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起床后的佳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前一夜还泪流满面的她,瞬间就变的满眼微笑。
这两年以来,她慢慢学会了掩饰,掩饰自己的一切。
她知道母亲不喜欢看她没心没肺的笑,可她也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每日满脸悲苦的模样,她害怕被人同情,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所以,她给了自己两幅面孔,面对母亲或其他家人时,她不苟言笑行事谨慎,温柔细心。
而面对外人时,她又温柔细心,努力的装作笑口常开,一副温暖向上,充满正能量的模样。
虽然,很多时候都会造成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结果,但至少,不会有人知道,她有心事。
虽然,她自小,就很讨厌那些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人,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才发现,原来那不是虚伪,而是一个人的生存方式。
那些所谓初心不变,单纯善良的人,不过是因为,有人替他们挡住了这世间的黑暗。
都说,没伞的孩子,必须学会奔跑,虽然,她也没有那把伞,更没有奔跑的能力,可她却能选择用自己的虚伪,去抵挡一切的狂风暴雨。
她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更加厌恶虚伪,可是如果虚伪是自己在这个家唯一生存的方式,那么尽管再不愿,她也愿意试着去学习,逼着自己去学习,封闭自己的心,不让任何人看到真实的她,也许,才是她对自己唯一的保护。
然而,那两幅面孔却都是人前的她,可人后的她,却时常在夜里偷偷的哭。
但……人前的她却丝毫没有流露,所以,所有人眼里的她,都是快乐的,没心没肺的,她很不会演戏,却很会掩饰痛苦与泪水。
她的自责与内疚从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夏琳知道部分的她,知道她的病,她的脆弱和她的自卑……
那一天起床后,佳音大致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出门了。
尽管一次次受挫,但佳音不想就此放弃,还在一间间公司面试,她很希望自己能替母亲分担点什么,也想要为自己唯一的,也是此刻最爱的弟弟做点什么,更想要为自己恕罪。
所以,尽管有挫折,有白眼,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知道,她没有矫情的权利。
这天她来到了华裳公司,这是一家实力很强的服装公司,虽然知道,自己被录用的几率很小,但她不想放弃,还是走了进去。
面试的过程很顺利,由于前几次的失败,这一次佳音选择了撒谎,当被问身体状况时,佳音犹豫过后,没有说出实情。
所以,最后面试官便让她回去等消息了。
几天后,她接到电话,说她被录用了,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职位,工资也不多,而且还有一个月的试用期,但对于她来说,自己终于不用再依靠母亲的保护,能独立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为了不被人发现身体状况,每天上班时,佳音总是带着一个包,用一个很小很小,不透气的密封袋,装着几粒药丸,放在包包的夹层里,以备不时之需。
佳音在华裳工作了差不多一周左右后,总经理云少霆出差回来了。
那天正值午休,所有人都下了楼,正打算去吃午饭时,他回来了……
他身着西装,表情依旧是冷冷的,更多了份严肃,当他走进公司门口的那一瞬间,大厅里所有女孩,都痴迷的看着他,一个女同事安琪激动的拉住了佳音说:“快看快看,总经理回来了。”
佳音无意的瞟了一眼这个男人,并没有太过在意,倒不是因为他长的有多不好看。
相反,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眼眸里冰冷却又犀利的神情,好像能看穿人心一般,薄薄的嘴唇,完美的身材,几乎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
至于佳音为什么不感兴趣,那不过是因为,自她懂事起“男人”这个词,在她心中,就只有恐惧与排斥,除了锦天以外,无论是在哪儿,她都不曾正视过任何一个男子。
母亲曾经无数次对她提及,她将来的婚事,说要帮她找什么样的人,可每一次都被她一口回绝,她甚至撂下过话,说自己宁愿死,也绝对不嫁人。
她这么说,不是因为她真的有多么的讨厌男人,只是,看着爸妈的情况愈演愈烈,她再没相信过爱情,更不愿意将自己的一生,在不幸中埋葬。
所以,她不像其她女生一般的花痴,不是因为她否决了那男人的一切,只是,她心里从来不对男女之情抱有任何幻想而已。
因此,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转移了视线,看着旁边女生花痴的模样,还不禁轻叹了一声。
可是,那些女生即便再花痴又能如何呢,云少霆依旧是微侧着头,一边与身边的助理谈公务,一边往里走,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高傲的往前走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一个人。
直到他走向电梯时,无意间,他路过了佳音的身边。
其实~佳音本来早就想走,想起上午经理交给她的任务还有那么多,她只想赶紧去吃饭,吃完饭就去做事。
可旁边的安琪却死死拉着她的胳膊,佳音只能看着时间焦急的等着,打算等云少霆上了电梯后,她再拉着安琪尽快离开。
随后,当云少霆路过佳音身边时,他无意间看到了此刻正心不在焉的佳音,他随意的瞟了她一眼,然后便径直走向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终于关上,佳音这才伸手,迫不及待的拉走了安琪,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虽然,已经是午饭的时间,可是云少霆却依旧无法休息,他刚下飞机回到公司,就有一大堆工作等待着他去处理,因此,当所有人都去吃午饭了,他却回到了办公室里。
在那里,云少霆刚坐下,一个身穿褐色套装,看起来十分得体,又有气质的女人,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每次你回来都能引起公司的轰动,我的老弟啊,你什么时候能找个女朋友,也绝了公司那些女孩的念想啊?”那女生将文件夹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抱怨着。
说话的人便是云少霆的姐姐,名叫云静,现任华裳的设计总监。
云少霆接过了文件,不以为然的说:“一个人的魅力在那儿,就算我结了婚,结果也是一样的,再说,我是不会为了任何不相干的人,而委屈了自己的。”
“少臭美了你。”云静听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云少霆扫了她一眼后,目光一转,不紧不慢的问:“公司里招新人了?”
云静:“对啊,这事你不是已经交给了我,从来都不过问的吗?”
云少霆仔细的核对了一下文件,然后便在上面签了字,还一边签字,一边满脸不悦的说:“交给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是有识人之能的,但现在看来,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云少霆一字一句,皆暗藏玄机,他暗指的,便是佳音了。
只是,云静却一时不解,还反问他:“看走眼,你什么意思?”
云少霆站起了身,然后将文件拍在了云静的身上说:“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年头很多人为了钱是不择手段的,你又是华裳的千金,小心被人利用啊。”
云静接过文件,不以为然的说:“在这间公司里,除了你和爸谁知道我的身份啊,只要你们不说就没人会知道,还有我再次警告你,如果你敢说出来,小心我灭口。”
云少霆双手一弯,卷在胸前,嘴角微微倾斜,略带嘲讽的警示道:“你警告我没用,要真有人想知道,查起来并不难。”
云静:“那个我管不了,只要你别出卖我就行。我可不想像你一样,每天顶着个华裳继承人的身份到处晃,身边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想谈个恋爱吧,还要怀疑对方看中的是我的身份还是我的人。”
“公司的事你不管,我要再像你一样,老爸会被气死的。”云少霆悠悠的一句。
谁知,云静却突然拍了拍云少霆的肩膀说:“我迟早要嫁人的,你才是公司的继承人,公司迟早要交给你,这是你的责任,你就继续加油吧我就先走啦。”
说完她轻挑了一下眉角,转身便要走,可是云少霆却叫住了她,还让她一会儿把这一次招聘的员工资料拿来。
云静听了疑惑转身,质问着:“怎么,你不相信我?”
云少霆:“我是怕你识人不清被人骗啊。”
云静气愤的“哼”了一声,就走了。
没过多久,一个人拿着一摞资料,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拿到资料的云少霆翻找了半天,才在那一摞资料里,找到了佳音的。
云少霆取出了佳音的资料,仔细翻阅了一番后,向送资料的人问:“这个女孩平时工作的状况怎么样。”
那人双手摆在身前,毕恭毕敬的回道:“她人挺机灵的,也挺吃苦耐劳的,交给她的任务也都完成的不错,就算是有不懂的,你只要跟她解释一下她就会明白,做事情也很细心。”
云少霆:“是吗?”
云少霆不是傻子,其实早在大堂里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认出了佳音,他知道她就是当初去伊莲面试的那个女人,因此……才会多看了她一眼,否则,佳音又怎么可能入的了他的眼。
他的心中不停的盘算着,他觉得,一定是凌川没有录用她,她才会来了华裳。
不过,虽然云少霆对她是十分的厌弃,但好在她只是个小职员,云少霆认为,她应该翻不了多大的风浪,何况,这样一个小员工,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永远的离开华裳,根本不必烦恼。
那人见云少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且久未开口,于是便忐忑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云少霆愣了一下,随手将资料丢在了一旁,说:“没事,你下去吧。”
不过……虽然明面上的云少霆毫无表示,可他是一个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对于那样一个为了钱不要尊严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所以,佳音在公司里的日子,注定是不好过的。
尽管,佳音总是比旁人更加努力的完成各项工作,然而在所有公司都有一个不变的定律,那就是,新人总是容易被公司的老员工欺压。
加上佳音做事总是很细心,深得上司器重的原因,公司里有不少的同事恨她,尤其是一个叫陈丽的,而佳音因为害怕惹事,加上自己只是一个小员工,也只能能忍则忍了。
但这些事,云少霆却都知道,他也曾亲眼撞见过几次佳音被欺负,可他不仅乐见其成,更是推波助澜,他知道佳音被欺负的原因,于是便暗地里找部门经理给她增加了工作量,完不成,便当众斥责,令她颜面扫地,完成了,便让经理当众表扬她,以引起群愤。
佳音不知其中曲折,所以总是尽心尽力的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可是她表现的越好,便越是招人记恨,所以无论她怎么做,云少霆终究是赢的。
对于他来说,佳音对他不过是个小员工而已,他根本就不在乎,而且他最恨的便是为了钱不惜一切的女人,在他心中既然已经认定了佳音就是这样的女人,那他就不可能留下她。
可是,那人毕竟是云静招进来的,云少霆也不好直接的开除她,只能看着她在公司任人欺凌,希望她自己知难而退。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佳音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的坚毅,更懂得隐忍,无论别人怎么对待她,她都不曾有过一句抱怨,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还是该做事就做事,该笑就笑。
她就像是一个已经被雕刻好表情的木偶,除了笑脸,其他的表情都是不存在的。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不觉得委屈,可是每每想起家人给予她的一切压力,那些外人给予的委屈,也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何况,她根本不想对着外人去哭,因为她知道,那样只会让人瞧不起而已……
一如往常,这天佳音正在工作,突然之间电话铃响了,她忙于工作来不及去看一眼,便随手接通了电话,只听对面说着:“喂,亲爱的,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佳音一听那是夏琳的声音,便故作不知的回道:“什么日子?我不记得了。”
“什么!”结果,夏琳突然生气的说,“我给你5秒钟的时间,要是你想不起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啦。”说着,她便开始倒计时,5、4、3……
这时,佳音笑着打断了她,说道:“行啦,我们夏琳夏大小姐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算你有点良心。”夏琳满意的说,“今天我爸妈特意从外地赶回来替我过生日,晚上还为我办了一个生日派对,邀请了很多我的朋友,你一定要准时出席哦。”
“生日派对!”佳音听了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回道:“那我还是不要参加了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礼物送到的。”
“你敢……”夏琳厉声呵斥了她;说,“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来的话,我跟你绝交啊!”
佳音为难的说:“可是你家离我家很远啊,就算我的电瓶车骑到了你家,回去估计也没电了,何况派对又是在晚上开始,如果我去了,我要怎么回家啊,而且……”
“别可是了,大不了今晚住我家呗。”夏琳明白她不愿意来的真正原因,也知道她现在说的不过是借口,于是不耐烦的打断她;道,“又或者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啊。我知道你不肯来不是因为怕回家晚了,我也知道你在顾及什么,但你是我的朋友又不是贼,干嘛老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我不管,今天晚上你必须准时出现。”
佳音拗不过,只能无奈的答应了她。
夏琳欣喜的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见……”
二人挂断电话后,佳音一脸的为难,她拒绝,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不想去,而是因为她清楚,那根本不是她能去的地方,可是,现在她已经被迫答应了,还能怎么办呢。
于是,那天晚上佳音只能怀揣着纠结的心情,带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去了夏琳家,因怕车子半路没电,她只能打了公交去。
夏琳的家很大,很豪华,那天也来了很多人,而且还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当然也包括凌川和云少霆。
那晚的夏琳也很漂亮,她穿着漂亮的礼服和鞋子,像一个公主一般,彬彬有礼的接受着别人的祝福。
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地方,看着那一群打扮时尚华丽的人,佳音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差距,她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来错了,这里根本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她止步了,脚步一步步的向后退缩,打算在还没被人发现时,离开那里,事后再向夏琳道歉。
可就在她退到拐角处,刚要转身离开时,一个下人突然叫住了她,还对她说:“佳音小姐你来啦,我们小姐正等着你呢。”
佳音懊恼的蹙起了眉,她低下了头,只差一步,再有一步,她也就能离开了。
这时夏琳听见了那人的声音,一转头也看见了她,她立刻叫住了打算离开的佳音。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她,凌川和云少霆也向这边看了过来。
夏琳脚步欢愉的走向了她,佳音无奈,只能强颜欢笑着转过了身,对她说了句“生日快乐”
这时,看着佳音,宴会上的人都投来了审视般的目光,一时间佳音好像变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都在好奇她和夏琳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琳好像也看出来了,那些目光的含义,立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满脸喜悦的对她说:“,你能来,我太开心了,跟我走吧。”说完,她丢下了全场的客人,拉着她进了屋里。
两人进屋后,凌川漫步悠悠的走到了云少霆的身边,满是疑惑的说:“这女的好眼熟啊,看她的样子感觉挺朴素的,而且也不像什么尊贵的大小姐,夏琳怎么会跟她关系那么好?”
云少霆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微抿了一小口手中的红酒后,面露邪魅的说了句“有意思……”
来到夏琳房间后,佳音将一直藏在背后的礼物拿了出来,说:“你知道的,我也买不起太好的东西,一直在想到底要送什么给你,这条手链是我自己做的,希望你不会嫌弃。”
夏琳兴奋的接过了礼物盒,立即便拆开了,取出手链后,还满眼欣喜的说:“哇……这条手链很漂亮啊!我很喜欢!”
“是我应该谢谢你。”佳音突然满脸严肃的对她说,“自从大半年前我们重逢后一直都是你陪着我,当我的倾听者,听我诉苦安慰我,只有在你面前我可以不用装坚强,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
夏琳知道她这是又打算道谢了,于是玩笑着说:“行啦,既然你我是姐妹还说这些干嘛啊。”
说完,夏琳立即将手链戴在了手腕上,还满眼惊喜的说:“这手链真的很漂亮啊,也非常的适合我的性格,我早说你应该来珍饰工作的,你对饰品设计真的很有感觉啊!”
“你太夸张了,我根本就没学过设计,我还怕你会嫌它不好呢。嗯……不过你放心,下一次,等你下一次过生日,我也赚了钱,我一定会送你一个比它好百倍的东西。”
夏琳突然傲娇说:“我不要,反正你送都送了,我也很喜欢。作为我做你倾听者的补偿,你每年都得送我一个你亲手做的东西,最次也必须是你设计的,图纸也好……”
夏琳的话令佳音十分的惊讶,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那么喜欢她做的东西,在家里,只要是她做的事,无论是奶奶还是母亲,都看不上眼。
她陪锦天玩,母亲会说她不懂事,她面无表情,母亲又会问她为什么板着脸。
为了锦天的未来,她主动包揽下了辅导他作业的任务,可是只要他偶有一次考的不好,奶奶就会当着她的面,问锦天,是不是姐姐没有好好的教你。
在那个家里,就仿佛她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导致她在家时,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能忍则忍,能沉默,便沉默。
夏琳的话,令佳音很感动,她不知道夏琳是不是为了安慰她说的假话,但她的一句肯定,却是真的给佳音带来了不小的鼓励。
就在这时,夏琳的母亲走进了房间,叫夏琳出去许愿切蛋糕。
夏琳应了一声,便拉着佳音一起去了,在众人的祝福下,夏琳许了愿吹了蜡烛,她的父亲也为她准备了她最爱的礼物。
此时的佳音,真的很羡慕,但不是羡慕这个庞大的生日宴,也不是羡慕那些昂贵的礼物,她羡慕的,是此刻她脸上洋溢的幸福。
从小到大,自有记忆以来,父亲就从未记得过佳音的生日,不只是父亲,在那个家里,除了母亲以外,从来没有任何人记得过她的生日,而母亲偶尔也会因为太过劳累而忘记。
可能……她真的是一个容易被遗忘的人,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会忘记自己的生日,一直到QQ上有公众号祝福时,她才会想起,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过了许久,宴会结束了,夏琳将佳音送到了门口时,却劝说佳音留下来,今晚不要回去了。
“反正你不是也不想回家的吗,今晚就别走了呗。”夏琳劝到。
佳音推辞说:“你爸妈难得回来,我就不打扰你们团圆了,再说……再怎么不想回去,那毕竟也是我家,既然是我自己酿的苦酒,再难喝我也只能咽下去,何况你应该知道,那个家里还有我最放不下的人呢。”
夏琳心知她说的是谁,便不再阻拦了,说:“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佳音立即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爸妈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要派个车送我回去,他们会起疑的。”
“那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点。”夏琳嘱咐到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说完佳音离开了夏家。
坐着那辆回家的公车,倚着车窗,看着窗外的夜景,佳音的心中有些悲凉。
“生日”这个词对于佳音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是自己痛苦的开始。
儿时的她很在意每一个生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词似乎已经渐渐变得不再重要,甚至是陌生了。
就像“父亲”这个曾经她最爱,最信任的人,现在依旧会渐渐变得陌生,甚至是有一丝恐惧,恐惧他什么时候会再闯祸,恐惧他什么时候,又会再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