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锦衣亦苦
楚毅就怕王长顺不开口，王长顺一说话楚毅马上回应说道：“我既然说起要为希唯兄求来南瑾姑娘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
不知这位先生可有心仪的姑娘？楚毅一并为先生求来？”
楚毅充满诱惑性的语气像极了拉皮条。
噗通！
楚毅话才讲完，这位王大人酒醉倒在了地上，鼻子还发出了打鼾声。
楚毅低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王长顺沉默了一阵。
“这王大人果然是个人才呀。”
处楚毅感慨的讲道。
“哦，怎么说？”
张希唯有些诧异的问道。
楚毅又讲：“我悄悄地用脚踩在他的手掌上，还碾了碾，他居然丝毫不为所动。你说有如此忍耐力的男人不是人才，又能是什么？”
张希唯捂着额头说道：“他既然想装醉，你又何必拆穿他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来说，装醉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他就不能暴起反抗？不说杀了我，就算和我们打了起来，也是不错选择吧？”
张希唯道：“你是小看自己了吧，自从昨晚杀了十七个死士之后，你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常德府，似你这样儿的凶狠人物，他敢和你炸刺？你抬手间就可以镇压了他，他也害怕呀，如若不装醉，而是和你交谈甚欢的话，这常德府的其他势力也不会放过他，你说他不装醉，还能怎么样呢？”
楚毅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间的确是众生皆苦啊。连堂堂的锦衣卫百户大人也已落到如此田地。
不说十年、百年之前，就说五年之前咱们见了这位百户大人都要战战兢兢，缩着脑袋如鹌鹑一般吧。你说咱们这般折辱他，是不是小人得志？”
楚毅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仔细低着头观察着王长顺的表情是否有变化？
张希唯在旁边说道：“你别瞧了，在下受了两年白眼便看清了这人间的世态炎凉。
这位王大人可是在皇上赐死魏忠贤之后已经过了三年多在潇湘坊被人当猴看的日子，你几句话乱不了他的心境的。”
张希唯又说到：“王大人，你起来罢。你躺在地上也没用，今天我们二人专门为你而来，就没打算败兴而归。
自从我们进入这潇湘坊开始，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和我们牵扯在一起了，就算我们现在转身离去那一群人也不会相信你和我们没有扯上瓜葛。请您好好考虑吧。”
躺在地上的王长顺听到这话后伸展开了蜷缩的身子，四肢张开仰面躺在地上，双眼望着大厅的顶部，眼睛虽然睁着却无半点神采，似乎是死了一样。
“马匪楚彪、山贼楚稻、水贼楚大疆、楚野，楚家少家主楚毅妖孽降世，皆当杀。”
“不用这么狠吧？我查过家里的账簿，这些年来，楚家可没少给你们锦衣卫上供啊。不能做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杀人的事儿吧？你的想法可真不厚道。”
躺在地上的王朝王长胜睁着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冒出了眼泪，两行泪顺着眼角划过两鬓落在了地上。
语气哽咽的说道：“微臣，对不起皇爷啊。”
楚毅又在旁边阴阳怪气儿的插话说道：“你们早就对不起他了，又不是今天才开始。”
王长顺没有搭理楚毅，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有了琉璃的巨大利润和大量制造铠甲、刀剑、火枪、大炮的技艺，国朝内外的小小跳梁之辈翻手即可覆灭。
岂能让国事颓废至此？颓废至此？颓废至此？”
王长顺心中压抑了多大的怒火？从这三句颓废至此可想而知。
他们之间说话的声音已经领大堂里的人频频侧目了。
楚毅说道：“你就别嚎了，你要真的是朝廷忠臣就应该快马入京，亲自向皇帝禀报我的事儿。”
王长顺这才回应起楚毅的话，颓然说道：“出不去的，出不去的，我连这小小的府城都出不去，更别提出湖广入京城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如此痛苦的样子，楚毅郑重了起来，说道：“王大人，锦衣卫乃国之柱石，民之依靠。
但是你应该知道，国事颓废，不是楚家的玻璃和武器可以转变的。
自从皇帝抛弃了你们锦衣卫之后，这个局势就一天不如一天，别处不说就这湖广大地，哪里还是朝廷的湖广？已经成了少数几家人的湖广了吧，这些事情你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听到楚毅说出这番话来，王长顺又躺在地上不再言语。
楚毅说道：“此处嘈杂，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说话吧。”
于是两个家丁就把王长顺从地上扶起，两人分别架住王长顺的两只手臂，带着他往潇湘坊外面走王长顺此时也没有反抗，只是顺从着家丁的动作。
走到潇湘坊门口的时候，一个小厮走来说道：“公子爷，请留步。这位王先生是我们潇湘坊的贵客可不能让你带走。”
楚毅懒得和小斯答话，看到楚毅脸色不渝，旁边的彭飞一脚飞起，踹在在小厮的胸口把这厮踹飞出去五六步远，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接着又冲出来一伙壮硕的打手，一群家丁手按横刀拦在潇湘坊大门处，见过血的家丁们站成一排自有凛然煞气，震慑的这群打手不敢向楚毅放肆。
楚毅头也不回带着张希唯和架着王长顺的家丁就往外走了去。
一群人走到了远江边上才停下。
几人坐在沅江边上的石桌石凳上，看着浩浩荡荡流过的阮江水。楚毅毫不拐弯抹角，说道：“王大人，你此时也该为自己的兄弟考虑了吧？
莫非你这几年时间里真的已经被潇湘坊靡靡之音腐蚀了骨头吗？
你一个人在潇湘坊里面有吃有喝，可不要忘了，你的锦衣卫兄弟们日子可都不太好过呢，看看你这个百户官儿过的日子就知道他们的日子更难熬。
你虽然这几年被困于潇湘坊不得出这常德府城，但是从你说出我几个叔叔伯伯和玻璃、武器，我就知道，你这个锦衣卫统领可没有放下对整常德府乃至周边的监察。
你肯定和你的兄弟们还联系着吧，怎么样？为了你的兄弟们，跟咱们干吧，反正朝廷已经不要你了。”
“我要是拒绝的话，我还能活着离开吗？是不是我嘴里胆敢蹦出半个字来，你站在你身后的这位家丁就要动手了？”
楚毅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彭飞，又看了一看对面坐着的王长顺，只是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王长顺的问题。
“你用不着拿我的兄弟们来激我，我不是迂腐之人，如今的锦衣卫再不想办法解决生计问题，早就该被饿死了。
我们锦衣卫天南海北的兄弟们自有联系渠道，你知道吗？穷苦一些地方的锦衣卫都已经变成了打家劫舍的强盗了。
说来可笑，锦衣卫一旦参加起劫掠来居然比你们这群正儿八经的强盗更加熟练。
已经不止一家兄弟靠着打家劫舍当上富家翁了，老子眼馋这常德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被那群杂种看得太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