洛翎愣了一下,立马会意

“霍…哥哥,我…”刘枂没想到霍去病会来,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吗?

“公主不必再说,臣刚才都看到了,想必臣刚才在大殿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只有她一个夫人,如若公主下次还敢欺辱她,别怪臣不顾礼了。”霍去病施予警告,语气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