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离的第一晚,佳音很晚才睡,她回忆着顾澜之的话,不禁开始动摇:靠自己活下去,我真的行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慢慢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上班时间,突然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她。
“谁啊?”她带着愤意起身,托着额头无力的问着。
“我~”
佳音闻声而起,打开门迷糊的问:“你干嘛?”
顾澜之:“赶快洗漱,我带你去个地方。”
“可我还要去珍饰啊!”
顾澜之:“你只是个跑腿的,少了你珍饰不会不运转的,快点。”
在他的催促下,佳音赶忙刷了牙洗了脸,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拿起手机便跟着他出了门。
顾澜之带着她,两人骑着路边的共享单车,不一会便到达了目的地。
“设计学院!”佳音抬起头,望着门上清晰的大字,转身便要走,却被顾澜之伸手拦住。
“我说过我不去的!”
顾澜之:“可我学费已经付了,你不去可以,那就把学费退我吧。”
“你……”佳音被噎到无语,可是想想她那银行卡上,微薄的几位数,她一时也根本还不上这钱。
“哼~”顾澜之见她为难的表情,不禁低眉一笑;说,“既然还不起,那就好好进去学,反正呢,我已经替你请了两个半小时的假,课程也只有两小时,你骑车回去够了。”
说完,他将单子重重的交到了佳音的手中,骑上车转身便离去了。
望着手中那沉重的入学通知,佳音一时有些迷茫了。
眼下的路虽然不多,只有两条,她却不知道,究竟该往哪儿走。
她站在那儿,静静的沉思了许久,也纠结了许久。
直到,其他学生都已经进去了,眼看门就要关了,她才终于迈动步伐,走进了那扇大门。
到了下午,当她从珍饰出来后,顾澜之又一次出现了。
他拉着佳音,来到了一家咖啡馆外,对她说:“你那点微薄的工资,够租房生活也不够你给我还债的,所以我就给你找了份零工,在这里帮老板打打杂,你也能多赚点。”
佳音觉得,他说的没错,能多赚一点,她也能早些还清他的债,于是便留在了咖啡厅里打零工。
顾澜之的所作所为,看似冷酷,却处处用心良苦,他将佳音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让她没有了胡思乱想的机会。
他也常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帮助她开解她。
就这样,佳音开起了三班倒的生活模式,每天早上,她要请两个小时的假去学习,然后才能回珍饰,到了晚上,她又要去打零工赚钱。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早已经累到疲惫不堪了,再加上又有酒精帮助的缘故,她睡得也越发沉了,那些噩梦带给她的伤害,也越来越小,就连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觉得即便夏琳不计较,可她每天请假,别人也难免说闲话,她不想令夏琳为难。
因此,她和夏琳解释了一通后,选择了暂时辞职。
辞职后,她又找了份和学习时间不冲突的事情做。
每月发下来的工资,她就分成了两份,其中三分之一留作自己的房租和生活费,另外三分之二,她交还给了顾澜之,说是要分期还债。
她就这么虽然忙碌,却充实的过完了一天又一天,过了大约三四个月后,她的噩梦,仿佛突然停了,她试着不再喝酒,可是噩梦也没再回来。
她变了,变得不再处处觉得自己不行,当遇到事情,她变得愿意伸手去尝试一下。
这些改变,令夏琳很是欣慰。
可是在顾澜之看来,她却并没有完全恢复,因为,她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喜怒哀乐通通掩藏,有任何的情绪,都不愿意说出来,甚至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直到后来,快要过年的时候,顾澜之知道,她并不想打扰了夏琳一家的团圆,于是便约她一起,去四处转转,就当旅游了。
可是,佳音没有钱,于是最终,两人也只是在那座城市里,到处转了转,并没有跑远。
摇晃的车厢中,她不禁想起了云少霆要带她看遍山川海岸的承诺,想起了儿时,父亲曾带着她外出求医的场景。
这时,车载电视上一阵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佳音抬起头,发现,那正是自己之前在家时一直在追的一个网综节目。
这节目,自从离家后,她也再不曾看过了。
那一刻,她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荧屏,脸上竟也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这时,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节目渐渐进入了高潮,也进入了极其煽情的环节,可偏偏这一期说的,就是父爱。
那一刻,看着节目中的那个父亲,听着那个熟悉的旋律,回忆着这么多年以来和父亲之间的点点滴滴,她不禁红了眼眶。
她立即转过了头,闭上了眼睛,努力的隐忍着隐忍着……
“经过剧烈摇晃的汽水瓶,如果不懂得如何释放体内压力的话,终会难以承受的。”一旁的顾澜之侧脸望着她,声音温暖的劝说着。
“我知道。”佳音静静的闭着双眼,努力的平稳着语调,平复着心情,如水般幽静温和的说到,“可在我老家那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过年的时候,一定不能流泪,否则……那一年都不会有好运的,而且还会连累家人。”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信这个?”
“呵~”佳音淡笑了一声,笑声中夹杂着浓浓的无奈与伤感,“从前我也不信,可现在想想,却也不无道理。我父亲总说,我和母亲两个人丧气,让这个家总是充满了晦气,可现在我觉得,妈妈是被我拖累了。是我太过软弱无能,平日里只会哭,才会让这个家霉运不断,所以……我还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那就等三天年过后,到时如果你还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如果你需要一个肩膀呢,我也可以借给你,衣服弄脏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替我洗干净了就好。”
“呵……”正感伤的她,听着他说的话,眼里噙着泪水,玩笑说,“可就算过了年,也还在正月啊,会不吉利的。”
“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隐忍,也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自责,三天后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那几天,顾澜之陪伴着她游游走走,看过了川流人群,也览过了几处霓虹,这期间,她笑过,也疯过,甚至偶尔会向他袒露一些自己的无奈与绝望,可是她却从来不曾哭过,哪怕一滴眼泪,也不曾见她流过。
直到,初五的那一天……
那天中午,顾澜之带着她,去了一家较有当地特色的火锅店里。
两人一落座,佳音的目光,便已然不自觉的,被远处一张桌子上的一对父女所吸引了。
那女孩,带着一个厚厚的毛线帽,帽子下掩盖的,是一张桑白而又憔悴的面容。
“爸爸,等我的病治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学校了?”
“是啊,等你治好了,你就好好读书,我女儿这么聪明,我以后还得靠你养我呢。”
佳音静静的凝听着父女二人的谈话,她不知道,那女孩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病,可她却知道,那一刻女孩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幸福。
看了一会儿,佳音眼角微皱,面带微笑的收回了目光,她对顾澜之说:“我想起来,我刚刚来时看到隔壁有一家人流量很多的饼店,我去买一点尝尝,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离开了那家火锅店,这一走就是10多分钟……
顾澜之焦急的等待着,他不到5分钟,就会抬一下手看看手表,直到她离开的20多分钟后,他有些慌了。
他赶忙离开了店里,去了她说的那家饼店,可是却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于是他又沿着街边,一路寻找。
他脚步不停的走着走着,目光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徘徊在马路的两旁。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如同发现了什么一般,一步步又退回了身后的那个人流稀少的巷口。
他转过身,向里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慢慢走了进去,走到了她的身边,他满眼柔情的望着她,望着她手背遮掩下颤抖的双唇,望着她早已婆娑的双眸,顿时,一股淡淡的疼惜之情,在他的心中倏然而生。
同时萌生的,还有庆幸与心安,因为她终于不再故作坚强了,她终于愿意去释放她自己了。
他伸出手,绕过她的脖颈,轻轻的将她的头搂到了自己的肩上。
她几近失声的颤抖着,再不发一言。
那一刻,她仿佛要将心底里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要宣泄出来,她的泪,也犹如泉涌般的涌了出来。
痛哭过后,她轻轻的松开了他宽硕的肩,她无力的后退着,慢慢的退到了墙角。
她的眸中,犹如暴雨过后的细雨般,淅淅沥沥的流淌着一滴滴泪珠。
她的口中,柔声的呜咽呢喃着,道出了那些她深深埋藏却从未说出口的话。
“小的时候,家里人带着我去过很多的地方看病,他有时间的时候,也带我去过两次。很奇怪的是……”
一阵凝噎过后,她流淌着泪珠的眼角,却流露出了一抹难以形容的笑意,她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回忆着说,“明明那个时候,带着我来回奔劳最多的人是我妈,每天照顾我生活起居的人也是她,可我却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一丝的感恩。反观,有一次他带着我去看病的时候,我望着他顶着日头,带着我四处寻找医院的模样,望着他額边低落的汗珠,我却不禁感到心疼,那时候我对自己说,不管要冒多大的风险,我都要治好我的病,不管将来有多辛苦,我也都要好好的读书,考上大学。因为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钱。他爱喝酒,我就把这世上最好的酒买给他喝,他爱和朋友打牌,我就每天都给他钱,让他和朋友好好的玩,我要让他能够在所有的朋友面前炫耀,他有一个乖巧懂事,又能干的好女儿,我要让他一出门就倍有面子。那个时候在我心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说他一句坏话,哪怕那个人是我的妈妈。所以后来,当他们越吵越凶的时候,当我妈开始把气都撒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心里开始对我妈有恨了,我恨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更恨她为什么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爸。可是……”
佳音哽咽着,她指尖朝上,掌心紧紧的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她的声音沙哑,浑身都在颤抖着,可突然,她却又大笑了起来,带着哭声的,笑了起来。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是我太蠢了,我总说我爸无情绝义,但其实我又能好到哪去呢?那么多年,我依照自己的喜爱,去判断那些是非对错,我忽略了父亲所有的过错,也无视了母亲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辛苦与心酸。现在我终于知道错了,我想要变成母亲希望的那个样子,她跟我说,一个聪明的人,是不会把自己的情绪都放在表面的,一个成功的人,是要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最好,我努力了,我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我努力的把所有事都做到了最好,可是……”渐渐的,她沉默了,只有那眼泪,还在不停歇的流淌着。
顾澜之:“你之所以崩溃,并不是因为你做不到你母亲要求的,而是因为你觉得没了希望与寄托。你一直在避重就轻,当初,你把所有的情感与依赖,都寄托在了你父亲的身上,在你眼中,他就是你的世界,所以当你发现,他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好的时候,你的世界崩塌了。你变得孤僻,变得不好相处,事实上只是你一遍遍的在告诉自己,如果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谁是值得你信任的?所以你排斥所有人,防备所有人,事实上只是不想再受一次伤害而已,可其实呢,你心里还在渴望着别人的关怀。直到后来你遇到了云少霆,他爱你照顾你,这让你觉得也许是老天在补偿你,你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可结果又是不如人意。你还没发现吗,你这一生都在寻找情感依赖,寻找寄托,事实上你努力的按照你母亲说的做,也并不是觉得她说的有多对,你只是将她划为了你下一个想要依赖的目标,当你发现你无法做到的时候,你崩溃了,因为你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是你可以依赖的了……”
“我是这样吗?”佳音不禁问。
“其实人这一生,依赖谁都不如依赖自己,与其按照别人想要的剧本,去演一个根本不适合自己的角色,不如演好自己的角色,因为每一个人的要求不同,看法也不同,你能满足的了这个,却满足不了那一个,只有做好自己,才不用去管别人的喜好。”
佳音:“可我想要的,只是最纯粹的感情,不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可为什么,那些所谓的好与疼爱,会夹杂了那么多的杂质呢?”
“你想要最纯粹的感情,那你身边就有啊!”顾澜之一步步靠近,他双手捧起她额的两边,托起了她的头,望着她闪着泪光的双眼,温柔的说,“夏琳和你,难道不是最纯粹的友情吗?至于亲情,你母亲跟你说的那些为人处世的要点,你真的觉得她只是想要把你塑造成她想要的样子吗?她只是希望,你能够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何尝不是一种婉转的关爱呢?还有你的弟弟,你故意不再主动的联系他,是觉得,离了你他也能过的很好吗?那么当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过一丝一毫的不舍呢?如果有,那这不是感情又是什么呢?人这一生不能太贪心,你已经拥有了这么多最美好的感情,为什么还要去强求那些与你无缘的呢?”
自那日过后,顾澜之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中无数次的回响过,她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真的是她太贪心了吗,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只为寻找一份情感上的依托吗?
这些问题在她脑中萦绕了很久,始终未曾得到答案,不过,在顾澜之的帮助下,她却渐渐明白了,如果她想要摆脱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依赖任何人,都远不如依赖她自己。
顾澜之的出现,仿佛开启了她的另一段人生,对于佳音来说,他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他不像云少霆一般,用他坚实的臂膀,托举着她步步攀登,也不像母亲一般,用牢固的保护罩,护着她的生命,更不像父亲他们一样,将“为了她”三个字挂在嘴上。
他只在无形当中,一点点的引导着她,让她明白了,她可以依靠自己活下去,也让她明白了,坚强是她唯一需要的保护色。
可是谎言终究会被揭穿,顾澜之的身份,也在一次无意间,袒露在了佳音的面前。
那一日,佳音无意间听到了顾澜之和夏琳的对话,才明白,原来他竟是夏琳为自己找的心理医生。
那一刻,无论她有多么的痛恨谎言,痛恨欺骗,可她的心里,却也只涌现出了一阵暖流。
她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依旧佯装不知的,配合着顾澜之的每一步计划,一步步变成了一个更好的她。
然而这一切,当她回来后,却只字未在母亲面前提过。
因为她明白,如果母亲在乎,她说了,不过是多了个担心的人;如果母亲不在意,她说了也无济于事,只会惹得母亲责骂,责骂她太过软弱。
所以还不如将这一切咽进肚里,就当作这一年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就在佳音回来的前一个月,顾澜之也回了滨城。
临别那天,顾澜之单独将佳音拉到了一旁,与她进行了一小段简短的对话。
他很清楚,佳音需要的寄托与希望,从来就不是生活上的,而是情感上的。
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感情对她来说就是前进的唯一动力,生存的必要条件,所以他对她说:如果真的觉得累了,绝望了,不如看看身边,为自己找一个新的希望。
佳音不明白顾澜之的意思,她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谓新的希望到底是什么。
直到这一刻,她静静的凝视着熟睡的锦天,微皱的眼角散发出的,却是母爱般慈祥的情义。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她找到了。
她静静地望着他,慢慢的俯下了身去,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她轻声细语,又极致温柔的,在他的身边,呢喃道:“就算对于全世界来说,我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但至少我的双手,可以为你遮挡些许风雨,那就够了。锦天,你是我和妈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也是唯一的动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切都要好好的……”
到了第二天……
这天是周末,母亲也放假了,上午一大早,她就去了街上买菜,留下了佳音在家陪着锦天看书,练字等等。
过了一会儿,正陪着锦天玩的佳音,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屏上显示的名字,是“A妈”。
佳音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把重要的联系人名字前,加上字母A,为了让他或她的名字,能够出现在她的通讯录最前面。
尽管,她的通讯录里,并没有存那么多的号码,但她就是不太喜欢那种在人群中寻找一人的感觉,她觉得重要的人,就必然要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而不能让他淹没于人海。
所以在她的手机通讯录里,夏琳的名字前面有,母亲也有,原本,爸爸和爷爷这两个号码的前面也都有。
可是随着失望的一点点累计,爸爸这两个字消失在了她的通讯录里,爷爷这两个字的前面,也再不见了那个A字。
原本,云少霆的名字前面,也有那个字母,回忆当初,当云少霆无意间发现的时候,还得意了好一阵。
可是现在,那个名字,却跟“爸爸”这两个字一样,消失在了她的通讯录里。
早在几个月前,她删掉了号码,只为了告诉自己,她该放下了。
可是她却忽略了,那一长串的数字,早已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删不掉了……
她拿起手机,十分自然的接通了电话,却听电话那头焦急的说:“你马上给玉明风打一个视频电话,问问他在哪里,记住一定要视频通话,免得他撒谎。”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佳音一脸茫然的问到。
“我刚在街上看到一个人,身影侧脸都跟他一模一样,我怀疑他回来了,如果他偷偷的跑回来了,又不告诉我们,那一定又没干好事了。”
佳音听了母亲的话,挂断电话后,就立刻给他打出了一个微信电话。
她也听从母亲的,打的是视频电话,可电话那头,他却是在大街上,这世上所有的街道几乎都相差无几,她又怎么能分辨的出来,这到底是哪里呢?
于是她又问他,怎么没有上班,可父亲告诉她说,是因为今天厂里放假,他才出来逛街的。
之后,玉明风还拍了一段他逛街的视频发给了佳音,而佳音在与他通话时,也将手机录了屏。
当甄文凤回来后,她将这两段视频一同,播给了母亲看。
甄文凤看后,也是一脸的迷茫,根本看不出这是哪儿的街道于是她问佳音,有没有告诉他,锦天出水花的事。
佳音这才想起,打电话时,她只顾着完成甄文凤交代的,又因为根本不想跟他说话,所以没聊两句就挂断了,也根本从始至终就没有提过锦天。
甄文凤责骂了她一通后,命她又给玉明风发了条微信,告诉了他锦天出水花请假在家的事,更质问了他是不是回了滨城。
他得知后,简单的询问了两句,然后还再三解释,说自己根本不在滨城。
然而,玉明风的解释,却并没能让甄文凤完全相信,毕竟那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而如今的自己,又那么的恨他,所以她坚信,自己根本不可能认错。
于是,她去了佳音的爷爷奶奶家,将自己的所见与怀疑,都告诉他们。
之后,佳音的爷爷也给他打去了一个电话,说甄文凤今天在街上看见了他,问他是不是回来了。
玉名风一听矢口否认,还态度激烈的说:自己如果回来了,就算再怎么恨甄文凤,也一定会回家看看两个孩子的,怎么可能瞒着。
爷爷奶奶相信了他所说,认为他说的对,即便他和甄文凤之间有矛盾,可他怎么会不管两个孩子呢,毕竟在他们心中,他还是一个上孝下慈的人。
可是,尽管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他也许真的没有回来,可甄文凤,却始终不太相信,心中总有一丝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