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二章：铁骑对决
“启禀主公，这一轮交锋我们战死一千六百多兄弟，建奴开始用锋矢阵和我们对撞，吃了大亏，然后后方的建奴马上散开，用投掷斧头和标枪的方式杀伤我方，双方战损都在相同数字。”
楚毅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重骑兵啊，耗费五年时间训练，无数肉食供应，无数钢铁包裹，遥远的折耳马和阿拉伯马的座驾，在同等人数的情况下和这群刚刚走出蛮荒山林的野人打了个一比一的战损，楚毅心疼极了。
“痛煞我也！”
“主公，这第一轮交锋，我们已经消灭掉了建奴最精锐的白甲巴牙喇兵和一千正黄旗大部，而我们的死伤大多是后方骑兵，前面的重骑兵伤亡不大啊，下一轮冲撞我们就有优势了。”
在楚家军参谋们给楚毅分析战场情况的时候，黄台吉也在喟然长叹：“到底是中原天朝大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以为占据辽东就能够傲视天下，纵横大明北方就能虎视中原，没有到大明还有这等强军，这场战事，究竟是谁胜谁负已经未可知了。”
一时间，山顶上一片沉寂，同刚才的欢声笑语相比判若云泥，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黄太吉开始发话。
“大家讲讲吧，这支铁骑如何？”
最了解中原局势的范文程说道：“陛下，楚毅此人耗费巨大心血才组建起一支人数不超过万人的重骑军，而我们大清也有精锐巴牙喇兵可以在战马、甲胄具不如人的情况下和其战成平手，这说明我们八旗勇士还是胜于楚家军的，只是我们的数千巴牙喇兵全部被各大旗主和将领纳入亲卫，没有像楚毅一样汇聚起来统一指挥。”
听到统一指挥四个字，在场的八旗勋贵心里一惊，狗日的范文程实在献谗言要皇上收权啊，这如何使得？
有人马上岔开话题，说道：“此部骑兵虽然彪悍冠于明军各部，但奴才观其军阵，依旧是楚家军惯用的呆板战法，士兵的勇武较之我大清八旗铁骑来说仍旧相去甚远，只要我们运用得当，将士奋勇，破之不难。”
就在范文程说出破之不难的话的时候，山下，两军的交锋已经经历了第一交错。
交错后面对楚刀子的是建奴数千奔逃的步兵，而面对鳌拜的确实数千严阵以待的楚家军步兵。
见鳌拜的骑兵队飞速驰来，已经正对着自己的阵列而来，数千步兵马上做好应对准备。
就在鳌拜冲击的正前方四百米，赫然罗列着上百门散弹炮和臼炮，火炮两侧，则是已经打扫完战场的步兵。
数千步兵列成了四个方阵，守护在火炮两翼和后方，充当护卫，或者说，以火炮为核心，组成了战阵。
“不能冲击敌阵，马上调转马头！”
双方骑兵指挥官马上下达了最正确的命令，自己剩下的三千多骑兵要是冲入的敌军大部队，简直是自寻死路。
|“开炮！”
不等鳌拜的骑兵反应过来做出战术调整，那边步兵队伍当中传出一声暴喝。
两军相隔不过四百步，这样的距离正是小型火炮肆虐的最大射程，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上百出白色烟柱腾空而出，夹杂着炮弹呼啸声，上百颗密集的炮子劈头盖脸地往八旗阵中砸去。
鳌拜猛地拉紧马缰绳，身体尽量向前伏低，那匹来自科尔沁草原的烈马被这股强力牵引吃疼不过，不由得前腿腾空而起，两条后腿人立起来。
伏在马上的三等梅勒章京鳌拜，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炮火屠杀。
眼见自己的部下被人用如此歹毒的招数算计，只一轮炮火，四五百名足可以纵横大明各地的精兵便成了冤魂，鳌拜不由得痛彻心肺。
两支骑兵都经历过了一次对冲对撞，体力和精力都有所减少，就连胯下的战马也开始粗重的打起响鼻，有些喂养的不是很精细的战马，嘴角开始出现了白沫，四条腿微微开始发抖。
楚刀子和鳌拜两位指挥员各自摇动手中的兵器，示意手下人重新集结，准备再行冲击一次。
骑兵们在号角声中重新集结列队，准备再次重复一下方才的冲锋。
鳌拜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兵士，刚才的一番激战，让他手下这骑兵损失了大约一千六百多人，而对面的损失应该也在此数。
刚才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倒卧着的尸体，正在濒临死亡的伤兵，还有那些无主的空鞍战马，满地的断弓残枪，都说明了刚才那一仗的惨烈。
两军之中，都是身披重甲的精锐骑兵，所以对他们造成伤害的大多是楚家军的长枪和八旗军那些铜锤、骨朵、飞斧之类的远程投射兵器和骑兵们手中的虎枪等物，借助战马的巨大冲力，一枪刺出，往往便是一条性命了解。
不过，眼下不是哀吊惋惜的时候，鳌拜催促着手下士兵赶快列队完成，准备同对面的这群呆若木鸡的家伙再战一场。
很快，双方的骑兵阵型便又告完成。
鳌拜端坐在马上，缓缓的调整着呼吸，接着这个空当，他也打量着对面楚刀子的阵型，比起鳌拜所部的阵型，楚刀子的阵型简直令人恶心，依旧是那呆板的骑墙，只是骑墙已经变成了三道，而且队伍更长，看来楚刀子想把鳌拜剩下的三千多人全部包裹进他的骑墙之中，这样的话第二轮冲锋之后双方的损失都将过半，难以展开第三次冲锋。
“可恶，这样的战法简直恶心透顶，那个混蛋弄出来的？把我们八旗勇士数十年的武义变成了无用的努力，难道我们的勇士要和他们的木鸡同归于尽吗？”
想不出好办法的鳌拜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过头顶，任由刀子上的血滴到盔甲上。
“大清的巴图鲁们，跟随本将将这股楚蛮子打下去！”
随着他一声虎吼，八旗军剩下的这些骑兵们，虽然精锐已失，但依旧缓缓的催动着坐下战马，先是小步慢跑，紧接着更是全体两腿狠踢胯下战马，将妈的速度瞬间提升到了最快，千余名一色红黄盔甲的骑兵，铁蹄翻飞卷起冲天烟尘，如同海面上骤然刮起的飓风一般席卷过来。
看着对面鳌拜指挥大队人马蜂涌而来，马头攒动，蹄声如雷，是如排山倒海一般，饶是久经沙场的楚刀子也不由得有些被眼前的气势所慑住。
楚刀子身旁的亲卫也有人露出惊恐的神情，军中的军号手吹起昂扬的军号，转眼间士兵们又觉热血上涌到了头顶上来。
“列密集队列，准备冲锋！”
楚刀子也是高高举起手中的马槊。
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眼看着两支骑兵就要撞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