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中外戏剧文学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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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伪君子

作者简介

莫里哀,本名叫让·巴蒂斯特·波克兰,1622年1月15日出生在一个殷实家庭。莫里哀是法国17世纪古典主义文学最重要的作家,古典主义喜剧的创建者,他在欧洲戏剧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故事梗概

奥尔恭先生在巴黎是颇有地位的绅士。在几次社会变乱中,他曾是那样有才有识、英勇无畏地效忠于国王,一直受到国家的恩宠、社会的敬重。

奥尔恭一直过着富有、尊荣而又幸福的家庭生活。他原来的妻子已经去世,留下了一子一女。儿子达米斯长得聪明英武,是个性格刚强耿直的青年。女儿玛丽亚娜跟富有的青年瓦赖尔热恋着,正等待着父亲为她举办婚庆呢。达米斯也爱着瓦赖尔的妹妹,所以对玛丽亚娜的婚事十分关初。奥尔恭现在的妻子叫欧米尔,她温柔、美丽、贤淑,对丈夫和儿女倾注着全部热烈而真挚的爱。这样—个家庭,不是非常美满的吗?

可是自从奥尔恭迷上了答丢夫,并把他邀请到家里住下以后,一切都变了。

这答丢夫是个什么人呢?只不过是混迹于教堂里外的一个贫困修士罢了。当初,奥尔恭每天上敦堂总会发现答丢夫紧紧挨坐在他的身旁,双膝跪在地下两跟含着泪光内天祷告。他时而仰天长叹,时而闭目沉思,时而毕恭毕敬地俯吻着奥尔恭脚下的泥土。他那热烈诚挚的样子吸引了整个教堂的所有目光。

表面上看起来,答丢夫对上帝是那样虔诚,对教义是那样恭谨。他随时随地,一言一行无不透出他那敬奉上帝的赤诫之心。这些都深深地打动了奥尔恭,他终于决定请答丢夫到家里住下,把答丢夫当作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一切行动的导师。奥尔恭称答丢夫做兄弟,衷心地爱他,怜惜他,比爱自己的母亲、儿子、女儿、妻子还胜百倍。每顿饭都要他坐在首位,自己在旁边快快活活地看他把六个人吃的份量一个人狼吞虎咽下去才放心。无论什么菜,顶好的那部分,奥尔恭都要大家留给答丢夫。要是答丢夫打了一个嗝儿,奥尔恭就赶紧对他说:“老天保佑你!”总之,奥尔恭爱他都爱得发狂了。答丢夫是奥尔恭的一切,是他崇拜的英雄、圣人。无论什么时候,奥尔恭总是在赞扬他,不管说什么,奥尔恭都要提到他。答丢夫芝麻大的举止,他都看做奇迹;答丢夫随口说出的话,他听见就当成神的口谕。

奥尔恭觉得,自从把答丢夫接来,这个家就充满了上帝的灵光,一切都显得兴旺。答丢夫时刻在开导、启迪着奥尔恭的心灵,使他从内心里享受到一种深初的舒适,使他从一切情欲和物欲中得到了解脱,觉得自己越来越挨近了上帝。

自从结识了答丢夫,奥尔恭对妻子的爱变得淡薄了,对儿女也逐渐疏远了。他甚至很自豪地说:“我现在可以看着我的兄弟、子女、母亲、妻子一个个死去,我也无动于衷。”

奥尔恭对答丢夫迷到了这个程度,聪明的女仆桃丽娜说他简直变成了个傻子。你看,他刚从乡下回来,就问:“这些天大家都平安吗?”

桃丽娜告诉他:“太太病了。”

“答丢夫呢?”他一心惦挂着他的贵客。

“他呀,红光满面,嘴唇都红得发紫。”

奥尔恭一听心疼得叫起来:“真怪可怜的!”

女仆又告诉他:“太太恶心,什么也吃不下。”

主人又问:“答丢夫呢?”

“他一顿吃了两只竹鸡,外带半条羊腿。”

奥尔恭感叹:“真怪可怜的!”

“太太发高烧,头痛得一夜没睡着!”

奥尔恭坚持问下去:“答丢夫呢?”

“离开饭桌就进屋,一觉睡到大天亮!”

主人摇摇头:“唉!真怪可怜的!”

答丢夫摸准了奥尔恭甘心上当的聛气,一心想着利用他,用虚伪的虔诚,时时刻刻从奥尔恭手里骗取钱财。仗着奥尔恭对他的信任,他对家里的一切,对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随时随地严加监督。奥尔恭为此还得意地说:“他呀,为了维护我的名誉,谁要对我的太太做一个媚眼,他都要立刻告诉我,他那股醋劲比我本人还要大六倍呢!”实际上,答丢夫已经把奥尔恭全家都控制起来了。

但是,在这个亲切和美的家庭里,除了奥尔恭和他那笃信宗教的母亲之外,无论谁也受不了答丢夫那种铁面无情的管束。一个个都在私下里埋怨主人的糊涂轻信,诅咒这个面善心毒的伪君子答丢夫。

这一天,奥尔恭把女儿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玛丽亚娜,你走过来,爸爸有心里话要跟你说呢。”

玛丽亚娜温顺地走到父亲的跟前:“噢,爸爸,您这样爱我,我心里早多么感激!”

女仆桃丽娜这些日子眼看答丢夫老在主人面前鬼鬼祟祟,心里总觉不安;现在见主人又把小姐悄悄叫去,不免担心起来。她悄悄跟到门边注意听着。

奥尔恭正在问女儿:“你看,我们的贵客答丢夫这个人怎么样?”

玛丽亚娜是个羞涩而又孝顺的女儿,乍听父亲这样问她,不禁睁大两只眼睛,望着父亲:“叫谁看?叫我看吗?”

父亲慈祥地笑着:“好女儿,快回答我呀!”

玛丽亚娜心里一阵紧缩:“哎呀,我,我还不是您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呀!”

桃丽娜预感到事情的不妙,她深知小姐一向孝顺听话,从不违抗父亲的要求,便悄悄摸进书房,躲到老爷的身后,好随时关照着小姐。

奥尔恭高兴地称赞道:“你真是听话的好女儿!现在我要你说;如果父亲为你选中了一个才德高尚的人做丈夫,你是乐于接受的,是吗?”

女儿顿时惊得往后倒退:“您,您说的什么?噢,如果父亲选中了我所爱的那个人做我丈夫,那么我,我是乐于接受的。他是谁呢?”

“答丢夫,就是答丢夫。”

“天啊!爸爸,我,我起誓:绝对不行!”

“不,我一定要他做你的丈夫。我要让这门亲事使答丢夫成为我们家的人。”

玛丽亚娜急得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桃丽娜走上来笑着说:“嗨呀,老爷是开个玩笑,小姐不用相信这是真的!老爷早就答应过让小姐和瓦赖尔先生结婚的。”

奥尔恭十分严肃地说:“这决不是儿戏!”他狠狠瞪了女仆一眼,叫她住口,要不就给滚开!

“唉哟,老爷别发火,我是说,假如答丢夫并没有看中我们小姐,而是想着别的人——再说,您这么富有的人家干吗非挑这么个穷光蛋呢?”

奥尔恭更加冒火:“你不懂就给我闭上臭嘴!穷正是他的人格伟大。他的精神全都倾注到永恒不灭的事业上去了。他不关心世俗的身外之物,富有的家产都让别人侵占去了。他原先还是个贵族呢。现在他是全世界跟上帝最亲近的人,这才是他举世无双的财产!我的好女儿,这样的婚姻一定会使你美满幸福,一定会给你们带来浓浓的温情与欢乐。你们永远不会有任何不幸的争吵,只会像小鸽子一样表不尽忠诚的爱情。”

可怜的玛丽亚娜早已被痛苦折磨得浑身发抖,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一走,玛丽亚娜便流着泪向女仆哀求:“快帮帮我吧,好桃丽娜!”

“我能帮你什么!”桃丽娜故作生气的样子,“你这样千依百顺,哪怕老爷让你嫁给一只猴子,你也不会抱怨哩!”

“唉,真要了我的命了!看来,除了死,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玛丽亚娜哭着要走。

“回来!快回来!”桃丽娜喊着,“让我来想点法子吧,谁叫我的心肠这么软呢!”

达米斯听说父亲要把妹妹嫁给答丢夫,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找这个伪君子蛮干一场。

“冷静点!”桃丽娜把他拦住,“这件事还是让夫人来办吧。刚才我跟她讲了一切,夫人决定找答丢夫好好谈谈,阻止这桩婚事。这家伙好像爱上夫人了,夫人的话他句句爱听。瞧,他们就要来了,您赶快避开!”

达米斯说:“不,我要在一旁听听他们说啥。”

“又胡来了,您这暴性子准会把事弄糟的。快走吧,快走吧!”桃丽娜硬把达米斯推到了一边。恰好这时答丢夫做完祷告从楼上走来。

桃丽娜把他叫住:“请等等,我有话对您说……”

“哎哟,天啊,”答丢夫急忙摸出一块手帕送给桃丽娜,“拿去!”

桃丽娜不明白他的意思:“干什么?”

答丢夫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快把你胸脯的双乳遮好,我不愿让我的灵魂受到玷污!”

桃丽娜冷笑一声:“哼哼,瞧你装的这样儿!我是要告诉你,太太有话跟你说,叫你在这里等她一下。”

“哦?那当然可以!她就来吗?”

“晤嗯。”桃丽娜打了个哼哼便走开了。

“噢,上帝!”见欧米尔夫人进来,答丢夫做了个无比优美的姿势,柔情满腔地叫起来,“但愿上帝大发慈悲保佑太太的灵魂和肉体都得到健康啊!”

“你的美意使我深深感激!”欧米尔说,“我想跟你私下密谈一件事情。”

答丢夫一听这话,心里马上热起来:“太太,能跟您单独谈谈体己话,这是我无数次对上天祈求的福分。只是在这以前上帝一次也没有给我赏赐啊!我实在是太高兴、太荣幸了!”

早已躲在小屋里的达米斯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两眼闪着怒火。

欧米尔用她那诚挚的声音说:“我所希望的是要你说一句出自肺腑、毫不隐蹒的真心话。”

答丢夫走近夫人,用十分甜蜜的声音说:“我恨不得把整个心灵捧到您的面前!太太,我的热忱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尖。

欧米尔不禁轻声叫起来:“哎呀,你撂得太紧了!”

答丢夫又连忙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欧米尔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哦哦,我是想摸摸这件衣料有多么细软。”

欧米尔将椅子往后挪:“别动手,我最怕痒痒。”

答丢夫连忙将自己的椅子挪近她:“您的帽子……”

欧米尔把脸让开:“还是先谈谈咱们的事吧。有人说我丈夫打算把女儿许配给你——”

答丢夫连忙解释:“虽然他提过,可我,说实话,我衷心希望的幸福却在别处。”

欧米尔让开他那火烧火燎的目光:“我以为你是全心全意想着天上的事情,在这人世间,不会有任何东西值得你留恋的呀!”

答丢夫一副无比多情的样子:“噢,可爱的美人!自从我见到您,您就成了我心灵的主宰。我只求您稍微发一点善心,体贴体贴我的痛苦呀!”

欧米尔问道:“你这份热烈的情意,难道不怕我会告诉我的丈夫吗?”

“噢,不,不,您是世上最仁慈的人,您只要看看您自己少有的美貌,撩人的丰姿,就会谅解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呀!自从我一见您这样天仙似的美人,这颗心就再也把持不住,若您能降尊俯就我这卑微的人,秘密我永远不会泄露——”

欧米尔忍受着内心的激愤:“我可以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不过你要老老实实答应我;不要利用那种不公正的权力去破坏瓦赖尔和玛丽亚娜的婚姻,并且……”

还不等欧米尔把话说完,达米斯早已按捺不住冲了进来:“不,不成!母亲,这件事非说出去不可!一定要让父亲清醒起来,看清这个恶棍藏了一副什么样的狼心狗肺!”

欧米尔连忙拦住儿子:“不,达米斯,别这样!我已经答应过他的。再说,我也不愿让这种事吵得丈夫耳根不得清静。算了,算了。”

达米斯说什么也不依。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这个惩罚恶人的机会。

“出了什么事?”奥尔恭听到吵嚷,走进来。

达米斯说:“爸爸,您来得正好。这位先生正在这儿向您的太太表示那种罪恶滔天的爱情。”

欧米尔急忙从旁解释:“别说了,这种事只要我们自己能够防卫就算了。”她说完就匆匆离开了屋子。

奥尔恭被搞懵了:“老天爷呀!这些话能叫人相信吗?”

答丢夫不加反驳,反而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兄,是的,我是一个坏人,罪人,不讲信义、背叛上帝的人!你只管相信他们说的好了,把我当作罪犯轰出大门吧!我知道,上帝要惩罚我,要借此机会磨炼我,让我忍受的屈辱多着呢。您发怒吧!”

答丢夫含悲忍辱的语气深深激动着奥尔恭。他立刻将怒火泼向儿子:“你这坏蛋!你竟敢捏造出这种谣言来陷害这谦虚的灵魂!”

达米斯叫道:“爸爸,您不要相信他的伪善!”

“住口,你这个该死的瘟神!”

答丢夫反而护着达米斯:“我的好孩子,你尽管说吧,尽管拿我当阴险无耻、灭绝理性的人,拿我当强盗、杀人犯,把一切丑恶的字眼全加在我的身上吧!我决不反驳,我愿跪在地下忍受我今生所犯罪恶带来的这一切报应!”说着就真的跪了下去。

奥尔恭越发为之感动,连忙把答丢夫扶起来,转脸对儿子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滚!现在我才知道,你们全都在反对他,容不得这个伟大的虔诚信徒,一心要把他挤走。哼,你们等着瞧吧!”

奥尔恭咬牙切齿赶走了儿子达米斯,然后再尽心抚慰着答丢夫。他们竟然这样侮辱一位大圣徒,真气死我了!”

答丢夫频频摇头:“我心里也是悲痛得连话也说不出了,我也许会因此送掉性命的。老兄,我觉得我应该离开这个地方。

“不,老弟,你千万不能走!今后我还要你和我的妻子多多亲近呢!我要马上让我女儿和你结婚。我还要用正式手续把全部财产赠送给你,让你做我的继承人!难道你不肯接受我这个建议吗?”

答丢夫心里高兴得发狂,表面上却装得无可奈何的样子:“当然,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啊!”

固执的奥尔恭任凭家里人怎么劝阻都没有用。他决意要把女儿嫁绐答丢夫,晚上就要举行婚礼,同时已经立下字据,将全部财产赠给未来的女婿。

为了让丈夫亲眼看看答丢夫的丑恶灵魂,欧米尔请奥尔恭躲到桌子下面。

“干吗还要我钻桌子!”丈夫恼怒不堪。

“天啊,请你就进去吧,否则你什么也看不到。”

奥尔恭终于拗不过:“好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要搞出点什么花样来折磨我的好朋友!”说毕他一头钻进了桌子底下。

答丢夫来了,欧米尔稍稍说了几句表示感情的话,他的心立刻热烈起来。可他也十分狡猾,又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您的这些话我听着自然觉得心里甜蜜。可是您也容许我心里还有一点怀疑,假如这是一种手段,是为了破坏我正在进行的一桩婚事,甚至还有别的什么。所以,我要求得到您的一点实惠,使我能够打消疑虑,让我的爱情烈火尽情地燃烧。”

欧米尔用一声咳嗽让她丈夫好生听着:“噢,你把我的心都搅得乱纷纷的了!可我怕答应了你的要求,会得罪你常不离口的那个上帝呀!”

“您不用害怕,我们可以跟上帝商量出一点妥协的办法,用动机的纯洁去弥补我们行为的缺陷。况且,一件坏事只是在被人们嚷得满城风雨的时候才成其为坏事的。而我们的事是绝对秘密的。一声不响的过失不算错误。”

欧米尔显得很不安:“你还是打开门,看看我丈夫会不会在走廊里。”

答丢夫宽慰她:“放心,他是个让人牵着鼻子拉来拉去满无所谓的人。我早已把他收拾得看见什么也不会相信了。”

欧米尔仍不放心:“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答丢夫一走出门外,醋劲大发的丈夫早已按捺不住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哎呀!您怎么出来啦?”妻子叫着,“快钻回去,您还没看个水落石出呢!”

“行啦,我看到比魔鬼还凶恶的魔鬼!”

看见答丢夫正要进门,欧米尔急忙把丈夫拉到身后藏起。

答丢夫兴高采烈走进来:“夫人,我全都看了,一个人也没有,真是快活死了……”

“慢点!奥尔恭一把拉住他,“好一个善人,又想娶我女儿,又来勾引我的妻子……”

“什么?你——”答丢夫一下子愣住了。

“马上给我滚蛋!滚出这个家!”

答丢夫冷笑一声:“嘿嘿,我倒要看看谁撵谁走哩!哼哼,哼哼!”

见答丢夫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倒使奥尔恭吃了一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欧米尔不安地问道。

奥尔恭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真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已经立下文书,正式把全部家产赠送给了他呀。”

欧米尔发出一声痛心的叫喊:“天啊!”

奥尔恭脸色灰白:“我还把亚格尔叛逃时交给我保存的一批文书债据也交给了他保存。万一他要告发,我可就全完啦!我真糊涂啊!”

奥尔恭先生在巴黎城里的这个体面而又美满的家庭,一下子被搅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恐。他们全不知道如何来对付这个翻脸无情的答丢夫。

这天一大早,法庭派来了持杖执法官,带着全部文书契约和一群手下兵丁,宣告答丢夫对这座豪华房屋及奥尔恭的全部财产所据有的合法权利,并下令一天之内所有人必须统统搬离这儿。

执法官刚走,玛丽亚娜的未婚夫瓦赖尔就急匆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了一个更坏的消息:答丢夫果然到王爷面前告发了奥尔恭,听说逮捕令都签发了。

奥尔恭这才深感瓦赖尔的忠诚和善良,悔恨自己对他的不公平。瓦赖尔催促他快走,可是不等奥尔恭出门,答丢夫已经领着宫廷侍卫赶到了。

“先生,用不着跑这么快。”答丢夫故意拖长声调说,“再快你也逃不出王爷的逮捕哩!”

“奸贼!我咒骂你这个奸贼!”奥尔恭气得快发疯了。

答丢夫笑笑:“骂吧,我不会生气。上帝早已教会我如何忍受一切。”

奥尔恭浑身发抖,指着答丢夫:“你这个没良心的恶棍,当初我一片好心把你从穷困的绝境里救了出来,你就这样来报答我?”

答丢夫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先生,您对我的好处我一点也没忘记。不过,王爷的利益,王爷交给我的神圣使命,压灭了我对您感激的热情,我不能不这样做啊!”他转身对宫廷侍卫官,“别再耽误时间了,请执行您奉到的命令吧!”

侍卫官点点头,反过来对答丢夫说:“好,我就执行命令了。答丢夫,现在就请你跟我到监狱里去!”

“什么?谁去?我?先生!”

“是的,你。监狱正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到监狱去?”

侍卫官告诉答丢夫:“你以为王爷也不痛恨奸诈,也能容忍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伪君子吗?王爷一开头就看出你的坏主意,看出你就是有人向他报告过的、别有化名作恶多端的那个著名骗子手,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走吧!”

答丢夫一下子瘫倒了。

奥尔恭和他的亲人们总算喘过来一口气,共同庆幸这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