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三章：两难抉择
崇祯十一年八月底。
楚毅看着一队队精悍的骑兵提着一颗颗留着老鼠尾巴的人头赶回营地。
十天时间。
三千二百六十颗建奴的脑袋在盛京到营口的路上堆成了一个人头京观。
八千多颗仆从军的脑袋就在建奴京观的边上堆放着，相信这一万多颗人头一定能让黄台吉和楚毅不死不休。
五千多俘虏正在士兵的监督下挖掘堑壕、树立拒马、修筑炮台，一切都为了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
但也不是没有坏消息，那就是京城和关宁防线再次传来消息，多尔衮的大军在某一天变得各位的暴虐，加快了劫掠的速度，一切顽抗的城池都被攻破并大肆屠杀。
多尔衮也发了疯，他迫切的需要巨大的功勋来提高自己在八旗中的地位，但是愚蠢的楚家军又去给他的哥哥黄台吉送去了五万颗人头的军功，这让他看不到挑战自己哥哥威望的机会。
是的，在多尔衮的眼里，楚毅此次登陆辽东就是去给黄台吉送军功，毫无胜利的可能，甚至黄台吉为了阻止多尔衮回去抢功，紧急下令不准多尔衮回援。
这样一来，为了更大的劫掠成果，多尔衮不再在乎伤亡，疯狂攻打京畿和山东，唯一还在成建制抵抗的卢象升的压力顿时暴涨，能不能支撑到年底都是问题了。
“主公，事到如今只能放弃京畿和山东了，我们现在即将和黄台吉的接近十万大军对峙，着实抽不出兵力去支援卢象升，如果从湖北调遣大军的话一是可能遭遇张献忠的黑手，二是可抽调兵力也不多，我们现在的力量还做不到两线开战。”
楚毅沉吟道：“卢象升应该还能支撑两个月，马上在我们的北上船队中抽调战马一千匹，铠甲两千副，手榴弹五千颗，棉衣五千件，速速送去天津卫，请卢象升手下，本将军不愿意这样的人物折戟在小人手中。”
近卫军师团长赵青山说道：“主公，这些物资并不能让卢象升战胜多尔衮，甚至连多支撑一个月时间都做不到，我们唯一能做到的是在两个月时间内击溃我们面前的黄台吉，然后上船赶赴京畿支援卢象升，这可能么？黄台吉手里至少有四万八旗精锐和数万装备火器的仆从军，这样的力量很难在两个月时间里击溃他啊。”
楚毅眉头皱的更深了，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卢象升被高起潜和多尔衮联手害死？眼睁睁看着多尔衮带着从京畿和山东劫掠的物资和人口大摇大摆的回到辽东？那我们此次出征的意义何在呢？
就在楚毅面对两难抉择的时候，八旗满洲镶蓝旗和八旗蒙古正红旗、镶红旗三部已经出发押运大批劫掠来的财物、人口，缴获的兵器盔甲马匹，往盛京去献给黄台吉。
一座军营之中，高高矗立着四杆巨大的织金龙纛，龙纛的主人，一个是正白旗旗主、奉命大将军睿亲王多尔衮，一个是他的弟弟镶白旗旗主多铎，另外两个则是分别属于两白旗的巴牙喇纛章京。
军帐里，多尔衮看着包衣奴才把收集来的字画、善本书籍、古玩等物仔细的收拾起来，装到箱笼里。
“我说二哥，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那些工夫，还不如去抢些人口和金银！”
脑子缺根弦的多铎对多尔衮如此重视这些破旧的字纸和发黄的画片、还有那些长满铜绿的瓶瓶罐罐，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破烂。
“这些东西对我们没有用，可是，在盛京，有人会出高价从我们手里收走。”
“哦，二哥，我懂了，您是说山西和湖广的那些个商人吧。”
多铎这才恍然大悟。
“不错，这些东西的价格可比一般的金银人口要高得多啊。”
“哎呀，我的二哥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我旗下的那些奴才们，这会只怕正拿着这些好东西引火取暖做饭呢。”
“启禀主子爷，咱们破墙入口之后的那天，王爷已经知会了奴才，奴才已经和下面各个甲喇、牛录的奴才们悄悄打过招呼，不准用纸张点火取暖做饭，不得毁坏自己不认识的东西。”
“嘿嘿，多谢二哥。”
听得二哥如此为自己考虑，如此的体恤自己，把什么事情都悄悄的为自己做了安排，不由得多铎咧着大嘴笑出来声。
“主子爷，酒席齐备了。”
奴才准备好了酒菜，多尔衮等核心几位将领围着一张饭桌坐了下来。桌上杯盘罗列，大小十几个菜肴将一张圆桌摆的满满。
虽然入关之后缴获丰厚，但是这些满洲贵族们却还是喜欢牛羊肉制成的菜肴，火苗欢快的舔舐着精钢制成的锅底，锅里的汤水翻滚着，鲜嫩肥美的羊肉在湖广商人贩卖的辣椒与花椒的映衬在载沉载浮。
“二哥，我们的这点儿收获可不算啥。人家湖广之主已经亲自率领五万大军登陆了辽东，唉，这五万颗人头都只能归人家了，还千方百计的不准咱们回援，这不就是在防着咱们？”
“皇上有他自己的考量吧，而且湖广镇国将军府的武力可不能小觑，整个辽东能动用的兵力在十万人左右，他必须留一部分人守卫盛京和防御关宁防线的明军，他能动用的大军在六万到七万之间，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带上七万大军吧。”
“二哥，你是不是太高看湖广的蛮子了。咱们的八旗健儿加上蒙古轻骑和仆从军还拿不下五万蛮子？
二哥，奴才们可都给我说了，镶蓝旗的济尔哈郎那个奴才回师北上的时候，可是夹带了不少缴获走，我说二哥你为什么那么厚道？把咱们两白旗将士拼死拼活从宣大军、关宁军手缴获的战利品全数上缴了？特别是那些大炮，比起关宁防线上明军使用的火炮还要厉害。”
镶蓝旗的济尔哈郎带回去了从宣、大军队和关宁军营地缴获极多的大炮，其中另有大将军炮一百门，十二斤炮二十四门，二十四斤大炮四门，大佛郎机八十门，小佛郎机一百五十门，大多是在各地城池缴获的，这三百门大炮已经是满清现在所具备大炮数量的四分之一了，加上这些缴获，黄台吉手里能够动用的五斤以上大炮达到了一千门以上。
对此，身为豫亲王的多铎很是对二哥多尔衮的大公无私颇有不满，他巴不得黄台吉的部队在和楚家军的战斗中死伤大半才好，这样他的二哥多尔衮才有上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