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四章：无耻杀戮
太阳渐渐的落了下去，战场上星星点点的掌起了火把。
随着海上阵阵海风袭来，营口小城变得寒意逼人，海风中夹着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呛人的硝烟味，混合着海风的腥咸味道，吸入肺中，让人不由得阵阵作呕。
虽然天气寒冷，但各军士呼着浓浓的白气，还是热火朝天地忙活着，不时的有一阵阵兴奋的喊叫声传来。
数万大军都在讨论着自己这一战的功勋，也在憧憬着回到老家后升官发财的美好生活，没有军功的将士却在留着口水死死盯着对面的营寨，那边儿还有数万建奴和数万奴才，那些都是自己的军功，每天就把他们的人头变成自己的功勋。
第二天还是营帐中睡得美梦连连的楚毅就被一阵炮响惊醒。
“怎么了？建奴这么早就来送死？”
随后就有士兵前来通传道。
“主公，各位将军，建奴又杀到战壕后方了。”
“连瞌睡都不让我们睡好，那就那你们的脑袋来赎罪。”
楚毅攥了攥拳头，喊道。
“备马，我要出去指挥。”
这边声音落下，那边的精锐近卫便准备好护卫楚毅身侧。
尽管备马、换甲耽误了一会功夫，可实际上，等到楚毅一行策马赶到城下的时候，清军离第一道战壕至少还有两里地。
“他们的速度似乎不快？这不是建奴的风格。”
“主公，你看那是什么？”
楚毅透过望远镜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清军骑兵在驱赶着数千个不知从那里抓来的百姓前进，这是他们惯用的招数了，难道还以为对楚家军这群铁血军团有用吗？
“建奴明知道我们不会怜悯这些炮灰，为什么还要抓那么多老百姓？”
楚毅的内心不禁升出一些疑惑。
就在这时，他看到城下那伙清军的队伍发生了变化，他们驱赶着百姓的速度并不快，而是保持着与被驱赶的百姓差不多的速度，一直到距离战壕五百米开外的位置才停下来。
“他们要干什么？”
别说是楚毅，就是随后赶来的参谋们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只见骑兵把那些不知从什么地方捕来的百姓都驱赶着，朝城门口押了过来。
“他们要干什么？”
愣了愣，楚毅大声询问。
“不好，主公，那些百姓不是炮灰，建奴他们要杀人，要杀人……”
几乎是在参谋的话声落下功夫，那些个建奴骑兵举起钢刀，然后径直朝马前的百姓砍去，瞬间就将人砍成了两段！
这个距离楚毅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些百姓的衣冠全部都是大明正统，而不是满清奴才的老鼠尾巴。
“对面的楚家军听着，这些尼堪都是朝鲜人献给我们大清帝国的俘虏，且让你们看看他们的下场，这也是你们的下场。”
“狗东西，这样的国家，就不应该存在。”
也不知道楚毅怒骂的是满清还是朝鲜，这一刻朝鲜被满清入侵的悲悯再无半分，这一刻八旗军英勇奋战的钦佩也荡然无存，楚毅的心里只有毁灭，只有毁灭了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狗东西才能让他念头通达，而且，楚毅有这样的力量。
一个个宽袍博带的汉人被留着老鼠尾巴的野蛮人扯着头发无情的杀戮，这一刻野蛮再一次对文明展开凌虐，眼的这一幕，落在楚毅的眼中，只让他浑身一寒，在瞠目结舌直视着战壕外的这一幕。
“他们怎敢如此、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啊！”
可是那些野蛮人没有听到楚毅的怒骂，也并没有在为他的愤怒而停下来，反而是扬起手中的钢刀，继续着他们的杀戮。
这一刻楚毅只觉得天是红的，地是红的，天地之间，所有的，全都是殷红一片，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无法喊叫，甚至相隔甚远，但是百姓哀求声不绝于耳，那些顶盔掼甲的骑兵，在血泊中挥舞的刀枪肆意凌辱着手无寸铁的汉人，任由马蹄踩踏着地上的尸体。
一骑建奴跃出，马背上的人血红血红的，分不清是棉甲的颜色还是血的颜色，只见他的刀锋前指，接着一声吼喊。
“姓楚的，你们听着……”
这骑士的手中长枪甚至还挑起一具妇人尸体，在距离战壕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耀武扬威道。
“我家旗主说了，限你们一个时辰内投降，我们宽恕你们离开，如果不从？”
只见那人狞笑着将枪身一转，用力一挑将妇人的抛到马下。
“大军转入朝鲜，就杀光你们这些明国低贱的尼堪，全国汉人皆屠杀干净。”
那名清军骑兵继续在百多米外策马驰奔，来来回回奔喊着的时候，那边的清军也跟着大声吼道。
“杀光尼堪！”
“杀光尼堪！”
赤裸裸的威胁传入城上城下每个人的耳朵，同样也传到了楚毅的耳中。
尼堪？
他们的眼里，我们只是尼堪，是要任杀任取的尼堪而已。
在这一瞬间，楚毅也明白了，为什么明亡后，那些人会一直抵抗到底了，也明白了为什么明亡后遗民心怀故国，为什么数百年后还是有那么多人高喊着‘故国有明’。
也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出入蒙舍山中，身骑毛驴，以示不踩清朝之地，头戴斗笠，以示不顶清朝之天，唯饮雨水度日，以示不饮清朝之水，凿石为棺，以示死不入清朝之土。
同样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宁可远逃去海外，也不愿作满清之臣，因为，在他们知道，在满清的眼中汉人只是奴隶，尚且不如蒙古人眼里的四等人，因为奴隶不是人。
“我要杀光这群畜生！”
这是楚毅第一次亲眼目睹过清军的暴行，前些年的北上一战乃是军队之间的对决，这一次的交锋也是军人的较量，但是满清把数千汉人平民无论男女老少一起杀戮在战壕外，那就真的超越了人类的底线，所以现在楚毅的心里也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他们。
就在楚毅的理智即将被怒火笼罩的时候，只见参谋长于一旁揖手道。
“主公，建奴之所以杀人，就是为了逼咱们出城，要是杀出城去，肯定就中了他们的埋伏，我们的五万大军已经损失五千人了，不是他们十余万大军的对手。”
楚毅当然没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的用望远镜看到十几里开外，隐约有烟尘四起，那是一队队清军，黑压压的看起来足足有十余万之多。
盯着望远镜中的清军，楚毅心里底不由的一紧，脸色也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建奴当真是歹毒啊。
楚毅看着身边的那些士兵们，尽管他们依旧军容齐整，但是可以看到他们的脸上大都带着愤怒的怒火，可是率领他们这四万多人出城无疑就是自寻死路啊！
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