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那么快的,我都追不上。”母亲推着自行车进来埋怨。
徐蓝不语,只快了一步刚开了门连灯还没有来得及开,还有是你自己非要骑车不让我带去的。
“本来他妈想让何明送送你,看来是很中意的。”黑暗中似乎还能看到母亲满意的神色。
她扯动嘴角笑笑,与高兴无关。
交往一段时间下来,他们是客气而疏离。基本上个把月见一两次面,周末去男孩家。他们相处的模式是在房间听歌看mv,经常放着这些歌曲:陈慧琳的《记事本》、小刚的《黄昏》、英文版的《吻别》,还有《两只蝴蝶》等等……好多的歌碟轮流换着,男孩问她好听么?然后徐蓝点点头,于是他们安静的听歌。
何明靠在床头,过会就睡着,他是在纸箱厂上班,工作时间分三班制。可能昨晚是晚班,徐蓝替他把被子盖好,电视音量开小了很多。然后又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有些厌烦的画面,其实宁愿看枯燥的新闻。直到太阳快要下山,她才起身拍拍坐麻了的腿,再把他叫醒。
“好醒啦,天要黑了我要回去了。”徐蓝伸出手指轻轻推他。
“啊,我睡着了?”揉着眼睛:“你不好叫醒我的,让你一个人无聊的坐了半天。”他颇不好意思。
“没事啊。”不在意地笑笑:“我回去了哦。”
“我送你。”他忙起身。
“不用了,我有开电瓶车过来呢。”徐蓝已经拉开门准备出去。
“那你注意安全,下次我来接你吧。”他跟着下来。
“好呀,你不要下来了。”徐蓝冲下楼去,迎着温暖的夕阳回家。不能说多么满意这个男朋友,至少她觉得这样的平淡还不错。
本来关系不错的四人:沈红的妹妹在连续加过两个通宵后,哭喊着发誓改行,再也不要做服装了。吕亚萍在裁房也常见不到渐渐疏远,只有徐蓝和路欢欢俩人,还在这个小车间里坚持。
自从搬来建了很久的新厂房,以前分散在几个小车间的人聚一起。几个本地人还是在一个小组,其他大部分是来自山东和安微的年轻女孩子,他们分成两个组。这样大车间还是显得空落落,老板还专门出去招人,结果也就来了几个,其中一个女孩子分来她们组里。
有时就这样一个外表不是特别漂亮的女孩儿,身上总有一种特别吸人的感觉。“说来奇怪有一类女人,在同性和异性眼里有着截然相反的印象。比如她们可能是温柔的、委屈的、受伤的、激起他人保护欲的,同性之间通常能看出,这不过是呼唤异性注意的粗劣把戏;可在异性眼里,她们着实迷人、让人牵肠挂肚的小可怜,只要强大的他伸伸胳膊,就能挽救她于水火。”不记得哪本书上看来的一段话,是最初几天徐蓝,对这个新来女孩张烨华有着隐隐的敌意。当然不能说她是这样的女人,可心里总是有些奇怪的感受。她们的机器车位离的很近,徐蓝经常看她上班还不停发信息,手指如飞的打字,每天有几百条信息来回。她的手机则安静放在口袋里不时掏出来看看,一天可能还没有一条信息。
欢欢老是笑话她,“手机是你家何明买的,不就是希望你多发发信息联络感情啊。他没有给你发,你就不主动发吗?”
“我不知道要发什么。”徐蓝无奈回答她,不过也真的不知道要聊些什么来改变他们之间的疏离。
“你这么放心他的啊?”张烨华微笑着靠近她们。
“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那是你不喜欢他吧,如果喜欢就不会这样冷淡。”她的声音柔柔的。徐蓝则有些恼怒地瞪她一眼,没去理睬。
“我和男朋友无话不说的哦,不过他还没有正式成为我男朋友。”她面对徐蓝的怒视只是笑笑。
“你哪里的啊?”路欢欢好奇地和她聊开了。
“我的老家在江山,西施的故里哦。”看她得意洋洋得笑着好像自己就是那个美人。徐蓝竖起耳朵听,心里却在鄙夷着。
“父母在这边养鸭子很久了,可能你们田里看到成群的鸭就是我家养的。初中毕业后玩了好久我妈实在看不下去,让我也来这座城市。主要让弟弟在这边好好读书,我么也可以帮帮忙。”
“那以后想吃鸭子就上你家。”欢欢开玩笑的接话,让有些沉闷的气氛活跃点。
“好的,好的。你们俩一起来。”
服装厂经常要加班到十点左右,他们乡村马路上是没有路灯的。乌黑的夜里,徐蓝骑电瓶车刚转弯就被一辆开的超快摩托车擦到,人还好没有摔倒,车有没问题黑漆漆的看不见。那骑摩托车的和他后座的人一起倒在地上,徐蓝正有些害怕那俩个男人爬起来骂她而担心时,就听见张烨华着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徐蓝,徐蓝你没事吧。”在紧张害怕的时候,突然听见那柔软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悦耳动听,心里注入了暖流一般,瞬间她的形象转变。
努力对她微笑:“我没事!谢谢。”
“谢什么呀,车子还能骑吗?”她跳下自行车帮忙查看着。徐蓝推动着能动:“应该没事吧。”
“嗯,自己小心点,我们回家吧。”张烨华重新跳上自行车离去,她们住的地方不在一起。
“嗯,你也注意安全。”徐蓝骑上电瓶车,回头看那俩人已经从地上爬起只顾着开车离去,仿佛刚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真可恶,电瓶车像是坏了开起来摇晃着。徐蓝心里很不舒服是对于自己的小心眼,真的不能靠第一眼的感觉去喜好一个人,以后得好好改改这心态。
从那以后,徐蓝对张烨华如知己一般无话不谈,每天有说不完的话。为此欢欢吃味的很,故意可怜兮兮地说:“看你们在前面聊那么开心,我一个人孤零零在你们后面看着,非常的妒忌。”
徐蓝抱着她笑:“欢欢,我们都是好朋友呀。”想起三毛说过的话:知音,能有一两个已经很好了,实在不必太多。朋友之乐,贵在那份踏实的信赖。