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明静见付程嘉回来便问道。
付程嘉点了点头,他困得很,十点左右还要去替付正辛参加一个活动,就到床上躺下了,明静怕他着凉,给他盖好了被子,把松实和老实送到了学校。
“老婆,我走了。”付程嘉亲了亲明静的额头,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然后就去活动点了。
活动结束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主办方说请大家吃饭,付家的人是主要宾客,付程嘉虽然困得很,但是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
吃饭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是个女人。付程嘉强撑着眼睛,偶尔夹几口菜,偶尔冲其他人笑一笑、点点头。
“付先生,久仰,可否留个名片?”席间那位邻桌举起酒杯冲付程嘉说道。
付程嘉都快开始打盹了,听到声音跟梦游似的转过头:“您是?”
“我是邵倩。”
“噢,您好。”付程嘉强打起精神,他根本不知道邵倩是谁。前两天他因为报社的事情就一直在忙,没睡几天好觉,今天睡意攒在一起了。
邵倩是当时在播的某部电视剧的演员,二十七八岁了,虽不是主角却也因此赚得了一些名气。但付程嘉偏爱电影,戴家虽有黑白电视也不常去看,所以不认得。
邵倩留着长发,接过名片后有意无意朝付程嘉那边夸张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
主办方还有桌上的人都来敬酒,付程嘉推辞不过就都喝了几口,加上原来的困意已经半醉了。
迷迷糊糊中,付程嘉感觉有人扶着自己走,抬起眼皮竟是刚刚坐在自己旁边的邵倩。她并没有带着付程嘉朝外走,而是朝电梯那边,付程嘉想推开她,但是腿好像被灌了铅,就是直不起身。邵倩感觉到了却也不松开,参加活动的人已经走了不少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拉扯中间,有人从刚刚他们吃饭的包间方向跑过来,是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小男孩,不是别人,是明静。
她见付程嘉久久不回来,打电话给主办方公司问了吃饭的地点,从学校接了付松实就顺便来接一下付程嘉。吃饭的包间里没有找到付程嘉,明静便带着付松实跑出来四处找,结果刚好看到有个女人拉着他。
邵倩还没说话,付松实一把推开了她的手,扶住了他爸爸的右胳膊。
若是平日里,明静肯定会斥责付松实没有礼貌,但是这次明静脸上显然没有平日里的柔善了。她扶起付程嘉的左胳膊,冲邵倩说道:“门在那边,你拉着我爱人朝这边走?”
说完,明静就转过身带着付程嘉走了,邵倩的气场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邵倩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付程嘉回家后睡了好几个小时,晚上发烧了,大概是前一天晚上一直在外面找甄强着凉了。躺了一两天,他才算是恢复了精神。
付程嘉那天穿的外套被明静送出去了,她每隔几个月会收拾一下家里的衣服,把不怎么穿得送给府廊街上的人们,那些人们经常吃不上饱饭,有的人家一家子共穿一条裤子、一件外衣。她那天帮付程嘉脱下外套,看到了几根很长的头发丝,而她不久前才剪成了短发。
“松弟,大人会喜欢除了自己老婆以外的人不?”甄老实和付松实玩的时候,甄老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付松实继续摆弄手里的小木棍:“有人会喜欢,就是出轨,有人不会。”
甄老实:“那娃娃们要是发现爸爸出轨了,该怎么办?”
付松实扔下了小木棍:“你怎么问我这个?甄强叔叔——”
甄老实连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随便问问,就想知道你们城里会不会有这种。”
付松实:“我也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我,我就告诉他这是错的,会伤害妈妈。”
甄老实敷衍地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
那天晚上甄强没回来时,老实其实没有其他人那么担心。甄强回来后,他走到甄强身边嗅了嗅,听着大人们七嘴八舌。
甄强那天去夜校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原来的衣服随意扔到床上了。甄老实回到房间,一直等不到甄强回家,就在房间里四处乱走,无意间瞥到甄强的裤子里有好像有一块红色的东西。
甄老实出于好奇,就把它扯了出来,薄薄的一片,还有淡淡的香味。老实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爹的。最近甄强的行为也确实有些反常,回来得总是很晚,勤洗澡,甄老实好几次碰到甄强在照镜子。
戴净植信了甄强的话,以为他的钱都被抢走了,就又给了他一些钱。甄强接到钱心里还有些愧疚,但是又忍不住要去秀梅那里,断断续续拿了戴净植不少钱。
一晃一年半过去了,戴净植觉得甄强应该存了一些钱了,对这城里也熟悉了,恰好夜校也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停办了,便问他要不要趁这段时间去接周彩利来城里。
甄强每次都是含糊着答应了,却迟迟不动身,他怕周彩利要是来了发现他和秀梅的事。都后来,他实在躲不过去了才说下星期就动身回去接周彩利。
“那娘娘怎么办?要把她也接过来吗?”甄强走的前一天,甄老实问道。
“瞎说啥!”甄强朝房间门那里看了看,他一直瞒着戴净植,骗他们说他娘已经没了,这甄老实突然提起她,要是被听到了就完了,“你给老子记住,在这你娘娘已经没了,再乱说撕烂你的嘴!”
甄老实心里有点可怜他奶奶,但还是乖乖闭嘴了,看着甄强在那收拾东西。甄强的手伸进兜里,抬起头看了看甄老实,快速把那块红丝巾放到了不拿着走的包袱里,然后放到了柜子里。
甄老实试探地问道:“爹,那个红色的是啥?”
甄强抬起头瞪了甄老实一眼:“要你管!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甄老实这下大气也不敢出了,他也不明白自己的爹在戴净植他们面前明明脾气还不错,怎么自己一说话就挨骂?
甄强总算是收拾好出发了,本来付程嘉说需要的话,他也可以找人和甄强一起去帮着拿些东西,甄强自己心里有鬼,慌忙拒绝了,说自己一个人就行,城里老老小小都要付程嘉照顾就不麻烦他了。
甄强坐火车到了北边入山的城市后,在那里足足呆了半个月,才开始想着要上山。
谁知,他刚刚回去不到半天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